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圓乎乎的腦袋時不時的湊到我跟前,極其專注的盯著我研究一陣,見我正要發怒,立馬又跳離三丈之外,臉上的一雙可愛的小酒窩若隱若現,我因害怕找不到他的蹤影,不得不小跑上前緊緊的拽著他的衣服。但又害怕他那「痴傻」的目光。還得適時的保持著距離。
待跟著他走迷宮般的的大殿時,我已經暈的不像樣了。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我伸長脖子打量了一圈,硬是沒有看見半個人影。不得不憂慮地問向小胖子︰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這是什麼地方?
他抓了抓圓腦袋,青黑的烏絲被手指帶起幾絲,用木玉簪束起的頭發稍顯凌亂,撅起嘴巴狐疑的道︰「師父說歸鶴差不多要帶人回來了,特意吩咐我前去迎接?」
「你可知帶回來的人是作甚用途?」我心下有些緊張。
「自是收徒,我們師兄弟六人都是它尋來的」他扭著脖子左看右看,漫不經心的答道。
「門檻這麼底嗎?就算沒有慧根也統統納入門下?」
少年一年鄙夷的看著我︰「你當它是一只普通的鶴嗎?」。
我想跟他解釋這自是不俗之鶴,關鍵是它挑我來的方式就讓我對它很沒信心,人人都會捏住鼻子學鳥叫的。
少年滿臉不悅︰「師父的徒兒都是鶴兒帶回來的,每次它茶飯不思的時候就是要出去尋人了。」
明顯是相思成災,都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其實留下個師妹也還不錯,不過……」
我打斷他接下來的話,輕輕的敲了敲他的頭。「小胖子,姐姐可比你大好幾歲。」
他臉紅脖子粗的剛想張口,顯然不待見都我的粗魯行為。
一直跟在我們後的歸鶴這時正以我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沖了出去,在我張口結舌的瞬間就見一綠衣妙齡少女乘坐在它身上,吹著好听的笛子,歸鶴慢慢的搖著它的白翅膀,周圍雲霧繚繞著,好似仙境。我看得如痴如醉,不禁月兌口贊道︰真美
綠衣少女嫣然一笑︰「是音沒還是人美?」
「音美人更美」
這由衷的贊美讓她很滿意。身旁的青衣少年上前躬了躬身子,叫著師父。
這聲師父把我從驚艷中拉回了現實中。不可置信的問道︰姐姐就是這縹緲峰上歸鶴的主人。
她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明的情緒,快得我快以為看花了眼。隨即莞爾一笑︰不錯。不過也即將是你的師父。
我心下一緊︰你不是都是收男徒弟的嗎?
「非也,收男收女全看歸鶴的喜好,不過我雪心笠做事追求完美,今生只收七個徒兒,多一個則太多,少一個則太少。」
收七個徒弟和完美有何關聯?
她收了笛子,輕輕的順著歸鶴的羽毛︰「你則剛好是它尋來的第七個弟子。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弟子。」
她有意無意的在「唯一」上面加重了語調。眼里有著些許興奮。
「敢問姐姐今年多大了?」我倒是忘記了從古到今女人的年齡都不能隨便問的。身後的小胖子倒是趕緊扯了扯我的衣角提醒著。
她負手而立,清銳的目光看向前方,眼眸深不見底,叫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想︰「惜兒你只要知道師父做這縹緲峰上的主人的時候,那時你大概還在襁褓中吧。你可知雲夏巴啟四國有多少有識之士天天在這飄渺峰下哭著喊著求我收了他們嗎。」
那言下之意就是奉勸我別不識好歹,我怔在那里不停的眨著眼楮。努力的回憶著她剛才的話,似乎漏掉了一點很重要的東西。
估計是身後的那小胖子也想快些升級做師兄,正在我發愣間重重的朝我腿窩處踢來。我就這麼毫無準備的跪了下去,額頭「咚」的一聲狠狠的撞到了地上,疼得滿眼淚花。
拜師學藝的大禮就這麼匆匆行下了。我那師父陰著的一張臉上也有了笑意。趕緊過來攙扶我︰「小七,快起身吧。這些虛禮都是多余的,其實在歸鶴帶你上了這縹緲峰時就已注定,你乃我雪心笠的小徒兒。」
我呵呵干笑著︰「一日為師,終身是師,徒兒哪敢忘記。」
但多少還是不習慣對著一個看上去與我年齡相差不大的小女叫師父,心下還覺得有些別扭武俠小說里面的師父不都是兩鬢斑斑,仙風道骨之輩嗎?
雪師父對我的態度甚是滿意,對著我身後的小胖子吩咐道︰「裴兒,快帶你師妹下去熟悉熟悉。」
我汗要叫這個比自己還小的臭小子師兄?我大嚷著︰「師父,我不服」
小胖子趕緊從身後捂住我的嘴巴,另一手使勁的拖拽著我往身後退。我嗚嗚的吼著,雪美女只是無奈的搖著頭,微笑著默許了這臭小子的暴行。今日真是郁悶,老被人背後下黑手。
我掙扎著一口向他咬去,他立即松開那只肉肉的豬蹄,哇哇哇的推後一步,跳得很高你這女人是同真真一家的嗎?
「真真是誰?」我月兌口問道。
他臉上掛著一絲奸笑,那神情似在說就不告訴你,有本事你再來咬呀。
我摩了摩拳頭,狠狠地威脅著他,我今天要好好的跟你算上一賬。
他嚇得撥腿就跑,邊跑邊回頭挑釁著︰惜兒,我可是你師兄啊?兄道友,弟道恭你莫是忘掉了。
他叫我惜兒?他怎麼知道?
我終于想起了剛才忘掉了什麼?立即掉頭往雪師父的方向奔去,是的,她剛才就是喚我惜兒了。我確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漏掉了。
剛跑幾步就又被小胖子拽著頭發拖了回去,我心里那個哭啊。我現在雖不確定我是不是和真真一家,但確很肯定他和夢子離揪人頭發的姿勢粗暴如出一轍。
就這樣我成了縹緲峰中的一份子,現在不管是自願的、強迫的、算計的、搶奪的拜了師都已經不重要的,此事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