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精靈暫定 2113 手心的水晶

作者 ︰ 愛吃櫻桃

「我一直以為,魔網這玩意只不過是典籍上記載的上古幻想,根本不可能存在,但是沒想到……」

泰姆萊斯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語著。往日總是嬉笑耍寶的面容有些呆滯,仿佛是剛才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場景,連手中懷里那一大把魔杖啪嗒啪嗒全掉在地上也沒能注意到。

「沒想到,現在居然真的還有魔網存在……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能找到能夠直接溝通魔網的人……」

黑眼圈男半張著嘴,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一會兒冷漠一會兒謹慎一會兒猶豫,最後下定決心般用力晃動著脖子,頸椎發出  的聲響︰「這筆買賣接得真虧……重光這家伙,手里果然還藏著底牌……」

嘴里說著話,他已經向前平平伸出了雙手,靈巧地懸空舞動著,瘦長的手指完全不符合人類骨骼的比例,彎曲的指尖畫出圓滑的曲線,破開身前的空氣——深沉的幽黯從那破開的空間中涌出,細微的光線被無限吸收進去,形成類黑洞的塌陷效果。

泰姆萊斯的眼珠子早已變回了爬蟲樣的金黃色豎瞳,精神非常集中,舞動的手指間,一根忽隱忽現的銀色絲線從那類黑洞的幽深中浮現,各種大大小小的銀色光球串在絲線上閃閃發亮。

那片小小的幽黯中,無數無數散落的小光點圍繞絲線上下翻飛,重復著「從無生有——從有漸無」的過程,只不過有些越來越亮的光點最後落在絲線上變成新的光球,有些則逐漸晦暗直至湮滅在黑暗的虛空…….

失去了魔杖的「輸送彈藥」,奧術元素便沒有繼續凝聚,半空中的落石自然也就消失了。毫發無損的精靈少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之前那短短的一分鐘里,小家伙一直處在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中,向外延伸的感知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讓他的精神疲憊不堪,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似乎都在顫抖,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甚至眼前也開始發黑。

可是現在並不是停下來休息的好時間——他的精神感知已經像突然向外自動延伸時那樣自動收了回來,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不能感受到頭頂上方還有沒有正在凝結的奧術元素和即將落下的石塊,再也做不到「穿越亂石雨,片塵不沾身」了。

誰知道黑眼圈男那個瘋子還會不會再抽一根魔杖繼續玩下去?必須要盡快離開這里,離開這個發神經的瘋子!

不能停!精靈少年咬著牙,邁開沉重的雙腿,頭也不回地繼續跑向訓練室的房門。

咚!

奈吉爾的左腳不小心踢到地面雜亂的石塊,腳步一個踉蹌,失去平衡的身體掙扎著邁了兩步,就再次被石塊絆住,雙手亂揮地向前摔倒.

泰姆萊斯臉上的黑眼圈早就從青灰色的皮膚變成了冰涼細密的鱗片,專注的視線卻牢牢定在眼前十指間不斷翻飛的光球光點中,最後他的手指直接點在某一個小小的光點上——

越來越近的地面在精靈少年的眼前變得扭曲,然後又是一陣晃動的虛影,讓他只覺得一陣陣眩暈,不得不閉起眼楮。

等到奈吉爾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這個眨眼的全過程大概只有那麼半秒鐘,甚至更短的時間——什麼滿地雜亂的碎石,什麼雪球融化後的水漬,所有一切統統消失不見。正午的陽光穿過半高的窗戶,讓他的露在外面的手臂感覺到熾熱的溫度,室內的青石地面干干淨淨的,沒有半分痕跡。

他整個人保持著一個向前傾倒的姿勢,但是有一只手臂從側面伸過來,攬住了自己的腰,深灰色的外套上有黑色絲線繡上的古怪符號。

奈吉爾眨眨眼,他覺得自己視線邊緣處的地板有些古怪,原木的花紋扭曲波動著,讓他覺得頭暈暈的,一陣惡心想吐。

右手本能地想要抓開領口,可是稍一動作,就發現手心握著一個堅硬的梭形物體。小家伙忍住惡心低下頭,看到攤開的右手掌心上那枚晶瑩剔透的、在陽光下反射出七彩光暈的純淨水晶。

小家伙頓時張口結舌︰這水晶……這水晶早在自己啟動魔法戒指上的「造風術」吹散泰姆萊斯制造的雲霧術時候,就不小心被卷入迷你小龍卷風里了,怎麼可能現在還握在自己手上!

可沒等他再去想清楚眼前這完全不合常理的事情,深灰色外套的主人就開始不停地聒噪︰「喂喂喂小家伙,你還要我扶你多久啊!」

奈吉爾「呃」了一聲,立刻動了動身體直起腰,抬頭一看,金黃色的陽光里,戴著厚重黑眼圈的泰姆萊斯正對他擠眉弄眼︰「小家伙,想找人抱著,也要找對人嘛~」

精靈少年神經反射似的往後推開幾步,一臉戒備地看看他又看看緊閉的房門︰「泰姆萊斯你到底想干什麼?」

「嘿你個小不點兒,老子給你弄塊測試水晶可是為了你好知不知道?」黑眼圈男站在原地大呼小叫,動作夸張地上下揮著手——他的手里,還有腰上,全是空的,看不到魔杖。

測試水晶?

手心這塊帶著涼意的梭形水晶讓奈吉爾總有一種「事情應該不是這樣」的感覺,可是他又說不出哪里不對……這水晶明明是被迷你小龍卷吸走,怎麼又會出現在自己手中?

精靈少年用力甩甩頭,神色漸漸變得冷靜︰「泰姆萊斯,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黑眼圈男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隨即夸張地咧了咧嘴,「剛才你不是說要學專長嗎,然後我告訴你,最好先好好感受一下你身體和精神方面的變化,再做出選擇,然後我帶你來了這間訓練室……不是吧小家伙,你才多大歲數,怎麼就開始健忘了呢?這才剛剛發生幾分鐘啊?」

剛剛發生幾分鐘?

奈吉爾眼楮一眯,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自己記憶中的那些事情,那長達幾個小時的魔法黑暗,那些敲打著風牆的雪球和頭頂落下的石塊,還有自己不受控制向外延伸的奇特精神感知,全都不曾發生過?

不!精靈少年悄悄模了模自己手指上的魔法戒指——里面儲存的兩發「造風術」已經沒有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可是這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呢?時間是最不可能作假的,如果那些事情是真實發生,為什麼現在只不過是下午兩…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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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還是頭疼,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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