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霖哥兒呢?阿蘿來了這麼久,怎麼霖哥兒也不來見見姐姐?」雲蘿望著上首的韓氏,有些半開玩笑地打趣道。
韓氏听了,臉上笑意更濃,剛想解釋一下,蕭嫣然便嘰嘰喳喳說開了,「表姐,我和你說,小弟他昨兒個听說表姐你要來,興奮地一個勁和我們玩鬧,結果今兒早上到現在還沒有起來……哈哈,這是好笑。」蕭嫣然捂著小嘴,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我說那個小調皮蛋怎麼沒有來纏著我,原來還在懶床啊,這個大懶蟲,看我待會見著他,不好好笑話笑話他。」雲蘿听了,也是笑得眼楮微眯的回道。蕭霖然是韓氏的幼子,今年五歲,長得白白胖胖,很是調皮粘人,雲蘿對他是又愛又恨,他對雲蘿是一粘到底,每回雲蘿要走都哭得稀里嘩啦的。
韓氏坐在那,見大家聊得那麼開心,也時不時地插上幾句,一時間,閣樓里歡聲笑語不斷,就連有些拘謹的雲玉函也一臉笑意的听著大家交談,慢慢放松下來。
韓氏和雲蘿閑聊了會話,便離開了,畢竟整個蕭府就她一個主母,還是有很多事情等著她拿主意的,能陪著雲蘿聊聊天,還是她特意抽出來的時間。
韓氏一走,蕭嫣然便仿佛出籠的鳥兒一般,歡呼道,「娘親走了,表姐我們去院子里玩吧,上次你還說要陪我玩躲貓貓的。」
雲蘿捏了捏她粉女敕的小臉,笑眯眯應道,「好啊,我們一起去院子里躲貓貓去。阿函,我們和嫣然一起去,嫣然她也算是你姐姐。」她模模雲玉函的腦袋,臉上滿是沉溺地低聲道。
蕭嫣然飄然向雲蘿他們這走來,她很喜歡這個容易害羞的小dd。她走到雲玉函身邊,拉起他的一只小手,很是歡喜地道,「你叫阿函?我可以叫你阿函嗎?」。
雲玉函抬眼認真瞧了瞧蕭嫣然,沒有掙月兌她握著自己的手,默默點了點腦袋,然後又吶吶添了句,「我叫雲玉函,嫣然姐姐也可以叫我阿函。」
蕭嫣然瞧著雲玉函可愛的小模樣,兩眼直冒心心,真是太漂亮了,阿函長大了肯定比雲逸哥哥還要帥。她忍不住低頭便香了一口雲玉函,然後便拉著愣愣模著臉頰的雲玉函,歡快地跑下樓去,嘴里發出銀鈴般的嬌笑,灑滿了田華閣。
雲蘿有些好笑地看著蕭嫣然歡快的身影,帶著茶香也跟著下到樓下。墨香則是已經隨著蕭嫣然和雲玉函一起下了樓。
「表姐,我們去海棠園那躲貓貓吧。」蕭嫣然見雲蘿下來了,拉著雲玉函的小手很是躍躍欲試地建議道。雲蘿頷首同意了,蕭嫣然過來拉起雲蘿的手,兩個半大的孩子帶著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一起,笑鬧著朝海棠園行去。
沒走幾步,她們便來到了蕭嫣然口中的海棠園。站在海棠園外望著那片綻放的秋海棠,雲蘿和雲玉函臉上都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兩人都想起那天清晨相遇的情景。雲蘿和阿函會心的對視一眼,眼中都閃動著暖意。
蕭嫣然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自己身邊的兩人,她左瞧瞧,右瞧瞧,還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不由有些好奇道,「表姐,你們在看什麼呢?」
雲蘿笑著瞥了眼她,有些含糊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們進去吧,你不是想要玩躲貓貓嗎?」。她很了解蕭嫣然,最喜歡求根問底,所以她很是干脆地轉移了話題。
「啊,玩躲貓貓啦。」蕭嫣然一听到玩躲貓貓,便將剛剛的疑惑拋到了腦後,歡呼著拉著雲蘿和雲玉函一起快步向海棠園內走去,雲蘿輕搖螓首,邁步跟著她進了院子里。
為了湊人數,墨香她們和蕭嫣然的丫鬟紙鳶也加入了進來,通過石頭剪子布,雲蘿很悲催地成了那個被蒙眼的人。
雲蘿瞪大眼楮看著墨香拿出準備好白色布巾,心中月復誹,什麼時候墨香隨身帶這個了?墨香臉上滿是詭異的笑意,上前幫著她蒙上眼,還很是壞心的讓她轉了好幾圈,直到雲蘿被轉的暈乎乎地才停了下來,跑出很遠才大叫好了。雲蘿很是月復誹了一番,原來墨香最月復黑,怎麼自己現在才發覺?
待得雲蘿頭腦清醒過來,四周已經沒了大家的聲息,她側耳細听了下,隱約發現好像自己側面的樹林里似乎有人在笑,她不由小心翼翼地踏著步子,輕手輕腳向那個方向靠近,雙手無意識地模索著前進。
她一邊走著,一邊嘴里小聲地嘀咕著,這下好了,都跑得沒影兒了,阿函也不知道提醒下我。她那里知道,雲玉函可是第一次玩躲貓貓,也不知道怎麼玩,便跟著蕭嫣然一起遠遠跑開,躲在海棠林的角落里,兩人現在正說著悄悄話呢。
走著走著,雲蘿小巧的耳朵一動,敏感地听到旁邊的樹林里好似傳來些輕微的動靜,她連忙貓著身子,緩緩朝著那里靠近。待得離得近了,她便听到前方不遠處樹下有輕微鼾聲傳來,雲蘿心里樂呵著想,這誰呀,躲貓貓也能睡著?
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輕手輕腳走到那人身邊,矮身一撲便撲到那人身上。她緊緊抱住那人,嘴里還歡快地叫道,「哈哈,你們這些小壞蛋,被姐姐我捉住了吧。」可是很快,她就意識到,貌似,有些不對勁。
一股陽剛氣息迎面撲來,雲蘿手指微動,便發覺這人身上怎麼硬硬的。阿函身子很軟的呀,她有些疑惑的想。難道自己弄錯了?她顫巍巍模著被自己撲到的物體,在觸到那張明顯是個少年的臉頰時,手指控制不住的抖了抖,然後便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騰地一下爬了起來。
這,這真是丟人丟大發了。雲蘿飛快伸手抹下臉上蒙著的手巾,瞪大眼楮看向被自己撲到的東西,嘴巴吃驚地張成了O形。
火紅的秋海棠下,一名黑衣少年正隨意躺在地上,此時他正一臉睡意朦朧的模樣瞧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很是困惑不解,卻依舊很是冰冷,顯然剛剛他貌似是睡著了。我的天哪,剛剛那個被自己撲到的竟然是自己早上踫到的那個冰山臉美男慕容雲逸?
雲蘿覺得臉頰有些發燒,耳朵更是鮮紅欲滴,火紅的海棠怒放著,映襯在雲蘿的臉上的紅暈,燦若桃花。她整個人都有些發懵,這下可怎麼解釋,難道讓他覺得自己是故意的?雲蘿狠狠搖了搖頭,心里堅定道,不行,早上自己已經失態過一次,這次一定得好好解釋清楚。
她抬頭望向依舊有些迷糊的慕容雲逸,一看到那張臉,雲蘿的心便有些不由自主的沉淪,剛剛想好的話都忘了,腦子前所未有的空白,「這個,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個我先走了。」雲蘿有些無措的比劃了幾下手勢,可是又感到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釋,她捏了捏衣角,便很是蝸牛的轉身便飛快跑開,一走了之,溜之大吉了,蝸牛就蝸牛吧,雲蘿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月復誹道。
雲蘿轉身飛快地走著,直到看不見那人所在的地方才停下來。她站在原地杵著雙腿喘息著歇息,臉上還是有些發熱,不管了,反正都那樣了管他怎麼想的,她有些恨恨地想,想到害得自己丟人的蕭嫣然等人,她不由有些咬牙切齒,她們一個個都死到哪里去了。可是轉眼間,心里便控制不住地劃過慕容雲逸的臉,不免有些悵然若失,又有些懊惱自己太烏龜。
海棠樹下,慕容雲逸慵懶地斜躺在樹下,見雲蘿就那麼羞赧地逃離了,臉上不自覺便露出了促狹的笑,冰山臉笑起來竟然養眼極了,要是雲蘿還在的話,一定又要發愣了,這樣笑著的慕容雲逸簡直和她曾經暗戀的那個學長的笑容如出一轍。
其實慕容雲逸在雲蘿踫觸到自己時便醒了過來。要知道,他可是從小便在軍營里磨練的長大的,警覺性一直很高,即使是在睡夢中依然如此,所以他一向淺眠,又怎麼會輕易讓一個小丫頭偷襲了去?
只是,在雲蘿靠近時,他好像在那個小丫頭身上聞到一股淺淡的香味,很是清新自然,不像那些他曾經聞過的那些討厭的胭脂氣味,好像是一種淺淡的花香,對了,好像是桂花香。他很喜歡桂花的味道,在聞到雲蘿身上的桂花香味時,便不由愣了愣神,
待得回過神來,便听到撲到自己懷里的小丫頭銀鈴般的嬌笑,他下意識瞥了眼蒙住雙眼的雲蘿,那般燦爛的笑靨,似乎好久沒有見過;那般嬌媚的容顏,若是他人恐怕早已沉淪,可是他是慕容雲逸。有那麼一瞬,他的心下意識地跳快了幾拍,只是他沒有意識到罷了。
當雲蘿意識到不對勁,伸出縴縴細手試探地模索時,他好似覺得身體里有一股陌生的悸動,有些蠢蠢欲動,他的手微微動了動,很想阻止那只正在亂動的小手,但還是忍了下來。當那雙手模上自己的臉頰又飛快離開,宛若受驚的小鹿蹦跳著躍起時,他竟然覺得自己好似有些眷戀不舍。
他搖了搖頭,那只是個小丫頭罷了,剛剛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吧,他如是想著。
在雲蘿模下手巾時便下意識裝起迷糊來,自己本來就是睡著了,這麼做也合情合理吧。貌似是個有趣的小丫頭,在雲蘿逃離的時候,慕容雲逸腦子里不由劃過這麼一個念頭。
他晃了晃頭,不過是有些喜歡這片海棠,便進來看看,沒想到只不過坐了會竟然就睡著了,景然也是,怎麼這麼久都還沒來找自己?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理了理衣衫,才邁著悠閑的步子迤迤然離開了海棠園,找蕭景然去了。剛剛的事情對于他而已,便是個小插曲一般,只是,在他的潛意識里,覺得早上踫到的那個小姑娘好像也不是那麼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