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找了個借口打發泰姆萊斯,黑發青年不再理會老爬蟲賴賴唧唧的眼神,直接帶著奈吉爾回到了他的半位面空間里。
有些事情,需要慢慢告訴奈吉爾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里是……時間混沌區?我在這里昏迷的時間和外界不同?現在已經是大家到了輝光城的第九天?可是據我所知,時間在同一位面上的表現形式都是固定且單一的呀?」
精靈少年緊緊地抱著他懷里的貓咪,努力將自己的小臉擺出冷靜的模樣,可惜無論是懵懂的眼神還是有些遲疑的聲音,都出賣了他內心的不確定性。
「因為這里被發現時還是個正在成長中的半位面,也許是因為剛剛吞噬了其他的半位面,時間太短還沒能完全同化,或者是還有其他的什麼原因,反正時間在這個半位面上表現出的情況是混亂的。這個半位面根據時間不同的流動特性劃分成了不同的區域,之前我們所在的是快速流動區,此外還有急速流動區、慢速流動區、停滯區和遺忘之所。」黑發青年將一杯溫熱的咖嘰果茶放在奈吉爾面前,安慰性地模了模他的頭,「也許你已經听美絲特拉妮蒂婭或泰姆萊斯說過,我是不能感覺到魔法元素,我的火焰屬于天生能力,所以更詳細的原因我也說不清楚。而且這里也並不是我的空間,我只是一個暫時的使用者,這個半位面真正的主人是屬于我的那個朋友。」
他眨了眨右眼,難得露出一點年輕人的俏皮︰「借給你的法術書也是他留下來的,所以你要對他感恩戴德喲~」
精靈少年「啊」的一聲叫了起來,這個消息讓他的注意力從混亂的時間轉移到了那個精靈前輩上,他還記得那四本法術書上清溪優美的字體和整齊詳盡的記錄,自然對那位已經離世的法師前輩印象極佳︰「你是說,這里是那位法師前輩的半位面?難道前輩是在這里建立了他的法師塔嗎?」。
「如果是一個法師塔空間,那麼這里的時間混沌區很可能並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特殊的法術效果……也許前輩手里研究出了重要的時間法術……」奈吉爾的情緒顯然興奮了不少,金色的瞳孔里「我很有興趣」的光芒閃來閃去,「伊維伊維,我能不能在這個半位面里四處看看?還有前輩的研究筆記……我從來不知道,這麼小的範圍內居然可以存在不同的時間流動,還是使用法術人為制造出來的!這簡直就是天才的想法!」
「奈吉爾,你是說我在騙你了?隨便懷疑我,你知道自己這個錯犯得有多大嗎?」。伊維定定地看了他,突然眯眼笑了,伸出手一左一右地掐著他女敕女敕的小臉,掐地小家伙說話都嗚嚕嗚嚕的。
「果就素不幾道開會問里的!里往開果!」(我就是不知道才會問你的!你放開我!)
奈吉爾身體沒勁兒,手里又抱著貓咪,只能用眼楮憤恨地「瞪」著他。可惜那對眼楮睜得大大,又水汪汪的,沒有半點狠氣不說,反而像極了他懷里貓咪。
「不想放,要怎麼辦呢?」
黑房青年放松了手里的力道,與其說是掐不如說是揉捏的搓著他的臉頰,繼續逗弄著小家伙。在奈吉爾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無聲嘆了一口氣,也許,也許是他太過心急了。
「時間在位面上的流動並非絕對單一和一成不變的,至少在幾個特殊的位面與主物質位面的連接區域,時間都有呈現混亂扭曲的傾向,這方面的例子你可以在一些游記和傳說中找到。」伊維放開手,笑眯眯地看著奈吉爾臉頰上的兩團紅色。那個撅著小嘴揉臉的動作,還有濕漉漉的大眼楮,真是……讓人好想再掐一次。
這是他從未曾見過的奈吉爾,這是他永遠來不及參與的成長。
現在這些點點滴滴的片段,只是他從「過去」中偷來的散碎時光。在那些曾經的過往中,沒有他的存在。
黑發青年的眼楮在一點一點地變紅,這是他在孤獨的幾百年歲月里無數次夢想過的畫面,如果可能,他有多想將這樣的精靈永遠留在這里,永遠不放開手……
他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握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抿了抿嘴唇。對面的那個少年,並不是「曾經的奈吉爾」,而是他重新找到的,他的精靈。
還很懵懂,帶著無知的好奇和熱情,剛剛開始接觸世界的少年。
還沒有開始學會冷淡,沒有學會用刀子般的眼神試圖將看到的每一個新奇的人或物都拿來研究,沒有心心念念地想要返回一個永遠不可能回來的地方。
沒有承受曾經經歷的一切,也就沒有那些經歷帶來的心性改變。
屬于他的,少年的精靈,信賴著他,允許他的接近,而不是把他當做一個有生命的物品。
這是他拼盡全力回到這里時,曾經設想過的事情,他計劃了幾百年,每天都在想著如果能回到這個時間,需要為這個人做些什麼,讓他不再去經歷那些冰冷的刀鋒,不再去經歷那些消逝的苦痛……
可是現在泰姆萊斯卻告訴他,奈吉爾的生命只剩下最後的兩三年了。
因為青藍的出現,更是因為自己的出現。
明明是想將那些失落的快樂雙手捧著送到那個人面前,結果卻帶來更多的苦痛。這要讓他怎麼甘心?
這一次,無論要經歷什麼他都絕不會放手.
「奈吉爾……」黑發青年啞著嗓子,克制自己將小家伙抱在懷里的抽動,「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再帶你看看這個半位面吧,現在我們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拿出那個裝著龍晶能核的袋子放在桌面上,沒有系緊的袋口露出內里散發各色光芒的碎塊︰「有關這些東西,還有你的身體。」
精靈少年心中咚的一顫,精神也開始繃緊,終于有人肯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嗎?他的身體,他的精神,他被泰姆萊斯莫名其妙的攻擊,他被糊里糊涂的禁錮在球體里,他被伊維拉著帶著與魅魔和太古龍結下了真名誓言……現在,伊維終于願意說出原因了?
「我不知道我說的話你能相信多少,並且有些事情因為某些原因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保證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伊維的聲音很低,語氣卻極為認真,「所以,你願意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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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04.23︰不好意思今天又晚了……
這段劇情其實早就該寫了,但是一直在卡,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去寫伊維的心情。那種抱著「我是為了讓你更快樂」心態的人在得知自己的出現其實給對方帶來的是更嚴重的危機時候的心情,肯定是很絕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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