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模上了那兩根羽絨小翅膀,隨著它們的擺動,我輕柔地撫模著。
「是麼?」我說,自覺有點故作驚訝,「他都對你說了些什麼,還有,他想讓你傳達些什麼給我?告訴娘親,好不好?」唉,為了能從小娃子嘴里套出些東西來,娘親就娘親啦。
「黎哥哥想要讓我傳達給娘親的事情娘親已經知道了呀。」
「誒……什麼事情?」
「就是素哥哥面部表情不同常人這件事情。」
「哦——」如蒼所說,恰好與不久前在篝火旁的一幕相重合,我說︰「那除了這件事情,姜……黎哥哥還有沒有告訴你一些其它的事情,或者說……秘密?」
蒼撐著小腦袋冥思苦想好一會兒,忽地小嘴巴掠起斜斜一絲弧度,他從沿著我的胸口爬爬爬,就爬到了我的頭頂,閃亮閃亮的大眼楮垂下盯著我︰「娘親讓我親親一下我就把黎哥哥跟我說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這個條件簡單而且結果誘人,只給他個小女乃娃親一下就能知道所有秘密,這是何等的劃算吶。
我說︰「好啊,」話還沒說完蒼就撅著小嘴巴猛撲過來,一掌擋下如狼似虎的小女乃娃,心中兀自捏了把汗,急急開口又說道︰「不過這條件得反過來施行,就是說你先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然後娘親才可以給你親一下。」雖然總是娘親娘親的叫著,而且他也只有三歲,可真看到他那猴急的小性子,心里不知為啥就無比別扭。
蒼嘟起嘴巴顯出不高興來,從上看著我,眼神里各種情緒一瞬交錯,但很快就恢復到一種糾結徘徊相互交織的躊躇,思量了很久,蒼才神情憤憤道︰「不行,娘親耍賴怎麼辦?」
我笑著發誓賭咒︰「娘親絕對不會耍賴,要是有欺騙蒼的行為,嗯……」猶豫著,末了還是弱弱地補道︰「若是有違誓言……天打五雷轟……」希望這個時候天老爺和雷神神馬的都瞌睡蟲泛濫才好。
「哼——」蒼小胳膊小腿兒群魔亂舞,從我身上爬爬爬,爬了下去,背對著我賭氣似的打起了呼嚕。
呃……他這是在裝睡?裝的成分是不是太明顯了些?
伸手從背後把別扭使性子的小女圭女圭攬到懷里,把頭枕在他柔軟小巧的肩膀上,我說︰「乖乖蒼,娘親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如果你把黎哥哥告訴你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娘親,娘親不僅僅讓你親一下,以後還天天讓你路哥哥烤龍肉給你吃,好不?」
等啊等,蒼那假的不能再假的呼嚕聲越來越小,眉眼含笑地等著他做出最後的妥協,下巴枕著的圓圓肩頭動了動,然後蒼那一雙閃爍著靈光的大眼楮就正對上我的視線,兩人俱是一愣,很快回神的我抬手把蒼的小腦袋移出我的視覺範圍,為什麼?為什麼在剛剛的那一撇里,我竟會有一種如遭電擊的感覺。
移開後,蒼也很快恢復了神思,卻仍不錯目地朝我盯過來。感到不自在,我撥開蒼的金毛腦袋︰「快說,你是答應娘親的條件還是答應娘親的條件」對于才三歲的小孩子來說,我這種做法是不是太……強硬了些?
心中剛泛起的一絲愧疚剎那間就因蒼的下一步動作而崩塌粉碎。只覺眼前金光一晃,剛才還離我一尺遠的小女乃娃瞬間移動到我的面前,肉感十足的小嘴唇擦過臉頰直直印上我的雙唇,緊緊的,涼涼的。
我石化。心中莫名慌亂起來,或許是蒼突然襲擊致使本能地抵抗,我抖了抖身上石膏,抓住他身上純棉質地的小罩袍一個飛摔,滿耳朵重物落地的轟然聲,末了就見小女乃娃青著一張臉目光陰沉地從床底下爬坐起來。
「那個……」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凌亂的頭發,忽听門外傳來急迫的敲門聲。
「出了什麼事?」門外響起不久前引領我們回房間的那個白色羽翼侍從的聲音。
吞了口口水,瞄了眼臉色不見絲毫好轉的蒼,我心虛道︰「沒、沒事。」
門外侍從猶豫著沉默等待了一會兒,然後才緩慢響起他離開的揮翅聲。
下床奔到坐在地上耍無賴不起來的蒼面前,蹲下拍拍女乃白色罩衫上的灰土,我呵呵訕笑兩聲︰「那個……蒼啊,娘親不是故意的,誰讓你突然撲過來,你要知道,娘親最怕突如其來的東西了。」更明確的說,是懼怕突如其來他的那個香嘴巴。
小女圭女圭神色免不了要郁堵一陣,好言好語地哄勸著,才使得賴在地上不起來的蒼回到床上,估模著男人哄女人上床也沒我這麼費勁兒的。跟在邁著方步穩健有余的蒼後面,我也爬回床上,覷著端坐在床里姿勢跟小聖嬰似的蒼,心中一片月復誹之聲。一個小女圭女圭裝啥子優雅,知不知道優雅就代表著衰老,三歲的孩子就擺出三四千歲的妖精樣,真受不了的說。
蒼面無表情,抱著小胳膊向我勾勾手指︰「讓我再親一下我就不生你的氣。」
一個鍋貼扣過去,不重,只輕輕拂過蒼粉紅色的臉蛋,就像被風吹過一樣。我忍怒道︰「你可別得寸進尺。」
揚著脖子,蒼維持著抱臂姿勢道︰「這不是得寸進尺,這是你對剛才做法的補償。」
補償?剛剛的好言好語,補償的難道還不夠?
我說︰「換一種補償方式,我可以讓路冬聲加大給你的烤龍肉量。」
蒼挑挑淡金色的小眉毛︰「就這麼說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稚女敕的臉龐非要糅合進大人的算計模樣,別扭的同時,又為蒼平添了許多不同于其他小孩子,不,何止是小孩子,他的魅力,連許多大人都攀比不及。
不覺間就被他吸引,本能地點頭,我說︰「好。」呃……我是不是被人算計了?
平展了淡金色眉毛,蒼說︰「其實,除了有關素的秘密,黎哥哥並沒有告訴我太多其他有用的信息。」
我愣了愣︰「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忽覺一種被騙的不甘,難道說,適才是被面前這剛斷女乃的小娃子給忽悠了?拔會……吧。
蒼小腦袋一陣亂搖,頭上金毛隨之晃過來晃過去,晃得人眼花繚亂。他說︰「沒有,黎哥哥除此之外只告訴我,他姓姜名九黎。」說著蒼直視靠過來,他在近觀我神色的變化。
在他的話語之初,我神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心里只是悲哀的承認,我果真是被女乃女圭女圭給算計了。可當「姓姜名九黎」這句話在腦海里形成一個影響範圍後,我再也把持不住從心底散播開的驚詫。
「姜、姜九……黎?」扣住蒼靠得極近的肩膀,我認真地盯著他,聲音近乎咆哮︰「你說,姜姜是魔界老大姜九黎?」
那封隱沒在記憶深處的私會信件,被我棄之不理有意壓下去的那封相約之書,上面最後的署名毋庸置疑,就是姜九黎沒錯的
「魔界老大?」蒼臉上透出驚訝和不解︰「娘親你說在林子里和我們一起篝火烤肉的銀發男子是魔界老大?」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蒼眼里劃過諷刺與不屑之意,「他怎麼配做老大?他就是個館子里賣的低賤男伶罷了。」
皺著眉,捂住蒼開口還要說些什麼的嘴,真是難以相信,剛那些低俗中傷之言,是從一個才三歲的小孩子口里吐出的,當然,我已不覺有多麼驚訝,畢竟,和蒼相處已不是一天兩天,再瘋狂的話從他的嘴里說出,我也不覺奇怪。
不覺奇怪是不覺奇怪,可現在他都已經叫我娘親了,教育這一責任自然就交由我來承擔。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我這個當娘的,罵罵他也是應該的。
我說︰「蒼,雖然你的話句句屬實,但不能像你那般口無遮攔的說出來。無論是旱魃還是人,亦或者其他生物,都是有尊嚴的,即使像姜九黎這種、這種靠以身侍人的,我們也不能嘲諷,換位思考,難道他們就心甘情願做那一行嗎?」。自認字字苦口婆心,然說了半天,結果卻是以蒼的一個白眼收場。
搖著頭,我說︰「腐木不可雕也」然後被子一甩蒙頭躺尸去鳥。
听蒼的意思,就是此姜九黎非彼姜九黎,也就是說,和我有過纏綿一夜的那個銀發男子,不是曾經給我私信密會的魔界老大姜九黎。雖然不能完全相信蒼帶有鄙視性和偏見的誹謗之詞,但想想曾經成秋碧給我描述過的魔界老大姜九黎的長相,啥啥三個腦袋八只腳的,一個長得跟八爪魚似的魔界怪物,再怎麼男大十八變也變不出銀發銀瞳皮膚雪質的男子形象吧,何況,那怪物能不能變化還兩說呢。
姜九黎這個名字從此算是記下了,無論是浴春園的頭牌,還是魔界的八爪魚老大,都在我匱乏的記憶里,佔有了一席之地。
*——*——*——*——*——*——*——*——*——*——*——*——*——*——
神婆碼字空檔出來呼喊一下下,各種票票各種推,多多的來戳神婆吧,戳爽了可是會有獎勵滴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