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竹見此情景,料想崔爍是不是給她早已選好了要去的寺廟,看向阿良問道︰「阿良,我要去的寺廟是不是王爺安排好的?」
「不錯,竹姑娘。」阿良態度恭敬,對她的問法不置可否。
「王爺真是的,上個香而已,還安排什麼呀」陳冰竹臉上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姑娘有福氣啊」阿良輕輕一笑,感慨道,「王爺他很少主動關心人的。」
「哦,那……走了。」陳冰竹禮節性地笑了笑,也不想說得過多,然後上了馬車。
今日因為是去上香,為了方便,她只穿著淡藕色的布衣衫出來。
坐在馬車里搖搖晃晃,顛簸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到了目的地。
只听見阿良在外面客氣的說道︰「竹姑娘,寺廟在山頂上,馬車無法上去,只能停留在山腳,麻煩姑娘下車走路吧。」
「好。」陳冰竹清脆地應了一聲,然後掀開車布簾,走了下去。
下車之後,入眼一片蒼翠,不過卻不是安靜的山野之地。上山的小道上,人來人往,看來這山上的廟宇,香火很是旺盛。
她轉過頭,看向阿良問道︰「這山叫什麼名字?」
阿良笑道︰「這山叫青霞山,山上有個叫雲泉寺的寺廟,之所以有個這樣的名字,只因山頂常年雲霧裊繞,且有一眼永不枯竭的山泉。」
「王爺把我安排到這兒來,難道這里許願很靈驗?」陳冰竹疑惑地看著他。
「小的不是太清楚,不過看到這里人來人往的,香客不斷,應該是這樣吧。」阿良撓了撓後腦勺。
陳冰竹抬起頭,朝山上雲霧裊繞處望去,心里有著些許期待。
上香許願這事能給父親帶來多大的用處,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理。對于神魔,她並不太在意,信則有,不信則無。
以前在南夷的時候,見過那邊的人對神魔的信奉,比之夏國人更為虔誠。不過這也很正常,那邊的人雖說不受什麼禮教約束,卻對神魔之類的極為敬畏,自己有時好奇心起,偶爾也跟著拜拜,但也未見到什麼效果。
這幾天看著父親一直未有醒轉的跡象,眼下又沒有其他辦法,只好來拜拜佛,就算實質上沒用,心里上也有份安慰。
她挑眉一笑,對著三名侍衛說道︰「好了,上去吧。」
說罷,一行人涌入了上山的人潮中。
這青霞山不算高,輕輕松松就能上去,而且山里的景致很是不錯,一路上郁郁蔥蔥,野花遍布其間,歡快的鳥兒在其間婉轉歌唱,就算不拜佛,只是看看這里的景致,散散心,也很是不錯。
行了大概半個多時辰之後,鼻中已能聞到濃厚的焚香之味,還有寺廟里和尚的誦經之聲。
陳冰竹知道目的地已到,明顯加快了步伐。片刻之後,但見雲霧裊繞之下,一座雄偉的寺廟若隱若現,隱于其間。
她毫不遲疑,快速進到了寺廟內,三名侍衛也緊緊跟了上去。
拜完佛後,時間已近中午,幾人便在廟里用了齋飯,然後又在寺廟里四處轉了轉,也算靜靜心吧。
可這寺廟里,轉來轉去都是那樣,她對此興趣不大,轉了一小會兒,人有些乏了,就近找到寺廟里供人休息的石凳子,坐了上去。又用雙手托著臉,閉上了眼,靜靜地閉目養神。
三名侍衛見她坐在那兒休息,心想大概是累了,也沒去打攪她。正好他們自己也走累了,便在附近找了個干淨的地方,談天說地起來。三人聊天聊起了勁,對陳冰竹那里未怎麼在意,只是偶爾瞄一下她。
飄渺的雲霧,溫暖的陽光,讓人心底的困意不自覺就涌了上來。陳冰竹本來只想閉目沉思,哪知竟是困意連連,人也懶洋洋的,止不住想睡覺。
迷迷糊糊中,只感覺右耳有灼熱的氣息撲來,她眯著眼轉向右邊,隱約見到一名身著素布僧袍,長得眉清目秀的年輕和尚蹲在自己右側,看那樣子也就十八九歲而已,正雙手托著腮,一眼不眨地瞧著自己。
她雖然有些恍惚,卻也迅速睜開了雙眼,面帶疑惑道︰「小師傅,有什麼事?」
年輕和尚一臉嬉笑,一點兒嚴肅樣子都沒有,還口不擇言的說道︰「施主眉目含情,發似黑瀑,膚如珍珠,唇紅齒白,真是妙齡佳人,怎能獨自在這兒沉睡,就不怕有人對你起了歪心,進而擄了你去?」
陳冰竹听到這話從一和尚嘴里說出,真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雙眉一皺,不解道︰「師傅,你這話說得……不合適吧」
年輕和尚也不在意,輕輕笑道︰「我說的可是實話啊。哪兒不合適了?」
陳冰竹眨了眨亮晶晶的雙眸,嚴肅道︰「你可是出家人,說這話合適麼?」
「嘻嘻……」年輕和尚緊盯著她,仍舊嬉笑道,「出家非我自願,乃是被人強迫,且我六根清淨不了,看見年輕貌美的姑娘,心思就一陣萌動。只要還了俗,那麼多美麗又可愛的姑娘,娶回家去,抱著睡覺,多軟和,多愜意啊,還能為我生下女圭女圭來」
陳冰竹被驚得難以言語,這廝哪是和尚,分明就一世俗之人。
她四下張望了一下,看著侍衛所在的地方,迅速站了起來,她可沒興趣听這個花和尚高談他的春心大論。
剛一提步走開,年輕和尚卻輕盈快捷地一閃身,擋在了她的身前。他只比陳冰竹高半個頭,所以陳冰竹能很清楚的看到他那咧得老高的薄唇,還有細長眼中的笑意,卻不知他為何事高興成這樣。
她微微眯起雙眼,雖然嚴肅,但還是客氣地問道︰「不知師傅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