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蟲子一向是女性玩家的通病,小眯眯也不例外。滿身的蟲蟻讓她駭得魂飛魄散,花容失色地告饒,「「我錯了,傲天大神,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傲天,有本事競技場光明正大地較量一場。」吃包子的狒狒則不服氣地吹胡子瞪眼,「靠等級高還有逆天技偷襲算什麼本事」
PK天神則是噤聲不敢再出聲。他三番兩次地腦袋發熱手發癢,明明知道這個女人背後有大神,還是一再沖動去教訓她。眼下根本不是繼續囂張的時候,不然恐怕就要淪落到和小眯眯一樣,不但被趕出公會還會困在這新手村,再無出頭之日了。
……
面對小眯眯和吃包子的狒狒的叫囂,獨孤傲天理都未理,他嘴角勾起一個殘忍嗜血的冷笑,又加了幾張定身符在PK天神他們尸體上,然後朝身後招手。
一個銀衣刺客憑空出現。
「夜羈,看住他們。他們喜歡重口味,就讓他們躺在這里慢慢享受蟲虐的快感,誰敢來救,殺無赦。」冰冷狠毒的話從十幾歲的獨孤傲天口中吐出,帶著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可是……老大讓我來給這位美麗的小姐當廚師。」銀衣刺客夜羈露出一抹羞澀討好的笑容,「傲天,我好不容易有個露臉的機會,就不要再讓我守尸了吧……」
獨孤傲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扭頭便走。
被當成空氣的安然無憂大叫,「小子,你等一下。」
獨孤傲天身形微滯,停頓半秒,又健步如飛。
「喂,我有話要對你說,理我一下啊」
安然無憂跺了下腳,撒開腳丫,快速追了上去。
夜羈在尸體旁坐了下來,對于地上發出的連串謾罵充耳不聞,只是徑自搖頭。
「傻妹子,傲天不用隱遁,擺明了就是擺姿態讓你追他啊。小子也真是的,她說不定是未來的老大夫人,竟也敢擺譜耍酷?」
……
安然無憂氣喘吁吁地跑了近千米,跟著獨孤傲天到了杏花村去龍沙城的官道上。
官道的怪物是主動攻擊怪。安然無憂沒跑出幾步,就被幾個強盜強行阻擋住。
才3級的她根本不是強盜們的對手,雖然她手上裁春刀的攻擊力足夠把它們一刀秒一個。
強盜左攻右擊,幾個烈火幾下暴擊轟去她半管血,她驚慌地一個勁地吞藥補血,根本沒想到回擊。
眼看強盜們就要發動下一波攻勢,凌空伸過來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閃電一般收割了那些囂張跋扈的紙老虎強盜。
戰斗幾秒便結束,獨孤傲天冷著臉站在安然無憂身前。
「你那個保護神呢?他怎麼竟會放你一個人玩游戲?」
依然寒如冰的聲音,卻隱隱有溶化的跡象。
「我成人了,他……也快要結婚了……」安然無憂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撫著胸口平復呼吸,斷斷續續道,「你說……他還會再管我嗎?」。
「結婚?」獨孤傲天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要和別人結婚?」
「嗯。」安然無憂點頭。
獨孤傲天雙手緊捏成拳,雙眼噴火,憤怒地說道,「怎麼可能?該死我去找他」
「找他干什麼?」安然無憂自嘲地笑了笑,「從法律和事實來說,他和我都沒有任何干系。」
「他親口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獨孤傲天怒不可遏地說道,「怎麼會沒關系?」
安然無憂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弟弟,這話你也信?顧昊棟他就和兩個女人說過這句話,結果呢?」
獨孤傲天神色一下子重新變冷,他重重地哼了聲,又扭頭便走。
「顧晴天,你听完我的話再走。」安然無憂在他身後說道,「當年我媽咪不是病死,是自殺。」
獨孤傲天的身形滯了一滯,停來。
「她三十歲查出肝癌三期,手術後癌細胞又轉到肺、腸和胃,手術切除了部分器官,化療後一直活得很好;四十歲那年,轉移到食管,初期,治愈率百分之九十,她卻放棄了治療,三個月後病發去世。」
獨孤傲天的背影開始緊繃,僵硬地晃了晃。
安然無憂繼續說道,「她臨死前說,她後悔了,當年不應該搶了你**男人。她不想再三個人繼續痛苦糾纏下去,作為對你**補償,她選擇徹底退出。」
獨孤傲天的背影劇烈地震了震。
「搶別人的男人不會有好下場,我不想落得和媽咪一樣。」安然無憂說道,「唐林,哦,游戲里應該叫他塵之極樂,他和那個女人情投意合。你比我早來這個游戲,應該早知道他們的關系了吧。他去美國找她,我就被拋下了。而我也不想糾纏他,所以就一個人了。」
「那個女人?泠風舞霓裳嗎?」。獨孤傲天終于轉過身,臉上帶著濃濃的震驚,眼神憤怒、詫異、茫然還夾帶著一絲不解,「陳霓裳,蕭氏集團總裁助理,她是唐林的結婚對象?他應該只是唐林的生意伙伴吧,他們並沒有傳說中的親密,私下里談的全是生意上的事,我偷窺過他們幾次。」
「小天,真好,原來你也是關心我的。」安然無憂眉眼彎彎,開心地笑了起來。
獨孤傲天冰寒的酷臉上飄上兩抹可疑紅雲。這時的他,看上去尷尬局促之極,像個稚氣未月兌的別扭大男孩。
「我接到過幾次暗殺泠風舞霓裳的任務。」他粗聲粗氣地解釋,比往日要放粗幾分的聲音流露出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安然無憂笑得更歡了,「游戲里的事當不了準的啊。弟弟,唐林和陳霓裳不止是游戲里在一起,現實中他們也是一對。游戲里不談私事,不代表現實中不會。他們已經相識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唐林在美國的大部分時間,都和她在一起的。一個月前唐林說去美國談生意,我特地找人查了,他和陳霓裳的確同居在一起。而且……美國媒體有刊登,說安林公司總裁親口承認喜事將近,他將慎重考慮婚事。」
安然無憂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訴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獨孤傲天卻是听得劍眉倒豎,身上蒸騰起濃濃殺意,「他敢?他繼承了你媽全部遺產,遺囑上也說了他有義務照顧你到二十歲,哪怕他真喜歡上了別人,也絕不可以丟下你不管。顧昊棟……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安然無憂搖頭,「和他沒有關系,這是我自己的事。」
「那我替你去問清楚。」獨孤傲天憤怒地說。
「不用了,我已經很清楚了。」安然無憂搖頭笑了笑,「他的心思全在那個女人身上,我不想再自討沒趣……小天,不管你認不認我,現在我就只剩你一個親人了。我們雖然都痛恨這個姓氏,身上卻始終有一半相同的血液。我媽咪對不起你家,她也已經彌補了。你就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
獨孤傲天緊抿了下嘴唇。
從記事起就鮮有外露過情緒,很難招架這般軟聲軟語的感情攻勢,他有些艱難地說道,「拋棄我**人是顧昊棟,我……我從來沒恨過你。」
「不恨我?哼那你還干嘛殺我那麼多次?」安然無憂是個有桿子就上的主,听出他語氣里的變化,快速變臉,高高撅起嘴,聲淚俱下地指控,「第一次殺我,你不知道是我,我也就認了。第二次還來殺我,而且把我輪白,這又怎麼說?算啦,我知道你恨我恨到入骨,不要口是心非了,我不強求你一定認我。」
「不是的我……我只是介意以前那段見不得光的日子。」獨孤傲天俊臉局促,冷酷已久的他根本不習慣這般推心置月復和人說話,特別是這個說話的對象還那樣特殊。他尷尬又有些手足無措地解釋,「剛見到你時,想起你和你媽風風光光地活著,而我和我媽只能躲在貧民區,有些心理不平衡,你……你如果介意,我讓你殺回去好了。」
安然無憂噗嗤一笑,「我可殺不動你,叫我聲姐姐,我原諒你了。」
獨孤傲天這下臉紅成了猴子,他不自在地別開眼,「別過份,我們同歲。」
「我比你早出生三天啊」安然無憂得意地高仰起頭,「你叫還是不叫?不叫我就記恨你一輩子,哼,你要記得,活生生地殺過我十八次」
痛感全開割喉十八次。獨孤傲天想起眼前之人痛苦倒在血泊中的場景,頓時心虛沒脾氣了。
「我只叫一聲,再過份我也不管你了。」他聲如蚊蚋般地扭捏說道。
「嗯。叫吧」安然無憂眼瞪得晶晶亮,目露調皮之色。
嘿,哪能這麼便宜這個臭小子,自己等下錄音,下次如果這個小子敢沒大沒小目無尊長,就晾證據到論壇上去讓他好看
無聲無息的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在安然無憂都快要等到睡著的漫長時間過後,一聲細若游絲的聲音響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