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昌心滿意足學得劍訣而歸。心中大快。
幾日下來,地昌練劍倒也是練得不亦樂乎,他的修為,在劍訣心法的支持之下,有了較大的回復,約模到了太虛境界的中境了,不過…「這怎麼能和天寧比啊」地昌偶然嘆息,自從見到天寧之後,更是感受到了這種落差,雖然天寧之名早已耳聞,自己與天寧的差距不可衡量,但是,只有清清楚楚的面對面的對比之後,這種差異才是格外的巨大。
是夜,三更天左右。
雲羽城中的人都已歸家安寢,街道很空曠,稍顯寂寥,偶爾來去一兩人,也是急行而走。
夜市的燒烤小販也正在收拾著攤子,準備回家了。
碳還紅著,散發著溫度,街道兩邊的長明燈照耀著…
突然,一個巨大的影子倒影在牆上,巨大的頭顱,碩大的身體,托著一條長尾,胸腔還有兩條短短的手臂。
「啊!霸王龍!霸王龍!」小販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著,拔腿就跑,被喚為霸王龍的怪物大吼一聲,沉重的雙腳踏在地上咚咚作響,雖然重量很大,但是絕不顯得笨拙,霸王龍很快追上了小販。
「啊!————」淒厲的慘叫之聲回蕩開來,鮮血狂飆,小販瞪著的雙眼充滿著恐懼,接著,吼————,腦袋被一口咬住————-
咚咚的聲音傳來,霸王龍消失在街口…
于此同時,當晚,在雲羽城的各個地方,同樣有些這樣的慘事發生,一只只魔獸侵入平民的房中,霎時便是奪走熟睡中的人的生命。一刻鐘之後,終于發現了不對勁,一個個修道者飛身出來。
木川流望著遠方,手下的人已經派送出去,忙活起來,不得不關注,雲羽城中竟然出現大批魔獸,原因只可能有一條,雲山當中的魔獸有異動,數百年前,百年前數十年前,發生過數次的魔獸暴亂,雲羽城作為這個扼守在雲山山脈與外界陸地的重要關隘上的城池可謂是首當其中,每一次都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但也正是因為有著雲羽城的存在,才能夠阻擋浩浩蕩蕩的雲山魔獸入侵紅塵俗世。于是,有了個不成文的規定,一旦雲羽城中發現大片魔獸的蹤影,那麼所有身在雲羽城周圍的修道者必須全部加入到肅清魔獸入侵的行列當中,若是情況特殊,甚至需要將所屬勢力也拉出來。
這是,有個人走了過來,對著木川流行過一禮,急切的道︰「大人,我們的人已經派遣到了清掃魔獸的大軍當中了,請問大人接下來該如何?」
木川流不假思索的道︰「告訴皇室以及木家的人,如無意外,全力攻擊魔獸,但務必注意文壇的動向,警防他們借此機會向我們動手,若是有機會,只要不被發覺,手下的人動手無妨。」
那名手下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些什麼,但是沒有問出來,「大人,我們需不需要派人進入雲山當中勘明情況?魔獸暴亂關乎天下百姓,文壇的事…」
木川流瞪了那人一眼,這手下只得有些惶恐的止住了嘴,即使他很想說,現在與文壇的爭斗實在應該暫時放下,但是對于木川流,手下們多少有些了解,他對于家族的忠誠與執行任務的堅決超出尋常,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有些高度的底線,至少現在,,木川流義無返顧的派出了人加入追剿魔獸的大軍當中。
見到手下顯現惶恐之色,木川流面色微和,解釋道︰「我說的迫不得已的情況,若是可以避免,我也不想在這種地方佔些便宜,至于進入雲山內部,我另有安排。還有就是,你們去通知一下雲羽城的執行長,告訴他們‘雲山魔獸亂不比尋常,若是擔心以後的責罰而耽誤情報的上傳,必定會造成更大的損失,假使情況實在必要,我木家,或者皇室,願意為執行長代勞前往報告九絕宮使者。」
不只是木川流這里,文壇,還有其他的勢力,或者是個人,在得知魔獸暴亂,入侵雲羽城的情況之後,盡數加入了追剿大軍當中,一時間,人類的實力大佔優勢,第一波入侵的魔獸不是被消滅掉了就是倉皇的逃回了雲羽城當中。
此刻,見得勝利,眾人皆是大為興奮,更有初生牛犢不怕虎之人,一鼓作氣之下攻入雲山之中,一時豪情,諸多響應者。
地昌也響應了,一番苦惱的戰斗,地昌渾身沾上了腥臭的污垢,再也不瀟灑了,對于此時,他很氣憤。
于是乎,義無反顧的加入到這第一波追剿大軍的他有了兩個堂皇的理由︰一、行俠仗義,我輩修士之責,今遭魔獸入侵,吾輩義憤填膺,護雲羽城,衛百姓,吾輩義無反顧。至于二…誰他媽的讓魔獸長得那麼惡心,還弄得自己一生惡心,不報復下難解心頭之恨。
綜上所述,地昌在道義上穩穩的站住了腳,還能報下私仇,何樂而不為。
當然了,以上僅供玩笑,無論是人類或者說魔獸,都是生靈,誰的血不是血?
好運似乎到頭了,地昌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此時此刻,此地此景,活像是一盆冷水澆在頭上,讓得地昌激蕩的心情瞬間平靜下來。
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此刻,地昌處在生死邊緣,孤立無助。
他雙手緊緊地握著幻劍,虎口鮮血滲出,落在地上啪嗒作響,血腥味,更是刺激了四周的黑魔狼群,一聲聲沙啞的狼嚎聲參差不齊的震徹雲霄。
黑魔狼,狼群變種,一只成年狼大概有些三級的實力,對應著人類不到太虛之境的修為,屬較為弱小的魔獸,不過勝在數量多,速度快,地昌幻劍在手,天寧所教的新幻劍不斷游走狼群,一擊之下,可以滅殺十來條黑魔狼,當時人力有時窮,地昌被靈力所限,此刻實力已經消退很多,而黑魔狼的數量,似乎一點都沒有減少,一眼望去,依舊是一大片。
這是一個苦果麼?
地昌心道,我就要死在這里了麼?被這群黑魔狼給吃掉?這樣不是太暈了麼?下輩子還怎麼做人啊?啊,不對不對,怎麼想到下輩子了,我不會死,不會死。
但是,身體的疲憊是騙不了人的,黑魔狼在打量著地昌,雖然同伴被殺死許多,但是他們凶殘的本性絲毫不減它們對于眼前之人的渴望,這是多麼渴望的食物啊,闊別許久,地昌沒有意識到的是,黑魔狼不吃同類。還真是有愛的種族啊,想起這個,地昌就是火大︰媽的!你們怎麼不自相殘殺啊!
來了,最後一次,地昌的最後一搏,來吧,闊別這個世界,下輩子還是個好漢…
失去意識之前,地昌大吼著。
許久之後,天亮,灰蒙蒙的,亦如雲羽城人的心情,魔獸的出現便是籠罩在眾人頭上的陰霾。
這是雲山之內,一個綠色頭發的少年倚在一顆圍抱的大叔下,一手拿著樹枝,百無聊賴的敲打著。「哼!」他不滿的哼了一聲,隨手將這樹枝丟了出去,樹枝直直的插在十米開外的大叔之上,盡數如體。
在他的身旁,一名渾身髒亂,看不出長相與否的男子躺在地昌,呼吸勻稱,看上去是累的疲乏了。男子緩緩得睜開了眼,迷茫地看著四周,喃喃地道︰「我不是死了麼?這里是哪里?」
「你沒死,我救了你!」綠發男子略帶怒氣的生意傳來。
迷茫髒亂之人正是地昌,「被救了麼?」地昌的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根數條拍在他的身上,小小的疼痛感讓他輕咦一聲,「被救了!」
地昌面露欣喜,隨即看向綠發男子,他不顧身體的疲憊,站起身了一拱手「閣下救命之恩,地昌沒齒難忘!敢問閣下高姓大名,來日必將厚報!」
「報你個屁!老子的實力消耗了五成,你倒是報啊!」綠發男子沒好氣的道。
地昌啞然,顯然預想不到是這個回答,只見那綠發男子接著道來︰「你這小子,實力不強,惹什麼大群的黑魔狼,真是自找死路,大爺我大發慈悲的將你救了出來,本想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哪知道一轉眼就遇到了八級魔獸,拉著你手腳不便,被揍了一頓,真想把你扔回去,換來我的五成實力!」
地昌依舊啞然,瞠目結舌,遇到這樣的事,該說什麼好,大概誰也不知道。
綠發男子一邊義憤填膺的手舞足蹈,一邊滿口不甘願的抱怨著,而地昌就在哪兒呆呆地听著。
地昌大概反應過來了,此刻真是不要說什麼話,這個人多半是瘋子,就算他救過自己,地昌依舊這麼覺得。
良久,就像是話癆被憋了一個月之後的突然爆發般那樣凶猛,綠發男子終于說完了。
「小子,雲山里面不是你玩兒的地方,回去吧!」
「你大爺的,我是在玩?!」話沒說完,綠發男子已經飄身遠去,地昌終于也是忍不住爆發了,奇怪的是,誰都沒有再提到救命之恩。
在綠發男子走後,世界終于安靜了惡,地昌思索了起來,還是決定立刻回去了,回想起剛才那群黑魔狼,地昌心有余悸,離開才是安全的。
不久之後,地昌回到了雲羽城。
一股子沉重的氣息撲面而來,地昌深感不對勁,心道,魔獸已經被打退,怎麼回事這個氣氛呢?隨即,地昌連忙找到個人來詢問。
原來,昨天晚上那第一波魔獸只是一個引子,後面的事情遠遠超過了估計,第一波魔獸被打退之後,更為巨大的第二波的魔獸來襲,仗著地形,和雲羽城實力的優勢,第二波也被打退,第三波依然勝利,但是已經不是那麼容易了。
直到第四波來臨之時,更是前面三次的總和,相當與熱淚太幻強者的八級魔獸也是出現不少。
那一次的沖擊,人類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將魔獸的腳步阻擋在了雲羽城當中,沒有出現在那寧靜的大陸上肆虐。
雲羽城的執行長已經被絞刑處死了,理由是因為貪功,遲遲不將魔獸的消息往上報,知道最後的一波實在撐不住了,木川流往九絕宮發送了報告,說起來,第四次打退魔獸的最大功臣,除了一直堅守在雲羽城的眾多修道者,九絕宮的助力同樣是作用巨大。
「九絕宮的人也來了呢?」地昌喃喃地自言自語。
九絕宮,鼎盛大陸,天下九絕。
相傳,九絕宮誕生于一千年前,當時的天下各大勢力戰亂不斷,普通百姓生靈涂炭,形如豬狗般卑賤。于是,當時的九大太上強者,摒棄了彼此的間隙,成立九絕宮,將整個大陸的秩序給穩定了下來,自此,九絕宮每百年有一名太上強者坐正,承當起了大陸的安寧維持以及類似于雲羽城這個魔獸出雲山的必經之地的守護之職。
如今,九絕宮的人來了!
雲羽執政廳。
華發叢生的老人,一身尊貴的黑色袍子,一雙金色的華麗皮靴,不怒自威的看著眼下眾人。
「大家都來了,那本座就直接開始說吧,此次的雲山魔獸亂,根據九絕宮的估計,可能是一個中型的暴亂,我們定義的暴亂等級,小型暴亂是可以直接由雲羽城的修道者將之鎮壓的,而中型暴亂,則是需要一些勢力的參與,此刻雲羽城所在,有文壇,皇室,木家的人,或者還有其他的,不過目前來看,暫時定為你們三家,眾人听令!」
華發老人魂然大喝一聲,身體起立,舉出一塊寫有正面寫有「九」,背面寫著「夜」的黑色令牌。
見到此令,包括那日出現在試煉場的周老先生和木船里等人都是單膝跪地,恭敬無疑。
有言道︰見九絕令,如見九絕親臨!
魂然的聲音接著傳來︰「此刻起,文壇,皇室,木家之人,立即向所屬的勢力發動集結令,務必調來家族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實力!限期五日,違者視為置天下于不顧,當伐!」
大帽子一扣,無人不立即接令,很快,魂然就遣散了文壇,皇室,木家的人,留下了雲羽城中本土的勢力和強大的修道者商量起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