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嘖了一下,將七號的身體橫托起來,沾滿血液的舌頭反復舌忝舐他腰間的傷口,長長的犬齒甚至咬住傷口附近的皮肉,「哧」的一下用力撕開,露出體內的髒器。
大量鮮血像流水一樣嘩啦啦噴出,七號的身體像是跳蝦一樣猛烈掙動著,但是很快就不再動彈,似乎已經昏死過去。
「這樣你也要?」安德烈將七號丟在地上,還用力在他腰間傷口處踢了一腳,七號動也不動。
那男人哼了一聲,並不受對方舉動挑撥,目光凝視著自己手中的拉開一半的劍身,像是看著什麼心愛之人一般,唇角露出一個溫情的笑容。
鏘朗朗!
長劍終于出鞘,摻入價值連城的星辰金重新鍛打後,劍身散發出點點金色的微芒,像是穿上黃金禮服的貴婦,緩解了湛清劍身的寒氣逼人。
「我是艾爾蒙德,戰士七級,決斗家十級,我的劍是矮人大師所制的極品,又經過特殊的魔法處理。」隨著男人的話音,他的右手手腕翻轉,劍尖向下遙遙指著白發青年,好整以暇地豪氣長笑︰「我行遍天下四處挑戰,歷來都是尋找可為一戰的對手才會出劍,只有今日算是為了救人而破例了——我不殺你。看仔細了——」
笑聲未落,原本他與安德烈還有不下二十呎的距離,這自稱為艾爾蒙德的男人像變魔法一樣突然出現在眼前,長劍揮出。
長劍通身閃著點點金芒,在這男人手中揮舞如風,在安德烈的上、左、右三個方向都帶出一道道劍光虛影,連綿不絕的劍勢將安德烈的上半身完全籠罩其中。
這一劍大大出乎白發青年之前所想,雖然劍風呼嘯,卻勁氣不強,只是將他上前的攻擊路線全部封死,除非他不在乎第一招就見血,否則只有後退躲避。
「大言不慚的家伙!既然來了就不要想走!」安德烈不甘心地磨了磨後牙,雙爪一分,左手試圖擋住長劍,右手直擊對方的胸口,做了一個強逼的架勢出來。
艾爾蒙德不躲不避,左手劍鞘提起,當胸橫架。
當的一聲,劍鞘直接卡住了安德烈右手刃爪間的空隙,男人手上用力,竟然硬生生地頂了回去。
安德烈左爪抓空,右爪又被回頂,身不由己生出向後跌倒的感覺。雖然這男人說是不會殺了自己,這劍招也絲毫沒有一擊撕裂大地的狂猛之力,但對方只是一個回頂,就直接破壞了自己身體的平衡,就這一點,他就知道這男人之前所說的「你不是我的對手」這句沒錯。
但是自己絕對不會,也不能後退,這里是主人的黑堡!
安德烈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怪叫,身體後退幾步,然後將地上一段不知什麼人的尸體殘塊踢起,甩向艾爾蒙德,自己則緊跟在這塊殘尸身後,準備再次出擊。
作為吸血鬼,一個特殊之處就是近乎殺不死的體質,他並不害怕受傷。
果然,艾爾蒙德為了避開飛來殘尸,左腳向後退了一步,身體半側過來,手中劍也頓了一下。安德烈就抓住這一個停頓,整個人將手臂前刺的速度提到極致,雙手刃爪發出嗚嗚鳴叫,向左右各劃出彎月形弧線,抓向對方胸月復之處。
艾爾蒙德大笑一聲,手中長劍閃電下劈,正正斬向撲來的刃爪前三分之一彎弧處,同時身體向前傾去,左手劍鞘竟也直接頂向安德烈的頭部——劍鞘底部有一個金屬鑄造的裝飾用三角尖刺,必要時候也能作為一項臨時武器使用的。
叮!叮!
幾乎同時響起的兩聲脆響,安德烈的雙爪變化已經被艾爾蒙德盡數封擋,沒有用盡的力道反沖回來,難受得整個人胸口發悶。不過他也閃開了對方的劍鞘一刺,不僅如此,反而借助這個前沖的機會,踉踉蹌蹌地更接近了對方。
他驀地腳下一個翻轉,整個人再進了一個身位,雙臂伸直,大張雙口,竟是要撲上去直接噬咬。
艾爾蒙德眼中精光一閃,整個身子左右微微晃動,也不後退,手中長劍金芒再次連綿不絕,似攻非攻,將自己身前防得水潑不進,與對方再次正面交擊。
白發青年腳下用力,身體更快了一線,做出一個寧肯被劍鋒穿身也不會放棄的堅定不移的姿態,整個人跳起狂撲過去。只要被他抱住,兩個人貼身肉搏起來,他只要咬住一口,便能扭轉整個戰局了。
艾爾蒙德的應對則是自己前進了一步,手中長劍劍影全消,平平一劍,瞄著對方的咽喉要害刺來——可惜手中沒有木樁,不然用木樁穿心而過,是瞬間殺死吸血鬼的方法之一,現在也只能用刺喉斬首來解決了。
安德烈已經無從變招,只能尖叫著,腳下用力橫蹬,整個人硬生生地平移了一步,維持向前撲去的沖勢,而對方瞄準喉部的長劍從自己的肩胛處刺了進去,嵌在了肩胛骨的縫隙中。
這可是之前沒有想過的錯有錯招,白發青年似乎並不在意自己鮮血噴濺的肩胛,劍身在肉中穿刺的痛楚也置若罔聞,雙爪順著劍身抓向對方持劍的手臂。
「真是個不怕痛的!」艾爾蒙德笑了一句,整個人氣勢大變,凌空飛起一腳,腳尖豎起直直踢向對方的軀干。
兩人之間距離太近,根本無從避開,這一腳重重踢到安德烈下月復部。白發青年痛得顫抖起來,但毫不放棄自己開始的意圖,偏頭就要去咬對方的手腕。
艾爾蒙德搖搖頭,左手劍鞘飛挑,右手長劍一轉一抽,再次飛腳去踢。這次已經失去大部分氣力的安德烈直接被踢飛到三步開外,整個人打著滾翻了幾下,而長劍在月兌出時更是將他的整只左臂連筋帶骨切斷到只余腋下幾分皮肉相連。
白發青年身體蜷曲起來,斷肢之痛遠超過他的忍耐,現在仍沒有慘叫出聲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艾爾蒙德掃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收劍入鞘,轉身去看五號和七號的情況。五號還好,還有點意識,而七號已經是失血過多,處在瀕死邊緣,他按照五號的指點,在兩人身上找出強效恢復藥水,給兩人灌了下去。
安爾蒙德看了看兩個傷兵,又看了看粽子一樣的瑪麗,用粗麻繩將五號七號捆在背後,又在瑪麗嘴里塞進一大塊布團,扛在肩上自顧自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