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發出的火焰對這泡沫一樣的東西沒有效果,而老爬蟲丟出的法術更是完全被吞噬?
黑發青年眯了眯眼楮,一邊暗自忖度一邊看著大貓費力弄斷牛皮,嘴里叼著法師匕首重新跳到了地面,而透明的泡沫層在他與精靈少年分開的時刻,再次分成兩團,細長的觸手從包裹奈吉爾的泡沫層分化出來,延伸到包裹大貓的泡沫層的頂部,恰好正對他頭頂劃傷的位置。
青藍輕巧地落下,整個身體與地面之間依然有泡沫層相隔,不過這種事情大貓早就想到了,嘴里叼著法師匕首,開始用刀尖在地面劃出簡單的字跡︰「金屬」,「穿透」。
伊維眼神一亮,一人一貓用這種方式交流了幾句,黑發青年伸腳將地上的劃痕抹去,這才出聲叫住了泰姆萊斯︰「夠了,泰姆萊斯停止吧,法術對這東西不會有效果的。」
「我已經發現了。」黑眼圈男哼唧一聲,他早就停止了沒有結果的轟炸行為,現在則是伸出一只手,嘗試著用堅硬的爪子去穿透裹住魅魔形成的黑紅色人形琥珀,引得內里的魅魔拼命去砸挖與他接觸的部位,「經過剛才那一輪的試驗,所有類型的法術全部失去效果,重光,你別告訴我你這個半位面還有什麼特殊的魔法特性。」
「不,我想,失效的僅僅是魔法。」黑發青年搖搖頭,徑自取出自己慣用的彎刀握在雙手中,「現在該我來說這句話了——‘讓開,我來’。」
雪亮的刀光連續閃出凌厲的大半個橢圓形軌跡,黑紅色的琥珀直接被切掉一道狹長的裂口。魅魔尖叫著,幾乎是在刀鋒劃開泡沫層的同時就從里面鑽了出來,絲毫不在乎幾縷飄飛在身後的金紅色長卷發直接被彎刀切斷。
包裹住她的那層泡沫在她鑽出的瞬間就從黑紅色褪成了最初的無色透明,然後直接消散成萬千熒光,開始向圍裹住奈吉爾與蘭斯洛、青藍的三處涌去。
「小重光,你差一點就切斷我的翅膀!」蒙頭蒙腦直沖出來的魅魔狼狽地滾落在地,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還不忘記要用言語勾一下剛剛幫助自己得到自由的某人。
「我覺得你高興的太早了。」伊維冷冷地吐出一句話,手中的彎刀再動,刀光潑灑而出——就在剛才,融進大量熒光的奈吉爾身周泡沫層里,新的觸角冒了出來,蛇一樣地伸縮扭動著,目標依然是美絲特拉妮蒂婭!
「該死!」魅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後的皮翼奮力拍打,準備在空中進行靈活閃避。不過這一次她失算了,伊維的彎刀並不是針對那條新出現的觸角的,他的刀路封住了魅魔移動的六個可能方向中的四個,只讓她選擇是豎直向上還是直接退後。
「重光你要干……」美絲特拉妮蒂婭的咒罵還沒說完,便再次被那延伸過來的泡沫觸角包裹在內,所有的罵聲就被封了進去。黑紅的色澤迅速出現,再次改變了包裹泡沫的顏色。
「現在是不是可以說一說你的試驗結果了?」冷眼旁觀的黑眼圈男擠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他不得不承認,也許這次他對自己過于自信了,貿貿然進入一個完全不熟悉、甚至還可能有著他不知道特質的地方,貿貿然接觸一個只存在于傳說之中、除了親歷者的只言片語外沒有任何詳細記載的東西……不,他最不應該的,也許是不應該貿貿然在完成于這個實力與他相當的異域強者的交易之後,一步一步更深地卷入這件事情里面。
泰姆萊斯狠狠咬著後槽牙的表情和眼楮里戒備的神色,無一不在說明幾分鐘前剛剛達成簡單協議的三方關系再次出現了問題。
「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借用主場優勢襲擊你,因為我只是一個暫時使用者,這個半位面真正的主人是奈吉爾,他把法師塔建立在了這里。」黑發青年聳聳肩膀,將自己的彎刀收起,然後對著空中那兩人兩貓的四個泡沫琥珀比了個奇怪的手勢︰「其實,你和我是現在所有在這里的活人活物里,最不需要擔心安全的人。」
「另外,」他伸出手指,捏住一小團泡沫向外用力拉伸,那一小撮看起來有些彈性和粘性的泡沫非常容易地就被他扯斷,然後在手指間徹底消散成星星點點,「你不就是來找這個東西的嗎?現在你看到了。」
「這就是魔網的物質實體化?」泰姆萊斯也捏了一小團下來,趁那些細碎的熒光還沒有散開,嘗試感受和凝聚其中魔法元素的存在。其實早在發現自己的法術對這層泡沫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投射過去連點反應都沒有時,他就已經有了這種想法,只不過後來又是延伸觸角,又是變了顏色,才讓他沒有繼續深想。
不過,按照他看到的那個戰法師的日記內容,同樣是「魔網化身」,那個人身上似乎並沒有出現「魔網實質化」這種情況,那麼,此時奈吉爾身上又為什麼會出現這種逆天的玩意?
不過,現在也同樣是一個理清關系的好機會,幾年前這個男人帶著他的大貓寵物出現在他面前提出這場交易時,可並沒有說過還會牽扯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如果那個被關在那個隔音禁魔的泡沫琥珀的魅魔能听到他的心思,想必現在一定會對此呲之以鼻,大肆吐槽︰神經病吧老爬蟲,充其量重光只把你當成是時間回溯的服務提供商,你見過哪個客戶會告訴開車的司機自己要去搶銀行的嗎?(喂喂魅魔姑娘,你是不是在異界生活有點傻了,你覺得泰姆萊斯真的能听懂你嘴里這些新鮮詞匯嗎?)
他放開手,任那些被自己凝聚而來的魔法元素慢慢消散︰「如果我沒有猜錯,魅魔也是和你一樣的存在?」
「我以前就說過,奈吉爾似乎是曾經把她當管家使用。」黑發青年知道他口中那個「一樣的存在」是指什麼,不過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而是狡猾地玩了一手偷換概念。
黑眼圈男點點頭,並沒有繼續追問為什麼只有包裹魅魔的泡沫層會變了顏色,直接將話題扯到了大貓身上︰「奈吉爾,奈吉爾的魔寵蘭斯洛,奈吉爾的魅魔管家,那青藍呢?他難道不是你的魔寵,怎麼又和奈吉爾扯上了關系?」
「不,他是我的伙伴。」伊維的心情因為青藍傳遞出的信息而變得很好,「你要知道,青藍是非常典型的魔法獸,而我的世界和你們這里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