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陣風吹來就像一支支尖利的針刺進我的肌膚,不是因為冷而是害怕長明燈的熄滅。燈芯在不停地左擺右斜忽明忽暗,我心里默默念著一些祈求牛頭馬面手下留情的胡言亂語,反正是記不清當時是念了些什麼。
我和小月用手遮擋在長明燈的周圍,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千不該萬不該的是,因為我的頭由于心傷而顫抖了一下,一滴眼淚有情的落下無情地撲滅了長明燈,只听噗的一聲長明燈芯冒起煙。我尖叫著搖晃著長明燈,試圖把燈芯的火還原,可是再怎麼搖晃也是徒然。我憤恨地摔掉長明燈抽打自己的耳光,小月拉著我的手勸說,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也許是命中注定我們和銀心的緣分在此終結。
我抱著罩靈子晶棺哭喊著︰「對不起銀心是我害了你,銀心你不要走好不好,快給我醒醒啊。」
任憑我怎麼搖著罩靈子晶棺銀心也沒有一點兒蘇醒的痕跡,小月傷痛得無力勸阻或是勸慰我了,她拜倒在棺前泣不成聲雨打芭蕉似的。現在軒蘭回來也于事無補,軒蘭囑咐我一定要照看好長明燈我卻沒有做到,一滴小小的眼淚就把銀心打進死的地獄。
我接到了一滴落在空中的眼淚,我淚眼婆娑地盯著眼淚說︰「你帶走了銀心的生命,你帶走了銀心的生命,啊,」痛苦像針似的扎著我的心,「你這沒用的眼淚淨給我招禍,我柯慧欣要你有什麼用。」
眼淚被我重重地摔在了罩靈子晶棺的蓋上,那滴眼淚似有千斤之力一下子把罩靈子晶棺打出了一個裂痕,裂痕不斷地像蜘蛛網似的破裂,我和小月試圖用手去阻止,誰知那裂痕狂猛地擴張,頃刻之間這副棺材就像破碎的玻璃散落在地上,銀心也滾落了出來。我歇斯底里地跪在地上抱著銀心哭喊著一聲聲的對不起,罩靈子晶棺的碎片扎進我的膝蓋,血流了出來在地上擴散,小月叫我止血我根本就不在乎,至少我還知道疼,而銀心現在連疼也感覺不到了。
在我膝蓋里流出了很多血都在我的腳下擴散,忽然那些流動的血飛了起來鑽進了我那額頭的五角星,我感覺頭腦熱漲了起來就把銀心暫時從懷里遞給小月。我的身體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身不由己,光芒從額頭放射了出來將小月懷里的銀心籠罩了起來,成千上萬的花之精靈和何首烏被這奇觀吸引了過來。
我的意識很清晰並沒有犯什麼烏龍,我嘴里念道︰「你若是能化解苦難拯救善良那麼就讓銀心起死回生吧。」沒有人知道我是跟什麼人講話,其實我是說給額頭上的神光听,不管它能不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銀心重生的希望我都寄托在它。
光芒越發的強烈,連我自己都得眯縫這眼楮,還有很多花之精靈連眼楮也睜不開了。銀心被神光托里了小月的懷抱懸浮在空中,神光圍繞著銀心打轉,我在強光中看見銀心的月復部起伏的樣子越來越快,生命的跡象越來越明顯。銀心安放在月復部的手動了起來,慢慢地下降在地上自己站了起來神光也隨之消失了,活生生的銀心對我微笑著。
「小月,我們是在夢中還是現實。」我搖著小月激動地證實一下。
小月淚珠興奮地滾落說︰「不是夢,如果是在夢里你就不會這麼問了,慧欣這是真的。」
我和小月奔跑到銀心的面前,我們抱著銀心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這樣的心情,此時無言勝萬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心說︰「我像是在做夢一樣,我以為自己和你們陰陽相隔了,我夢見自己在一個被摧毀的世界,我到處找你們也找不到,我喊破了喉嚨你們也沒有回答我一句。我就在夢里拼命的跑呀跑,突然就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我轉過腦袋去瞅只見精靈的世界陷入無邊的黑暗,到處都是死氣沉沉,我正要看個究竟時就這樣醒過來了。」
花之精靈們聞听此言立刻四散,整個世界像是在火鍋上一樣,精靈們炸開了鍋。正當我迷茫至極方才想起軒蘭說過,在這個世界做夢不論好壞都會夢假成真。我也夢見過這里的恐怖場景,看樣子這一場浩劫即將降臨毀滅這個仙境般的世界。
銀心和小月她們也想起了軒蘭說過的話,我們三個站在那里除了驚恐都不知道要干什麼。
銀心撿起腳下的劍說︰「我得練好姐姐教授我的法術,如果這噩夢是不可避免的那也好幫助姐姐一臂之力。」
我全力勸說銀心剛剛起死回生不可太過勞累,可是銀心兀自練了起來,我和小月只得由她自己了。
我看著銀心蹦跳一下揮出了一道殺傷力很強的劍氣在天邊消失了,銀心的醉生步超乎異常的速度,我憑著多年的功力的經驗也看不出銀心練武的規律,我怕銀心走火入魔在一邊急忙勸阻,可是銀心置若罔聞。為了阻止銀心的瘋狂我腰間的寶劍也抽出來,兩腳一蹬飛到她的面前迎接她的劍。
銀心道︰「好,陪我一起練劍我們一起合作練武,等到夢中的噩夢真的來臨了也好對付那個無形的東西。」
我聞听此言才安心了,銀心並沒有走火入魔她的神智還是和平常一樣,只是少了幾分冷靜。為了不再讓銀心再次被自己所傷我引導她平心靜氣,銀心這才慢慢地均勻呼吸。
銀心在彩虹橋上蹬了一下腳使勁向我這邊飛了過來,她的劍花抖的我看不清她的臉,這招來勢凶猛我也不好正面接招,否則必會兩敗俱傷。我向下一躺躲了過去又迅速用手撐了一下雲朵站起來,轉了一個身利用輕功的敏捷跳到了銀心的上方,我大喊一聲接劍銀心旋轉著身體向上攻擊,還好我的輕功比銀心更上一層樓,銀心還沒觸及到我的劍尖就落回雲朵之上。
小月以為我們自相殘殺急得要命,在一旁老是聲嘶力竭地喊叫我們停手。
銀心用醉生步到了我的身邊我來不及躲避,銀心點到為止,真是太懸了——那劍尖直指我的心髒停住了,我出擊的劍被銀心巧妙地夾在食指。
我吸了口氣說︰「你太狠了招招致命。」
銀心說︰「這不沒傷到你的皮肉嘛。」銀心把劍收回。
我也把劍插回腰間道︰「不是說合作嗎,你出的招都是把我當敵人了。」
小月跑了過來說︰「你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都瘋了。」
我們說了沒幾句話又開始練劍,我和銀心現在合作練「雙鳳弒涅槃」。這涅槃是佛教用語,原是指超越死的境界,故用作死(指佛或僧人)的代稱。這里的雙鳳是指兩個極有默契的少女,而在這武功里也是指超越死的境界。練這武功必須有一個人會道法仙術才可以成功,因為那個會道法仙術的人是練這雙鳳弒涅槃的主干。這是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僵尸,他們像是涅槃了一樣不老不死,故要符咒才能降服僵尸,一個出招是吸引僵尸的注意力。兩個人一個是念符咒結合劍術攻擊僵尸,封住僵尸的七竅,封死他們的尸氣才能不讓他們再次尸變。
我和銀心的劍尖相互頂了一下各自飛出幾米遠,繼而又用最快的速度牽手雙劍出擊,在出擊的過程我和銀心又迅速分離,銀心負責封住七竅,故把距離我們最近的那朵雲當做僵尸的頭顱,我在下面把劍刺進雲朵,銀心念著咒語在空中刻出了一道符咒把雲朵包住。那雲朵畢竟不是僵尸符咒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們依次停了下來我站在彩虹橋上收回劍氣,銀心跳到小月的身後沒有收劍氣就把那股劍氣化在掌心,我很是佩服銀心的功力,想不到她的道術和武功融合的這麼巧妙,簡直是自然合一,與那變化莫測的五行八卦陣一樣。
我把這些話說了出來沒想到銀心的回答更是讓我吃驚,銀心說是在練劍的時候參透了五行八卦陣的奧秘,必須做到道法劍心自然合一不硬生生地去糅合摻雜,這也是她在受傷的那一刻覺悟的。
看來銀心的慧根不是我所能達到的,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參悟並結合真是令我佩服,我即使知道了要自然合一也做不到,也練不到銀心的境界。
我現在可以肯定銀心學有所成,這得謝軒蘭姐姐的教授。俗話說︰「師傅引進門,修行靠個人。」是千古佳言啊。即使軒蘭有心要教授我學降妖除魔的道術也是徒然,因為我個人看不懂道術也學不會,學上一千八百年也是浪費時間。銀心是真心要學習所以只要軒蘭稍微指導和矯正錯誤就可以達到別人不可觸及的高度。
很明顯,一個人學習的好壞是靠自己真的想學,而不是外人的督促和強制。以前我的妹妹叫我學好武功我也沒听進去,所以一直沒有學好練好,才導致自己只有三腳貓的功夫。
我八歲那年就開始習武直到現在還是在學都沒有銀心這麼厲害,銀心之前只會道術不會武功,她只用了幾天的功夫就掌握了這麼多,我慚愧地低下頭不敢正視銀心。
銀心見我站在彩虹橋上低頭不語道︰「慧欣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我抬起頭擺了幾下腦袋沒有回答,只見眼前出現一道光慢慢停留在銀心的身邊,我凝視著那道光沒有眨一下眼楮,心里不知道是恐慌還是什麼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