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綺兒一路跑進來「秀兒,小姐呢?」
「在後園吧,怎麼了?」秀兒問。
「干什麼啊那麼大聲,綺兒你練嗓子啊?」艾尋挖著耳朵走出來。
「不是啊,管家來傳話說明天讓小姐與王爺一起進宮啊」
「進宮?」艾尋與秀兒異口同聲。
「發什麼神經了突然想起有我這個人,還進宮」艾尋怪叫,她對宮廷一無所知啊
「肯定有事啊小姐你好歹是王妃耶和王爺一起哦~」綺兒一副喜從天降的樣子。
「王爺啊……」艾尋興致缺缺,雖然她穿越來已經三個月了都沒見過,但她對那傳說中的面癱部怎麼好奇的說。
「小姐,要把握機會」綺兒一把握住艾尋的手。
「我去把朝服和首飾拿出來。」秀兒匆忙地走了。
「我去準備沐浴用品。」綺兒也興沖沖地走了。
「哎,哎……一個個跑這麼快那麼想我進宮啊,萬一我犯個無心之失,豈不是有去無回?」艾尋自言自語,越想越心驚。不行,晚上要惡補一下宮廷禮儀才行
第二天,因背習《宮廷注意事項(綺兒著)》晚睡早起的艾尋頂著黑眼圈讓秀兒幫她打扮妥當,馬馬虎虎扒完早飯,去前廳等候王爺。
在艾尋打第四個呵欠時,這位主終于姍姍來遲。一襲深色紫袍,上有暗紋流雲繡。看上去紫中透黑,襯著那一臉冰冷表情,整個人散發著反派大boos的黑色氣場眼睫又黑又濃者為人絕不心軟,鼻梁英挺者不知變通,薄唇者即薄情這不是一個好人以上,艾尋鑒定完畢。(以上,純屬胡說八道)
「奴婢參見王爺。咳」綺兒頂了艾尋一下,示意她行禮。
「見過王爺」四個字還沒出口,人已經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過了。艾尋對綺兒聳聳肩,不是她不情願是人家不稀罕。
這是艾尋少有的幾次站在王府的大門口,她出入一般走的是偏門。氣派的大門前恭候著一隊人,兩頂瓖金軟轎停在那。孟安斯徑自走向前一頂轎子,完全不理會眾人在那高呼「參見王爺王妃」。
艾尋站在第二頂轎子前細細打量,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古代的轎子啊秀兒幫她卷起轎簾,艾尋有些小心翼翼地坐下,感覺很新奇。路上並不怎麼晃悠,沒多久就到了宮門口,出示了牌子,接下來一路暢通無阻,到一個宮門前才停下開始步行。
一位公公候在那,把他們請到了方泠殿,里面已落座了好幾人。艾尋垂首跟著面癱在第一張方桌坐下,然後才抬頭打量他們。不知道左相府今天有沒有人來,她可認不出他們。
不期然對上一小美女的目光,小美女傲嬌地瞪她一眼看向別處。艾尋特無辜地眨眨眼,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旁邊的大面癱。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清貴妃駕到——。」
眾人起立,垂首︰「吾皇萬歲,娘娘千歲。」
皇帝一擺衣袖落座︰「眾位無須多禮。」
「謝皇上。」
坐下之後,艾尋偷偷打量上座兩人,皇帝嘴角輕佻,五官與孟安斯相近,大帥哥一枚。皇後並沒有國色天香,美雖美卻不及清貴妃,不過她那一身溫和氣息,盈盈笑意,無愧母儀天下。
「朕今日召你們來,是想湊湊錦繡賽的熱鬧。」皇帝看看下面兩邊的人。
「刺繡?皇兄你叫我來不會我也要繡吧?」三公主怪叫一聲。
「對,今天誰也逃不掉。身為皇親貴族雖不必精于刺繡,但也別輸得太難看啊,畢竟南洛是絲繡大國。」皇帝閑飲一口茶。
「不是吧我根本不會」
「誰叫你不認真學?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交一幅繡品來,否則以後不準出宮」皇帝一錘定音。「來人,把錦繡賽勝出的五位繡娘喚上來。」
三公主焉了,宮女們開始在殿前擺繡架,看得艾尋頭冒冷汗,連三公主異常面熟都無暇去想。作為一個現代人,能縫個紐扣已經很了不起了,十字繡她會兩針,手工刺繡她還沒見過呢
怎麼辦?要不要假裝暈倒?原來的艾尋會刺繡嗎?被發現她不是會怎麼樣?艾尋扯扯身後的秀兒︰「秀兒……」
「小姐,按平時那樣繡就好了,沒事的。」秀兒小聲安撫,以為她在緊張。
「可是我不會啊……真的真的……」艾尋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她們自認為小聲的對話哪瞞得過孟安斯,當下一個眼神過來,嚇得艾尋正襟危坐。有殺氣面癱好可怕
這一會功夫,殿前已準備妥當。皇帝一聲令下,艾尋被趕鴨子上架地坐在繡架前。因為皇帝沒出題目,各人自由發揮,除了三公主和艾尋其他人都已經開始穿針引線了。
艾尋冥思苦想,時不時擦擦汗,最後終于想到繡什麼了。從旁邊抽出青草綠的絲線開始穿針,只是這繡花針的針眼未免太細了吧?她都快瞪成斗雞眼了
皇帝與皇後領著其他人到別處品茗。兩個時辰後,艾尋已經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公公來報,皇上傳她們用膳了,下午再繡。艾尋拿一塊布蓋住自己慘不忍睹的一坨,決定先吃飯。
早就餓了的艾尋坐下拿起筷子後,發現這頓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先不提上座的皇帝皇後,旁邊的面癱還有周圍一干皇親貴族全都舉止優雅,咀嚼無聲。這不是讓她當反面教材嗎?于是艾尋不得不細嚼慢咽,再好吃的東西都吃不盡興。
下午,皇帝一干人並沒去別處,就坐在那里邊聊天邊看她們繡花。而昨夜晚睡今日早起加上每天都有午睡習慣的艾尋不可自制地打起了瞌睡。
艾尋在心里一遍遍地提醒自己︰這里是皇宮這里有老虎,這里是皇宮這里有老虎……再不行,狠心扎自己一針「嘶」好痛啊不小心太用力了啊啊……
關注著主子一舉一動的綺兒看艾尋頻頻點頭就知道她犯困了,頓時把心提上了嗓子眼。
而坐得離艾尋比較近的七王爺剛好也看到這一幕,差一點噴笑而出,看她疼得眼冒淚光太有意思了。
「王爺,小姐好像打瞌睡了……」秀兒看艾尋疼過之後又開始犯困,之好硬著頭皮向自家王爺求助。
孟安斯聞言,側頭看向艾尋。許是感受到來自反派大boos(誤)的冰冷狠毒(大誤)目光箭,艾尋一個激靈清醒不少。還差幾個文字就繡完了堅持住
終于,全部人都繡完了,開始展示自己的繡品。先上前的是那個小美人,她偷看一眼孟安斯,笑道︰「皇表哥,希羅繡的是枝鵲報喜,早上入宮時見樹上有許多喜鵲,宮內近期必有喜事。」
「本宮今早也見著了,希羅繡得好維妙維俏。」皇後也看一眼孟安斯,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不提。
「本公主繡的是鳳凰,喜鵲哪比得上百鳥之王啊~」向來與希羅不對盤的五公主斜睨她,肖想我兄長,哼
「好,流螢繡功也有進步。」皇後笑著扯住五公主,免了一場口舌之戰。
「謝皇嫂~這是送給你的。」流螢笑眯眯。
其余幾人陸續呈上她們的繡品,最後剩下三公主與艾尋兩人。兩人對望一眼,三公主眼一亮︰「是你」
這下,艾尋更肯定自己見過她,人家都認出自己了。
「流月,你繡了什麼拿來朕看看。」皇帝金口一開,艾尋就想起來了,玩蹴鞠的孟月流穿成這樣真認不出來,她竟是公主
「看就看」流月手一招,宮女把繡框立起。上面是兩坨七彩毛球。
「這是何物?」皇後問。
「兩只公雞在斗雞」
「噗」堂堂南洛皇帝噴茶了「咳……這,這哪里像公雞了?」
「斗雞時公雞都會炸毛,我繡的是它們跳起來時展開翅膀毛發沖冠的那一剎那。」流月一副我很厲害皇兄你快夸我吧的表情。
皇帝默。
「呃……看來流月是不適合刺繡了,皇上還是放過她吧。夏平王妃你繡了什麼?」皇後問道。
「我啊……」艾尋覺得自己和流月半斤八兩,實在不敢示人啊……
「立起來朕看看。」
宮女們立起繡框,繡布上只有一片綠色,旁邊用黑線歪歪扭扭地繡著四行字,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又是什麼?」皇後問。
「這是一片……野草。」艾尋不好意思地回答。她也知道那一坨亂糟糟的一點都不像草。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好詩詩是好詩,只是這草……」皇帝搖頭。
「艾尋,本宮記得你不是會刺繡嗎?」。皇後不解。
「這個……那個……我……」
「啟稟皇後娘娘,三個月前王妃不慎撞上柱子,傷好後忘了許多東西。」綺兒跪下說道。
「撞了柱子這麼嚴重?可有看太醫?」
「有看過大夫了,謝皇後娘娘關心。」艾尋低頭。
「普通大夫哪有用?來人,傳太醫。」皇帝手一揮,接著向孟安斯道︰「安斯,你也該上點心。」
「臣弟不知此事。」孟安斯聲如其人,音色清冷。
「艾尋傷好後並無不適,王爺事務纏身,這等小事就不用告知了。」艾尋掛著假笑說道。
「看來是朕讓安斯事務纏身了,現在天下太平,朕就讓安斯在家休息一個月吧。」皇帝意有所指地看看兩人。關于兩人尚未圓房的流言哪瞞得過他呢。
「啊?」艾尋的假笑僵在臉上。面癱在家不會對她的自由有影響吧?不會對她的金錢支出有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