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進行的時間越長,冒險者們的優勢就越明顯。
地精們因為吃下的那些有毒食物的關系,個個都出現了上吐下瀉、視力模糊,四肢無力的癥狀,米蘭妮的左手短劍緊貼著一只已經被嚇破膽子地精的皮甲下沿頂了出去,這一劍帶著斜向上的力道,完全刺入他的月復腔,他身上殘舊的皮甲沒有給這倒霉的黃皮兒脆弱的肚皮提供任何保護,他們又沒有遠親熊地精那樣厚實堅硬的毛皮,不到十五吋的短劍劍身差不多整個都刺了進去。
半精靈小姐的左手緊握著劍柄,反復旋轉著手腕的角度,帶動手中銳利的刀刃用力在身下獵物的胸月復間來來回回地翻攪著,身下的黃皮兒也隨著我的動作不停地發出慘叫。
直到她最後從他已經被我從內部穿刺成一坨爛肉的身體中拔出短劍的時候,殷紅猩臭的血液隨著拔劍的動作一並從那個巨大的傷口里噴了出來,像是一朵瞬間怒放到極致的花朵,再次鋪天蓋地地染紅了殺戮者的身體和手中的武器。
克萊恩加持的魔化武器早就失去了持續效果,整片地面也因為地精們嘔吐或者排泄的污物、還有潑灑一地的血腥而變得膩滑。
卷毛大叔早在場面上還剩下四只地精的時候,就干脆將這邊的戰斗都留給了米蘭妮和奈吉爾,自己跑去給埃德加上了一個治療輕傷,然後和他一起頂住熊地精的攻擊。
沒有學習「近程射擊」精靈少年為了避免誤傷自己人,射出的箭矢屢屢偏離要害部位,只刺入手腳等等位置,氣得他他干脆丟下十字弓,又從腰間掏了張卷軸出來。
有只黃皮兒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必死無疑,居然拋開手中的武器盾牌,雙頭抱頭就直接像門外沖過去,卻被揮舞火把的伊維攔住,重重一腳踢了回來,似乎被踢斷了肋骨,躺在地上吭哧吭哧地直哎呦叫喚。
「干掉好!」這是精靈小法師興奮地呼喊,他放棄了十字弓和卷軸,反手拔出腰間那把小匕首,向躺在地上的地精走了過去,似乎是準備親手結束這可憐家伙的生命。
「嘖!」米蘭妮心里冒出一個實在有些無趣且無聊的想法,看起來這精靈一點兒也沒有學會愛護生命的美德。她一邊想著,一邊用幾近扭曲變形的身法躲開了另一只地精砸過來的錘子。
半精靈小姐抽空掃了一眼另外兩人那邊的戰況,卷毛大叔那邊的情況相比起來要好上很多,他的對手開始時候投擲的兩支標槍消耗了自己原本就不多的體力,現在對攻起來更是四肢軟得像個面團,手中的武器也根本抬不起什麼高度,這讓他甚至還有時間時不時看一眼另外兩處戰局的情況。
但是埃德加的右肩沾染著一片紅色,似乎是受了傷的樣子。
真是糟糕!
這個房間里面只有地精和熊地精,那只傳說中的大地精根本不見蹤影,還有那些需要帶回鎮上交任務的人和被劫走的貨物也沒用,這說明他們後面還需要搜索其他的地方,很可能還有戰斗。這時候主力戰士就受了傷,對于整個團隊來說,實在是一件很令人郁悶的消息。
埃德加面前那只熊地精就是之前被他幾乎砍斷手臂的家伙,血紅的眼楮暴突出來,充滿極度的仇恨,雖然只有一只右手,但是憑借強悍的身體、爆發的力量和刻骨的仇恨,和似乎也受傷了的大胡子戰士兩人打得旗鼓相當。
熊地精右手沉重的釘頭錘已經舉過頭頂,看手臂糾結鼓起的肌肉就形象地了解這群以蠻力著稱的骯髒家伙究竟有多麼恐怖的力量,而埃德加雙手交握住劍柄,整個腰身是扭轉一半的彈簧一樣,正從下往上地斜撩,看樣子是準備單憑自己的力道來進行對抗。
「埃德加!閃開!」
「太危險了!」
幾個焦急的聲音同時響起,試圖阻止大胡子戰士這種冒險的舉動,但是太晚了,那暴躁的家伙口中吼叫著什麼卑微的人類之類的話語,手中的武器揮砍而下。
那家伙的身體突然停滯住了,然後開始劇烈晃動,似乎被什麼東西推搡著——奈吉爾的隱形僕役終于再次發揮了自己的小小作用,那兜頭砸下的釘頭錘偏差了幾分,重重敲打在埃德加的左上臂正中。
吧。
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響起,听到的人忍不住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無比刺痛起來。
埃德加發出忍痛的嘶聲,奮力旋身上撩,伴隨著「為了戰斗的榮譽」的低沉怒吼,劍身干淨利落地割裂了對方身上的皮甲,劍尖還在熊地精的肋下到肩側劃出一道長長的青白痕跡。
「嗚嗷嗷嗷嗷嗷嗷∼∼∼∼」再次受傷的熊地精憤怒已達到頂點,身體其他部位的疼痛已經不那麼重要,只有殺死眼前這個人類、將他砸成肉醬才是他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半精靈小姐尖叫一聲,叫著埃德加的名字撲了過去,兩個僥幸逃得一死的地精連滾帶爬地躲到了牆角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一只手臂骨折的大胡子戰士用右手單手握住巨劍,正和熊地精的釘頭錘互相頂住。他的姿勢有點怪異,含胸內收,用左肩肩頭一起頂著那比他高了大半頭的熊地精下壓的力道。
「埃德加,交給我!」
米蘭妮的聲音帶著幾分堅決,右手長劍一抖,騰身起跳,攻向受傷的熊地精。
◇◇◇
雖然大部分的灰精靈都做了法師或者相關的施法職業,但是還是有一部分做了保護族人的近戰職業,他們身輕如燕,依靠手中鋒銳的長劍和犀利的弓箭保護自己的部族和森林領地。
經常會有那麼一些不開眼的冒險者試圖穿越森林,進入精靈的領地進行搶掠或是綁架幼年的精靈在人類社會進行販賣,在這種時候,精靈戰士們就會使用手中的長劍和弓弩告訴他們,什麼才是不容侵犯的真正含義。
奈吉爾曾經看到過這種戰士們華麗的劍術,輕盈、敏捷而賞心悅目。但是現在,米蘭妮在他面前展現出了另一種刁鑽狠辣、遇敵俱亡的攻擊力,這是曾經掙扎在生死邊緣才能鍛煉出的劍術——
熊地精發現自己的目標似乎準備換手,咧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舉起右手的釘頭錘,在頭頂上空打了個回旋,直擊過來。
米蘭妮發現了熊地精的意圖,強行在空中扭轉了身體,落地之後腳尖一點轉折方向,左手短劍反握,迅速向對方因為高舉武器而露出的肋下空隙遞出殺招。
熊地精暴吼著無人听懂的地精語,突然踏前一步讓過劍尖,受傷的左臂護住胸月復要害處,右手的釘頭錘打橫猛掃。
體型高挑的半精靈小姐上身後仰,右腿在熊地精擋在身前的盾牌上蹬了一下,借力團身向後退去,恰恰好避讓開了砸下的釘頭錘。錘頭落在堅硬的石板上,直接砸出一個淺淺的坑洞,激起大大小小的石頭渣子四處亂飛。
紅影一閃,半精靈小姐一退即進,趁著熊地精正抬起釘頭錘、左臂露出了胸前一絲空隙的時機,右手長劍毒蛇一樣鑽了進去,劍身劃過皮甲的邊沿發出沙啞的聲音。熊地精嗷嗷叫著左腳再踏前一步,整個身體順勢側轉,受傷的左手向內一收,準備用強壯的直接去滑磕對方持劍的右手。
米蘭妮眼見這一劍無法再深刺,右手腕用力往前一轉一劃,就勢平砍熊地精滑來的受傷手臂。
那熊地精連眼楮都不眨一下,仿佛根本看不見緊貼自己左臂的劍鋒,右手的釘頭錘已經帶著風聲再次砸落。
「果然悍勇!」半精靈小姐口中輕聲叱罵一句,干脆地撤手放棄長劍,順著熊地精下砸的身體,居然就直接借力做了一個前空翻。身體還在空中的時候,失去長劍的右手就從腰後拔出一把備用的反曲刃,雙手一正一反握住兩把鋒利刀刃,在空中畫出兩道雪亮的刀光。
這頭熊地精的背心處交叉畫出兩道深深的刀痕,穿透了那件熟牛皮做成的盔甲,鮮血穿透了厚厚的毛發流出。
紅發小姐輕巧地落在熊地精的身後,片刻不停向左側掠去,右手的反曲刃毫不客氣地在胸甲護不住的後腰上繼續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紅紅白白的血肉像是咧開的嬰兒小嘴一樣外翻出來。
熊地精吃痛,大吼大叫著立刻習慣性地揮動釘頭錘轉身橫掃,米蘭妮則是像一個嗜血的紅影,牢牢地掛在他的背後,死死在已經失去保護作用的背心處橫切豎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