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她應該是安安的陪讀之一。」唐林說道,「黑風洞和冰雪國度任務是我親手設計的,這世上,除了安安和我,也只有那幾十個近身陪讀的人才可能把任務完成得這麼徹底。」
「如果是陪讀,怎麼可能這麼大膽?」諸葛術悚然,「合約上明明寫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準與安安小姐聊任何未經允許的私人話題……」
「也許目標是我,和曾經處理的那四個陪讀一樣;又或者,有別有心思。」唐林冷笑,「無論哪種目的,我總得去弄清楚。」
「老大,這事交給我?」諸葛術站直了身姿,說道,「撒旦以為老大你看中了無憂姑娘,正千方百計想找路子使點妖蛾子呢,你出面正好給他機會。」
「那他就會知道,我在意的只是那頭雪豹而矣。」唐林淡淡說著,伸手扶了扶眼鏡,隱去身上最後一絲磣人的寒意,重新歸于溫文爾雅儒商一枚。
「是。」諸葛術訕笑,看著自家老大轉身,以無可挑剔的優雅身姿向他的臨時總裁辦公室走去,心底暗暗嘆了聲。
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無論是外表的溫和還是內心的狠戾,都完美到極致,可惜這樣出色完美的男人,卻永遠不可能屬于除了唐安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
即使在沒有唐安存在的游戲里,也不例外。
泠風舞霓裳和無憂兩女誰是塵之極樂大神女人的話題,這些天世界頻道上簡直爭執得翻了鍋,甚至有人為此押的賭金已經高達億元游戲幣。可是誰又會知道,自家老大在意的,單純只是寶貝妹子曾經的寵物——雪豹歡歡。
一只已經死了五年的寵物,老大就能設計一個冰雪國度地圖,還干出一連數樁讓人大跌眼鏡的失常之事;如果安安小姐真人上游戲……
諸葛術生生打了個寒顫。
自己押在無憂姑娘身上的5000W有效期限是三個月。那喜新厭舊程度和翻書一樣頻繁的唐安大小姐可千萬不要在這個期限內心血來潮對游戲感興趣啊,不然那就是一千萬個陳霓裳和無憂加起來,在自家老大眼里,也比不過那大小姐一個小手指頭。到時自己這本穩贏不賠的賭注,可還怎麼贏?
……
龍沙城廣場。
安然無憂忙碌地收著寶石。她左邊站著幽靈家族的梭哈天王,充當隨身保鏢一職;右邊則是茶家族的烏龍茶和綠茶,充當收貨助理兼移動倉庫。
綠茶這幾天雖還在深度臥床養傷中,卻不妨礙他在游戲里滿血復原,短短兩天時間,他便已經恢復了以前的精神氣,眼看包裹里裝滿了收到的礦石,正準備往店里運貨,一抬頭,看到穿戰神盔甲的低調一枝花凶神惡剎般地走過來,一個激靈,「蹬蹬蹬」地直後退好幾步,「妹子,一枝花!」他失聲而呼,幾乎連臉色都變了。
梭哈天王反應很快,一個箭步就上前,用自家結實的身板把安然無憂擋了個嚴嚴實實,並像遇敵的野獸般警戒地弓身、繃緊,全身戒備。
安然無憂慢斯條理地從梭哈天王身後探出頭,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低調一枝花幾眼,輕揚嘴角,「燕九陵,你來干什麼,不會也來賣寶石吧?」
低調一枝花站定,直直地盯著她看了會,那眼光又狠戾又毒辣,像是在考慮要不要沖上前把她撕成碎片,過了會,似乎勉強按捺下情緒,用依然凶狠的語氣說道,「你狠,居然連唐林這尊大佛都請得動。我認栽,令牌你拿回去,另外還要什麼,一並開口。」
「哦,你是來還令牌的啊。」安然無憂嘻嘻笑起來,「燕九陵,還令牌不是你這態度,得改。」
「別過份,唐林會為你出手一次,但不可能一輩子為你撐腰。」低調一枝花陰森森地說道,「小女孩你要考慮以後。」
「為我撐腰的人很多,現在我能辦你,以後也能。」安然無憂表情輕松地從梭哈天王身後走出,笑嘻嘻地在低調一枝花面前站定,悠悠然地說道,「燕大少爺,雖然你大小算個人物,但我還真沒打算放在眼里。」
「令牌,外加1億游戲幣,收手?」低調一枝花咬牙切齒地說道,話語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沒這麼簡單。」安然無憂很干脆地答。
「2億。」低調一枝花暴吼出聲。
安然無憂搖頭,「第一,把打傷綠茶的那幾人送去警局,你自己則親自去龍大跟綠茶當面道歉,他的醫藥費營養費誤課費所有損失費均由你承擔;第二,芊芊姑娘三觀不正,立即甩了她,讓她回學校好好反省反省;第三,龍沙城廣場兔子跳三圈,然後世界道歉。做到這三條,這令牌,我才可能收回,不然你還是替我保管著吧。」
……
綠茶和烏龍茶在一旁听他們這樣一問一答,幾乎驚呆了。烏龍茶抹了把汗,沖上前,一把將安然無憂拽了回去,急急道,「妹子,你這……你太能了啊,唐林你居然都認識!不過這一枝花也是個厲害貨色,太過了以後肯定報復,咱見好就收,令牌回來就算了啊。」
「是啊,妹子,這2億游戲幣足夠再買兩塊令牌了。」綠茶也回答得直汗涔涔。
「沒事,你們只管一旁看著,這燕九陵什麼人物,我比你們清楚。」安然無憂笑了笑,寬慰地說了句,然後看向低調一枝花,「怎麼樣,我這條件不算太過份吧!」
低調一枝花的面色漲成極為難看的豬肝色,雙拳也緊握起,「前面兩條沒問題,第三條我做不到,折中一下,第三條用錢抵怎麼樣?」
「不可以。」
「那麼,我拿等價的消息交換?」低調一枝花的面色又難看了幾分。
「免。」安然無憂一口拒絕,「我這人不好奇。」
「你一定會感興趣的。」低調一枝花的面色已沉得不能再沉,「泠風舞霓裳在找人調查你,極有可能要對你不利,這消息怎麼樣?」
「她?」安然無憂眨了眨眼,笑了起來,「真是沒天理了。我都沒想過對付她,她卻竟要對我下手?燕九陵,這女人我不喜歡,這事我不想听。」
低調一枝花的面上掠過一絲狼狽之色。在游戲里張狂了多日,如今在人流熙動的廣場中央,面對一個昔日被自己踩在腳下好幾次的新人妹子,低聲下氣忍氣吞聲那麼久,對方卻沒有一點要罷手的意思,看著周圍越圍越多看熱鬧的人群,以及那些人眼中或驚訝或興災樂禍或嘲笑的神情,他憋悶得差點窒息。
努力按下滿腔的殺意,低調一枝花忍氣吞聲地繼續商量,「如果你討厭那個女人,我再出面幫你給收拾了,這總行了吧。」
「唔……」安然無憂歪了歪頭,有些驚奇,「泠風舞霓裳可是有塵之極樂撐腰的,你敢動她?」
「撐腰個屁!」低調一枝花罵了句髒話,說道,「塵之極樂就是唐林,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女人就是恨你搶了她男人才對你下手,我替你擺平她,唐林肯定沒意見,說不定還樂意之極。」
安然無憂的臉色刷地冷下來。
「我從不搶別人的男人。」她慍怒地說道,「燕九陵,你不想兔子跳丟人也行,替我做一件事,我就放過你。」
「什麼事?」低調一枝花松了口氣,暗喜。
「替我撮合了塵之極樂和泠風舞霓裳,讓他們兩個在游戲里結婚。」安然無憂一字一頓,冷冷地說道。
低調一枝花倒抽了口涼氣,「你消遣我?」
「不願意?」安然無憂揚眉。
低調一枝花咽了咽口水,猶自是不容置信的表情,「行,只要不是玩笑,我去辦,你要說話算數。」
「絕對的。」安然無憂點頭。
低調一枝花匆匆離去。
綠茶驚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無聲地張大著嘴,半天才找回聲音。「妹子,極樂大神果真是安林科技的老大唐林嗎?」。
「嗯。」
「天吶,他居然肯為你教訓一枝花。妹子,你傻了啊,這樣極品的男人,你干嘛要推給別的女人?」
「不是別的女人啊。他們原本就是一對。」安然無憂抿嘴笑了一下,神色很平靜,「綠茶,唐林替我教訓了一枝花,我送份回禮給他也應該吧。」
「應該,應該。」說這話的卻是一旁的保鏢梭哈天王,只見他咧著嘴笑得意味深長,「那男人除了錢多之外,有哪一點比得上咱玄衣老大?」
「哦,說起玄衣。」安然無憂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我已經快兩天沒見到他了,梭哈,他是現實中忙,沒時間玩游戲嗎?」。
「這兩天上頭在找茬,接連派了好幾樁亂七八糟的任務給我們。」梭哈天王神情有些躲閃,「老大帶頭出任務去了。」
「那他有沒有危險?」安然無憂突然想起了家族里那些頭像永遠灰暗著的「榮譽成員」,心中莫名一緊。
「危險倒不會,就是很煩。」梭哈天王有些無奈地說道,「本來是普通警察干的事,現在都派給了我們,明擺著把我們當雜牌軍使了。」
「好可憐。」安然無憂深表同情,「這幾天小燕子和夜羈都不在,他們也應該是出任務去了吧。」
「是的。」梭哈天王嘿嘿笑,「無憂老大,我可是托你的福,本來我也輪到出任務了,不過老大怕你在游戲里沒人照應,特定把我留下來了,我才免了那種煩瑣的奔波。」
「那報答我,做飯給我吃吧,我要吃清炖朱雀、椒鹽烤鳳凰、麒麟麻辣鍋。」安然無憂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梭哈天王眼角抽了抽。「無憂老大,我可沒咱玄衣老大的好廚藝,要不我請酣高樓?」
「酣高樓里有那些吃的嗎?」。安然無憂星星眼,一付垂涎欲滴的模樣,「我只想吃野味。」
「能。」梭哈天王忙不迭地點頭,「龍城服務區最出色的廚師都在那酒樓,想吃什麼口味的,只要游戲里有的,就都能做出來。綠茶,烏龍茶,你們也一起吧,哥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