「他娘的狗屎蛋,是誰把我的馬鞍偷走了?」
請別誤會,這不是紫蘿衣在發飆,紫蘿衣早八百年前就戒掉說髒話的毛病了。
這是紫蘿衣的寶貝女兒厲芊芊在發飆,天知道她是跟誰學的,但她的髒話可是比她娘親更高檔,男人听了都會羞愧汗顏,馬上躲進豬窩里去反省。
「姊,要是被爹听見,你又要被罰禁足了!」
「至少三天!」
「不,連續兩天罵粗口,這回起碼要七天!」
「我猜是十天!」
還在忙著到處尋找馬鞍的厲芊芊,耳听兩個弟弟、兩個妹妹加起來總共四張大嘴巴,興高采烈地輪流討論某人將會接受哪一種等級的懲罰,頓時更火得她暴跳如雷。
「你們給我閉嘴!」
哇,母獅級的老虎又在抓狂了!
四個弟弟、妹妹悄悄退後兩步,再繼續旁若無人地「討論」,無視兩眼噴火、頭頂冒煙的大姊。
「待會兒大姊一定會追殺我們!」
「運氣好,只會踫上娘……」
「運氣不好就會撞上爹,然後……」
「起碼一個月!」
不用待會兒,就是現在,此刻,眼下,厲芊芊半聲不吭,抓起耙草的鐵耙就追殺過去,四只小雞頓時鳥獸散的逃出馬廄,一逃東、一逃西、一逃南、一逃北,一路尖叫、一路怪笑。
很不幸的,今天厲芊芊的運氣不太好,剛追出馬廄,才轉個彎就一頭撞上這世上唯一能壓制她的人。
「爹!」
厲千魂臉上沒有半絲表情,看看女兒手上的鐵耙,閉閉眼,忍耐。
「你又在追殺誰了?」
「沒……沒有啊!」厲芊芊結結巴巴的否認,滿頭冷汗狂飆。「我……我是在耙草給馬吃嘛!」
「在這里耙草?草在哪里?」
「呃……呃……在馬廄里!」說完,一溜煙逃走。
厲千魂搖搖頭,嘆氣,舉步走向大屋。
他實在不懂,同樣的教養,其他四個兒女都很「正常」,為何長女厲芊芊偏偏跟四個弟妹不一樣,那樣粗魯、那樣野蠻,比男人更像個男人,都十四歲了,女孩子家該會的她沒一樣會,將來誰敢要她?
「看你那張臉,芊芊又哪里惹你不高興了?」
廚房里,紫蘿衣回過頭來,好笑地打量他那一張臭臉,厲千魂沒說話,默默過去環住她的腰,大手正好貼在她微凸的小月復上。
「她十四歲了。」
「所以?」
「她就像個男孩子!」
「然後?」
「她無藥可救了!」
「再來?」
厲千魂皺眉,用力轉過她的身來,紫蘿衣仍是一臉笑意,半點擔心的痕跡都沒有。
「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芊芊她……呃,哪個男人敢要她?」
「就知道你在擔心這個。」紫蘿衣回過身去繼續切菜。「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擔心,她就跟當年的我一樣,我幾乎像是在看當年的自己。而我,不也有你這個男人敢要我,你又替她擔心什麼呢?」
厲千魂沉默片刻。
「但那是特別的情況……」
「是緣分,總有一天芊芊也會踫上她的緣分的。再說……」紫蘿衣回眸一笑,笑得頑皮。「她那麼粗魯也不是沒好處喲!」
厲千魂雙眉挑了一下。「外婆又來催曾孫女去探望她了?」
「答對了!」
「……我去叫芊芊準備。」
對,這就是厲芊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用處,每當秦老夫人來催曾孫女去探望她,厲千魂就會把厲芊芊送過去,保證不會超過三天,厲芊芊又被送回來了。
這種曾孫女,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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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榆次的官道上,一乘快馬急馳,忽地,馬上的騎士一把扯住韁繩,馬兒嘶啡著人立而起,再落下,厲芊芊仍穩穩的端坐馬背上,兩只眼則好奇地往左方的草原望去,遠遠的有兩個男人相對而立,一看就知道是什麼狀況。
「打架?這怎能不看!」
她頓時興奮地跳下馬跑過去,直到她接近至三尺處,那兩人依然對峙著,連根頭發也沒動上一動,好像根本沒察覺到她的存在,這正好讓她仔細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這種地方「決斗」。
右邊看看,嘖,那家伙一看就討人厭,不看也罷;再左邊看看,才一眼,她的兩只眸子就跟竹竿一樣直了。
哇哇哇,好酷的男人!
就在這一剎那,那兩人終于動了,而且動得厲芊芊張口結舌、目瞪口呆,一時反應不過來。
右邊那家伙竟然揮舞著大金刀朝她砍過來!
喂喂喂,她是很想摻一卡啦,但也得先通知她一聲吧?這樣悶不吭聲的殺過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好,想殺她是吧?
沒問題,看她先怎麼殺他個片甲不留!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摻一卡,整個身子已被人護在一副世上最寬闊的胸膛里,猝聞鏘的一聲,護著她的人退後一步,再低頭用一雙世上最烏黑、最深邃的眸子看她,並用世上最低沉、最冷酷的聲音問她——
「你沒事?」
哪里會沒事,事情才大條呢!
厲芊芊想回答他,卻只能傻傻的仰著眸子和他四目相對,別說出聲講話,她整個腦子都空了。
她的緣分到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