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精靈暫定 2066 這個夜晚(一)(修)

作者 ︰ 愛吃櫻桃

黑暗之所以是黑暗,就在于它是永恆不變的沉睡和死亡。可是對有些人來說,黑暗不僅僅是終點,同樣也是起點,死亡不只是結束,也是開始——.

黑堡。

黑色的鐵質尖刺欄桿將佔地不大的城堡團團包圍,仿佛荊棘一樣的尖刺密密麻麻地出現在欄桿向內向外的雙面,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會感到心驚膽戰。

這座全黑色巨型石材建成尖頂高塔不管什麼時候都讓人覺得沉郁而壓抑,特殊的建設格局將每一處光線可能射入的縫隙都盡可能地隱藏起來,拒絕一切光明的進入。

稀薄的霧氣一絲絲地滲了進來,冷硬帶刺的欄桿根本無從阻攔這些粘膩的蒼白之物,任由它們自由地出入,將整座城堡團團包圍,終年不見月光的夜晚已經是所有居住在迷霧鎮的人早就習以為常的事情。

身披黑色法師長袍的骷髏人斯威格此刻正坐在書房那把使用偽龍的龍皮龍骨制成的扶手椅上,寬大的書桌上三個三枝燭架全都點亮了,將這間掛著厚重暗藍色窗簾的房間每一個角落都照得亮堂堂。

斯威格懶洋洋地半閉著眼楮,干柴樣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敲打打,在他面前的書桌上,一顆圓潤光滑的水晶球表面散發出詭異的蒼白色光芒,快速閃現著百哩之外的一幕幕場景。

一直看到白發男子借助馬車重傷退走,斯威格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那雙沒有明確焦距的眼神依舊神游天外,似乎並不怎麼在意手下的死活。

「居然提前準備了聖水?這麼說安德烈的行蹤暴露了。哼,早就告訴過他輝光城不是可以讓他大搖大擺進進出出的地方,居然還這麼大意……真是不知死活。」

骷髏一樣的老人調制了一下蓋在身上的羊絨毛毯,端起盛滿深藍色液體的茶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仔細品味著其中的味道。

杯中這種深藍色的液體名為薩尼斯,是將某種來自沙漠的奇特植物烘干後磨成粉末,再加入冬狼的狼女乃,充分溶解並混合均勻的產物,這東西是流行于施法者之間的高級毒.品,沙漠植物的熱烈與冬狼女乃的冰寒互相交融,讓飲用者產生奇特的、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獨特味道。

狼女乃里面裹挾的植物粉末在上顎和舌尖處爆炸,口腔里的每個細胞都能感受到強烈的刺激性,仿佛整個人的神經都開始活化,但是很快,興奮的細胞就被大量涌來的興奮「撐」到麻痹,隨後又被狼女乃中的寒意驚醒。

薩尼斯的味道就在于這種對立沖突的融合與破壞,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很容易就會沉湎于這種高級毒.品帶來的神經性興奮之中,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過量飲用,直到整個身體全部的肌肉與神經統統因為麻痹而意識恍惚、失去控制。

水晶球顯示的圖像里,五官開始潰爛的白發男子已經鑽進了華貴的馬車,一名形容狼狽、表情木然的艷麗女人坐在柔軟的座位上,沒有任何反應地看著癱軟在車廂的木質地板上。

斯威格的嘴唇和舌頭上開始出現藍色的斑點,他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深藍色的薩尼斯,然後伸出只剩皮包枯骨的右手,神情專注地摩挲著微涼的水晶球,自言自語起來︰

「看起來新僕役的手藝並不太符合我的胃口……還是安德烈調制的摻入黑醋莓汁的沃達爾更好喝一些……」

說著話,骷髏一樣的老人露出一個笑容,皮膚扯動著,讓眼眶與臉頰的下陷更加明顯。燭光在干枯的臉頰上跳動,明明是亮堂堂的光線,卻顯得更加陰森。

◇◇◇

倒在外面的洛倫佐、寶石肉球和兩個店伙計早就被抬了進來,可惜沒有足夠多的靠背椅,他們只能被平放在地面上。一個店伙計跑到後宅去報告店主人芬格里和他的徒弟吉爾伯特,而兩名騎手和另一個伙計則是手忙腳亂地給他們擦去五官流出的黑色液體,再捏開嘴巴喂食著一支又一支的藥水——驅除尸毒藥劑、清醒藥劑、補血藥劑、精力充沛藥劑……店里所能找到的大部分增益藥水幾乎都給這四個昏倒的人灌了下去。

可惜的是騎手隊長以「還需接受問詢」為名不準他們離開,冒險者們緊緊閉著嘴巴看他們忙活,這種時候他們都知道必須謹言慎行,以免說多錯多。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半精靈小姐謹慎地打出一個通用手勢,詢問其他同伴的意見。

「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亂說。」埃德加稍微考慮了一下,然後補上幾個手勢,「以保護自己為主,別說錯什麼話讓警備隊把我們大家當成替罪羊。」

其他兩個人都點點頭,大胡子戰士轉頭去看伊維,黑發青年還在處理奈吉爾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只是簡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而羅莎琳德則是回給他一個甜甜的微笑。

城市警備隊的增援人手來得非常快,幾乎在通話結束後的五分鐘後,穿著呢子制服的六個人就出現在芬格里大師藥劑店內,同時到來的還有來自冒險者公會和職業協會的幾個人,一個牧師,一個德魯伊,一個盜賊和一個辦事員。

牧師和德魯伊到達之後立刻去查看倒地四人的病情,兩個人探探呼吸模模心跳測測體溫,又翻看眼皮看看眼珠,低聲商量了幾句,對著洛倫佐丟了兩個法術︰偵測魔法,偵測毒性。

而騎手隊長克拉克和他的手下克魯爾向自己的上級詳詳細細地說明了剛才的事情,新來的公會辦事員夾著一個硬木制成的木板,右手握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奮筆疾書,記錄下剛才騎手騎手隊長說過的話。

增援的六個人中,一個戴著銅質鍍銀肩章的中年人一邊听克拉克和克魯爾的匯報,一邊悄悄地用眼神觀察店里面幾個人的行為舉止,店伙計有點驚嚇過度,埃德加三人明顯就是低層次的普通冒險者,只有動作不急不慌的黑發青年和身有異族血統的泰夫林少女讓他觀察地最細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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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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