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莪 第六十二章 初見

作者 ︰ 桂小安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雖然這里沒有山寺,到底被城里面冷上一些,此時正是落英繽紛的時節。我揉著早已經坐的麻木的腿一瘸一拐的往下蹦,那樣子別提有多慘不忍睹了。

可是,總算是到了。我心中忍不住歡呼雀躍,呼吸著這清新宜人的空氣,仿佛心肺都舒展了。

多爾博在不遠處的山坡下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好東西,想叫我去看可又不敢大聲叫出來,小臉兒扭成一團活月兌一只薄皮大餡的包子。我躡手躡腳湊上前,原來是只小松鼠,不知道是動的太快還是什麼原因,動作是一格一格的好像上了發條的玩具,實在是滑稽的很。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小松鼠一驚,便跑的遠了。多爾博有些懊惱︰「姐姐,你瞧,你把鼠鼠都給嚇跑了,你賠。」

我微微有些黑線︰「喂——雖然是我嚇跑的不假,可你本來也沒捉到他不是。」這話出口我更有些不爽,我是有多可怕才把那個小萌物給嚇跑的,我居然還這樣老實的承認了。

他嘟起嘴︰「你要是不笑,我就能捉到他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子敬湊上來道︰「小主子,您忍心把這麼可愛的小松鼠捉進籠子里限制他的自由麼?其實在外頭瞧瞧就好了,不一定非要捉起來。」

多爾博不忿道︰「我和我姐姐說話,你一個奴才插什麼嘴?我是皇叔父攝政王家的世子爺,爺樂意,誰敢攔著?」

子敬的臉上很是閃了一閃五顏六色的。我當下發惱,道︰「你這話是跟誰學的,才這樣一丁點大就耍起威風了是不是。」

多爾博賭氣不說話,身邊的嬤嬤見情形不對連忙把多爾博哄著走了。我轉身,子敬連連擺手道︰「你不用說什麼安慰我的話。其實吧,這些,從我第一天穿越成這個身份就該明白了的。丫頭啊,你是上輩子積德行善了。其實我能夠遇見你,已經是十分的幸運了。好了,這麼煽情做什麼。」

我見他是真的不甚在意,才放下心來,也跟著笑道︰「甭自作多情,誰要來安慰你了,我只是驚訝你竟然還是個動物保護主義者呢。」

他擺手︰「嗨,甭提了,我小時候做過點不厚道的事兒,長大了很有些後悔。我這輩子穿越成這個樣,說不定就是那時候不積德的緣故。」

我笑︰「敢情你這意思是,你不積德就遇見我了呀,這話說的,咱得好好說道說道。」

…………

知道側福晉去了豫通親王那邊,我便算好時間掐著飯點兒往嫡福晉屋里晃悠,她果然道︰「你來得巧,趕上吃飯了,甭走了。」

我笑道︰「這敢情好。」

說著美滋滋的往一邊坐。嫡福晉又道︰「說起來,我听嬤嬤說你下午同多爾博爭嘴了?怎麼一回事兒?」

我「嗨」了一聲道︰「多大點兒事兒額娘?小孩子哪兒有不爭嘴的?不過是他說話有些不客氣。額娘,他這小小年紀就自己爺,爺的叫,咱們自己關起門來怎麼都好說,可上外頭……是,旁人也不會多嘴什麼,可心里未必沒個計較。」

嫡福晉也不贊同也不反對,只道︰「往後這些事兒,你就甭多嘴了,做的好壞都罷了,有人計較著,你少摻和。」

我只得訕訕閉了嘴。

晚上多爾袞居然回來吃飯了。路上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甚少見到他,我以為是因為要避諱一下和我們同住的女眷。可這個理由總有些說不通。罷了罷了,你說我管這麼多閑事兒做什麼?

多爾博裝模作樣的撲上來抱著大腿哭訴我把他的小松鼠嚇跑了,我抬頭望了一回天默不作聲。嫡福晉正打算開口勸,多爾袞先發話道︰「你亂七八糟說了半天什麼?你姐姐把你的松鼠放跑了?就為這個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哭?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明兒自己上獵場上抓活的,甭這樣娘娘腔腔的叫我瞧著心煩。」

多爾博立馬收了哭腔,我連忙表態道︰「今兒是我的錯成了吧。我趕明兒賠你一只哈巴狗成不成,雪白的。」

這才算徹底哄好了他。至于哈巴狗,咳,好歹也得回京吧,至于回京以後他還記不記得還兩說呢。

多爾袞看了我一眼道︰「明兒東莪想不想一起去湊熱鬧?瞧瞧咱們滿漢的巴圖魯。」

我歡呼一聲道︰「真的麼?那我先謝謝阿瑪了。」

嫡福晉卻猶疑道︰「王爺,帶東莪去妥當麼。」

多爾袞不在意地︰「有什麼?明兒太後也是要去的,叫她跟著太後身邊不就得了?太後說了好幾回想見見這丫頭了。」

嫡福晉心事重重可還是點頭應下了。

等第二天我換了一身寬松的墨綠旗裝,兩條辮子閑閑垂在胸前,雖稱不上十分英氣到底還算清爽干練。我忽然就想起那年第一次見到莞莞的時候了,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奉天過的怎麼樣。

明意進來催了一回,連忙蹬了靴子就往外跑。子敬在門口牽著一匹馬,扶我爬上去的時候借機小聲道︰「我表哥選的馬,最溫順的,你只要老實坐著應該掉不下來。」喂——小敬子你就是這麼相信我的麼。

話如是,可緊張也是必然的。我緊緊抓著韁繩,一動不動端坐在馬鞍上,不是說新手都是一緊張就使勁兒夾馬肚子然後馬匹撒野,再然後就人仰馬翻,如果是個美女還能被個帥哥救起來,不過我懷疑我就是一喜劇女主角的命估計逃不了臉著地的命運,于是雙腳分開超過九十度懸空,腳蹬離馬肚子遠遠的。這果然是匹溫順的馬,走的這叫一個淡定從容啊。子敬騎馬在我身側,鄙視道︰「我說,你有點出息好不好,裝的跟真的在騎馬一樣。」

我默默盯著前面牽著籠頭的馬夫,扭過頭去裝看不見,選擇性無視。

以一個我自認為還算帥氣的動作翻身下馬,眼角余光分明看見子敬默默把臉轉到一邊很想裝成不認識我,可還得上前把我扶起來,這糾結的小臉喲~~~~~~誰讓你嘲笑我的,哼。

太後照例是最晚一個到的,看台上人烏壓壓坐了不少,就是沒女眷,甭說珊言幾個同我交好的,哪怕是個不認識的也行啊。我微微有些不開心。雖然都是些王公貴族,跟著多爾袞走進來還是零星只言片語傳進耳朵「這位就是攝政王的格格吧……」「倒沒想到能瞧見攝政王的格格~~~」「皇叔父攝政王對東莪格格倒是真好……」一聲疊著一聲。我並不是介意所謂「拋頭露面」,而是一向低調的小五不太習慣成為全場話題的中心,更何況這個中心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是皇叔父攝政王的女兒。這話說的真繞口。更更更重要的是,我只能听著,不能插嘴,還得裝成沒听見的樣子。這不公平

實在是太尷尬了我嘟嘴坐在那里不安分的扭著身子左顧右盼,期望能踫上一個同性,哪怕說說話也好啊。

這樣晃悠著,晃悠著。我正無聊的盯著下面搭台子的人出神,忽然間一個身影映入眼簾。

這身影有些眼熟。

我心里騰地燃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仔細盯著瞧,眉眼間沒有半分絲毫認識的可能性,可心,不知道為什麼狠狠的跳了一跳。仿佛那一瞬間,我覺得,這個人,我喜歡。

因為過去同學的一句矯情話,我對「一見鐘情」四個字向來是敬而遠之的。什麼一見鐘情,我總以為是個笑話,是天方夜譚。可是,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一種情愫,不用天長地久,只用一眼,便曉得是命中注定。

可是,我不認識他。

不僅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不知道家世,不知道姓名,什麼都是一無所知。更重要的是,我並沒有去了解的途徑。

猶記得穿越前,念書的時候也總有些不明不白的情愫,膽子大些的敢于表達自己的情誼,或是得償所願,或是不留遺憾,總之,那個人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就足夠了。次一些的,好歹也能成為幾個閨蜜分享的話題。幾個人湊在一起對著遠處的男生指指點點,雖是開玩笑的口氣,還是想方設法的幫她打听那個人的一舉一動,回來故意透露給她听,瞧著她害羞的樣子笑成一團。再再再內斂些的,總在寢室夜談時候側耳傾听,旁人不經意間提起那只言片語的八卦,時喜時憂,或是校園路上不曾設計的偶遇,心底便軟的一塌糊涂。

很痴,很傻。

回憶里那個單純而執著的傻姑娘,那個怯懦的樣子,你怒其不爭,恨不得直接沖到她的面前質問一句,為什麼不勇于面對?或是干脆利落的將那段過往連根拔起丟得遠遠的,卻又舍不得。那樣的人生,那般心境,此生只得那一次,不管怎樣,都不會消失,也不會重頭再來。

從頭到尾,這份只屬于你一個人的回憶,始終只是你一個人的獨角戲。

想好好寫一段暗戀的感受的,寫的太混亂了,沒寫好,下章爭取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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