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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腦海里還是有著那聲音︰「但是,人們承認,「比較文學」這樣的概念也存在它自己的特殊因難……看來,從這類研究的積累中無法形成一個清晰的體系。在研災」莎士比亞在法國」和研究「莎士比業在十八世紀的英國」之間,或者在研究「愛倫?坡對被德菜爾(C.Baudela加)的影響」
和研究「德萊登對浦伯的影響’之間沒有方法學上的區別。文學之間的比較,如果與總的民族文學相月兌節,就會趨向于把「比較」局限于來源和影響、威望和聲譽等一些外部問題上。這類研究不允許我們分析和判斷個別的文藝作品,甚至還不允許我們考慮其整個復雜的起源問題,而是把主要精力或者用于研究一篇杰作引起的反響,如翻譯及模仿,而這些仿作又往往出自二流作家之手,或者用于研究一篇杰作產生前的歷史及其主題和形式的演變和傳播。這樣構思的「比較文學」,其重點是在外表上,近幾十年來這種類型的「比較文學」的定落反映出普遍不贊成把重點放在純粹的「事實’上,或放在來源和影響上的趨向。
然而,第三種概念避免了上述的弊際把「比較文學」與文學總體的研究等同起來,與「世界文學」或「總體文學」等同起來。這些等式同樣也產生了一定的困難。「世界文學」這個名稱是從歌德的「Weltl巾ratur」翻譯過來的,似乎含有應該去研究從新西蘭到冰島的世界五大洲的文學這個意思,s也許宏偉壯觀得過分不必要。其實歌德並沒有這祥想。他用「世界文學」這個名稱是期望有朝一日各國文學都將合而為一。這是一種要把各民族文學統起來成為一個偉大的綜合體的理想,而每個民族都將在這樣一個全球性的
大合奏中演奏自己的聲部。但是,歌德自己也看到,這是一個非常遙遠的理想,沒有任何一個民族願意放棄它的個性。今天,我們可能離開這樣一個合並的狀態更加迢遠了6而且,事實可以證明,我們甚至不會認真地希望各個民族文學之間的差異消失。「世界文
學」往往右第三種意思。它可以指文豪巨匠的偉大寶庫,如荷馬、但丁、塞萬提斯、沙土比亞以及歌德,他們譽滿全球,經久不衰。這樣,「世界文學」就變成了「杰作」的問義詞,變成了一種文學作品選。這種文選在評論上和教學上都是合適的,但卻很難滿足要了解世界文學全部歷史和變化的學者的要求,他們如果耍了解整個山脈,當然就不能僅僅局限于那些高大的山峰。
「總體文學」這個名稱可能比較好些,但它也有不足之處。原來它是用來指詩學或者文學理論和原則的。在近幾十年里,提格亨(P.Van丁6e8bem)想把它拿過來表示一個與「比較文學」形成對照的特殊概念?。根據他的說法,「總體文學」研究起越民族界限的那些文學運動和文學風尚,而「比較文學」則研究兩種或兩種以上文學之間的相互關系。但是,我們又怎麼能夠確定例如歐辛風格是「總體文學」的題目呢,還是「比較文學」的題目呢?我們無法有效地區分司各特(5irw.5con)在國外的影響以及歷史小說在國
際上風行一時這兩種事情。「比較文學」和「總體文學」不可避免地台台而為一。可能最好的辦法是簡簡單單地稱之為「文學」。
無論全球文學史這個概念會踫到什麼困難,重要的是把文學看作一個整體,並且不考慮各民族語言上的差別,去探索文學的發生和發展。提出「比較文學」或者「總體文學」或者單單是「文學」的一個重要理由是因為自成一體的民族文學這個概念有明顯的謬誤。至少西方文學是一個統一曲整體。我們不可能懷疑古希臘文學與古羅馬文學之間的連續性,西方中世紀文學與主要的現代文學之間的連續性,而且,在不低估東方影響的重要性、特別是聖經的影響的情況下,我們必須承認一個包括狡個歐洲、俄國、美國以及拉丁美洲文學在內的緊密整體。這個理想是由十九世紀初期文學史的創始人,如施勒格爾兄弟(A.W.SchleeelandF.5ch—1。gel)、布特維克(F.Bouterwek)、西斯蒙第(J—C—L.S.SZs—mondl)和哈勒姆(H.Hallam)等人,設想出來並且在他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實現的。」但是,由于後來民族主義的進一步發展,加上口趨專業化的影響,形成用日益狹隘的地方性觀點來研究民族文學的傾向。然而,列十九比紀後半期,全球文學史的理想在進化論的影響下又復活了。早期從事「比較文學」工作的是民俗學者和人種史學者,他們主要是在斯賓塞(H.spencer)的影響下研究文學的起源,口頭文學的不同形式以及早期史詩、戲劇和抒情詩的產生等課題。u然而近化論在現代文學史上卻沒有留下多少痕跡,顯然它把文學的演變描繪得與生物的進化過分相似,從而失去了信譽。全球文學史的理想也隨之而衰落。可喜的是近年來有許多跡象預示耍復活總體文學史編纂工作的雄圖。庫提烏斯(E.B.Cnrt5us)的《歐洲文學及拉丁中世紀時期》(1948年)以驚人淵博的學識從整個西方傳統中找出其共同的習俗和慣例,奧爾巴赫(E.Auerbach)的《模仿》(194G年)是一部從渮馬到喬伊斯(J.Jo—7ce)的現實主義史,對其間各個不同作家作品中的文體風格做了敏銳的分析。這些學術上的成就沖破了已經確立的民族主義的樊籠,令人信服地證明︰西方文化是一個統一體,它繼承了古典文化與中世紀基督教義豐富的遺產。
這樣,一部綜合的文學史,一部超越民族界限的文學史,必須重新寫過。從這個意義上來研究比較文學將對學者們掌握多種語言的能力提出很高的要求。它要求擴大眼界,抑制鄉土和地方感情,這是不容易做到的。然而,文學是一元的,猶如藝術和人性是
一元的一樣。運用這個概念來研究文學史才有前途。
在這個龐大的範圍內——實際上等于全部的文學史——無疑合有一些有時與語言學方法乎行的分組方法。首先有按歐洲三大語系分組怯——日耳曼語系文學、拉丁語系文學和斯拉夫語系文學。從布特維克起,直到奧爾希基(L.01schki)試圖把拉丁語系文學全部寫到中世紀時代為止,學者們經常從緊密的相互關系上去研究各種拉丁語系文學的。?‘日耳曼語系文學用比較法進行研究,通常僅限于中世紀早期,當時人們還能強烈感到總的條頓文明之中的相近性。」盡管波蘭學者’—貫反對,但是,斯拉夫語系在語言上的親繞關系,再加上共有的民間傳統乃至格律形式上的傳統,看來還是構成了共同的斯拉夫語系文學的基礎。?‘主題和形式、手法和文學類型的歷史顯然是國際性的歷史。雖
然我們的大多數文學類型是從古希臘文學和古羅馬文學流傳下來的,但是,它們在中世紀時代卻經歷過較大的修改和增補。甚至格律學的歷史雖然和每一種語言體系緊密相連,也仍然是國際性的。此外,現代歐洲的偉大文學運動及風格(文藝復興時期的風格、巴羅克藝術風格、新古典主義、浪漫主義、現實主義、象征主義等)都遠遠超越了民族的界限,盡管這些風格的成果在各民族間有重大的區別。?’它們在地理上的擴散也可能不盡相同,例如,文藝復興時期的風格深入到波蘭,但沒有擴散到俄羅斯或波希米亞,巴羅克藝術風格通及整個東隊包括烏克蘭,但幾乎沒有觸及俄國本土。在時間順序上也可能有相當大的區別;巴羅克藝術風格在東歐的農民文化中一直存在到十八世紀末為止,而當時西方已經經歷過啟蒙運動,如此等等。總的來說,十九世紀的學者將語言障礙的重要性過分地夸大了。
這種強調是因為浪漫主義(大多在語言方面)的民族主義和現代有組織體系的文學文的興起之間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這種情況今天還繼續存在著,因為教授文學和教授語言實際上是一回事,美國尤其如此。其結果是在美國的英國、德國和法國文學的學者之間特別缺乏接觸。他們各有其完全不同的特征,使用不同的方法。毫無疑問,這種割裂有一部分是無法避免的,因為大多數人只生活在一種單一的語言環境中,然而,如果僅僅用某一種語言來探討文學問題,僅僅把這種探討局限在用那種語言寫成的作品和資料中,就會引起荒唐的後果。雖然在藝術風格、格律、甚至文學類型的采些問題上。歐洲文學之間的語百差別是重要的,但是很消楚,對思想史中的許多問題,包括批評思想方面的問題來說.這種區別是站不住腳的;在同類性質的材料中劃取橫斷面是人為的,說明不同民族意識形態相互影吶的思想史用某一種文字(英文或德文或法文)寫成只是一種偶然的館況。過分注意某一國家的本土語言,對研究中古時代的文學特別有害,因為在中古時代,拉丁文是歐洲最重要的文學語言,而歐洲在智力活動上是一個聯系十分密切的整體。英國的中古時代文學史如果忽視大量的拉丁文和盎格魯——諾曼底文著作,就會在論及英國的文學情況及其總的文化時給人以假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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