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哥,你和言新分手吧?」急癥室的外面,凌鐘賢這麼對韓澤說。韓澤一臉的不可思議「鐘賢,你說什麼呢?」「再和你交往下去,我怕藍言新會沒命。」「這件事是意外,我雖然有錯,但你不能因此要我跟她分手吧?」「哥,這不是意外,事情的大致情況我也听說了,你擔心雪茗會受傷,那你有擔心言新嗎?」。「言新她會武功,所以我才放心讓她去騎馬的」「那哥有問過她會不會騎馬嗎?」。韓澤本就微弱的抗議平息了下來,他沒有問過,藍言新在他眼里是萬能的,藍言新不會騎馬,他想都沒有想過。沒有去想,到底是因為藍言新的萬能,還是他的關心不夠。「哥,你將關心給了雪茗,然後用放心來開月兌你對言新的不關心,哥,你不能這樣。如果你放不下雪茗的話,那你就放開言新。」「不行我絕對不會放開她我承認我還放不下雪茗,就跟你放不下尚諾一樣,可如今你還不是可以肆無忌憚的將關心給了藍言新。你給我時間,我會做到的,但你不能讓我放手。」藍言新打開病房的門直視著韓澤「我還可以相信你嗎?」。韓澤被突然出現的藍言新嚇的愣住了,反應過來後才點頭回答藍言新「可以的,我會讓你相信我的。」凌鐘賢看著從容的被韓澤抱在懷里的藍言新,內心有不滿有不解,事後他問了藍言新是什麼支撐著她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的,藍言新只是說只要她還沒死,就要繼續下去,讓她放棄,她不甘心。
藍言新以前大部分時間都是冷著一張臉,只在需要的時候說上一兩句話,現在的她又回到了那種狀態,但以前是因為她不知道要說什麼,而現在她是不想說什麼,一天說不了幾句話的她把一棟碩大的別墅弄的死氣沉沉的,而她卻渾然不覺。尹正炫想著只在陽陽面前還有些生氣的藍言新心里不是滋味,李雪茗是他妹妹,他自然會護著她,可他也是打心底里喜歡藍言新的,他本就不是個會隨便討厭別人的人,這幾個月來藍言新對他們無微不至的照顧更是讓他找不到一個不喜歡她的理由。他將藍言新、韓澤、李雪茗之間的糾纏歸為一筆爛帳,要將這筆爛帳理清,他這個大哥就要親自出馬。還是那個陽台,尹正炫將玻璃門一關,白色的門簾一拉,玻璃門阻斷了他人的听覺,白色的帷幔阻隔了他人的視線。尹正炫也不磨嘰,直接開門見山的對韓澤說︰「雪茗和言新之間,你給我干淨利索的選擇一個。」韓澤知道李雪茗是尹正炫的妹妹,因為曾經尹正炫對李雪茗好的讓他以為這個哥哥要和自己搶女朋友,尹正炫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所以主動找到他說李雪茗是他的妹妹,韓澤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但在尹正炫毋庸置疑的目光下他的他信了,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恍若重生般,因為他不再擔心會因為李雪茗而失去尹正炫。雖然知道李雪茗是尹正炫的妹妹,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哥,你知道我的選擇的,否則就不會在雪茗回來之前就和藍言新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你和言新在一起是一回事,你為了什麼和她在一起又是一回事。你老實告訴我你愛不愛她,要是不愛的話就放手,她經不起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韓澤沒有說話,尹正炫了然的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要是愛的話就不會在雪茗和她同時受傷的時候只注意到雪茗而將言新丟在一邊,也不會在危險還未發生的時候將危險轉嫁到言新身上。韓澤,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韓澤慘笑了一下「我為了什麼?我還能為了什麼?哥,你知不知道這兩年多以來,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找到雪茗的時的慘狀,我知道那都是我造成的,所以我忘不了。我告訴自己以後就算死也不會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可是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再出現兩年前那樣的歌迷,然後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將她帶走。」「可這和你和言新在一起有什麼關系?」「我需要個人,需要個幫我把道路掃平的人。藍言新她喜歡我,在我看見她小心翼翼的收著我送她的花時我就知道了,我知道她就是我需要的人。雪茗還不能完全接受我的做法,所以我過段時間才會想媒體公布我和藍言新的關系,等到所有的人都能接受我有女朋友這樣的事實後我在想辦法和藍言新分手,那時候我就可以和雪茗在一起了。所以我現在不能放開藍言新,絕對不能」韓澤理智的將這些話說完,只在最後加重了語氣,尹正炫心驚的听著,听完後心已涼了半截,他一向善良溫柔的弟弟竟然為了雪茗做到了這個地步,心思深沉的讓他害怕。一道閃電響起,緊接著是一聲驚雷,狂風卷起白色的帷幔,尹正炫的臉在剎那間失去了血色,白的嚇人。韓澤順著尹正炫的視線轉身,頓時覺得天上的驚雷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藍言新傻了,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知道自己輸了,可從未想過自己會輸的那麼慘。自己只是掃平道路的武器而已,李雪茗知道這件事,難怪她會一臉自信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臉上的倨傲讓她不明所以。韓澤從未說過喜歡自己,這樣一來,之後他所有的行為也有了解釋,自己是他保護李雪茗的武器,那麼在同時受到傷害的時候他理所當然的會將李雪茗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我算什麼?空氣在那一瞬間凝結,雨點狠狠的砸了下來,在這個少雨的季節,竟然下起來雷暴雨。感覺有股氣流抵在了胸口,不知道要往肺里流還是要往心髒流,氣流找不到了方向,于是就分散著沖撞著自己的五髒六腑,嘗試了所有的可能後,知道了心髒才是正確的歸宿,所以所有的氣流匯聚到了心髒的位置,這使得原本在五髒六腑沖撞的氣流變成了在心髒這個更小的空間里流竄著,將原本分散在全身的痛苦聚集到了心髒這麼一個狹小的地方。藍言新右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心口,似乎將心口抓出個孔來氣流就會從自己的身體里流出去,這樣就會使自己不用那麼痛苦了。藍言新失神的後退了一步抵到了站在她身後的景川身上,然後像受到驚嚇一般躲到了一邊,眼楮失神的亂看一通,這才覺得自己要離開這個讓自己窒息的地方。轉身往外走,沒走兩步就跑了起來,韓澤去拉玻璃門,手觸到門邊的時候看了尹正炫一眼,門沒有關實,在場的所有人都听見了他兩的對話,只有凌鐘賢知道即使門關實了藍言新還是會听見,听見那些讓他都心驚肉跳的真相。景川沒有去追藍言新,只是在韓澤跑到了他面前的時候一拳砸向了韓澤的側臉上,他後悔了,後悔在知道韓澤和藍言新在一起的時候就將自己的所有的愛與念全給藏在了心底。景川已經發了狂,他和韓澤打起來是沒人能阻止得了的,尹正炫和凌鐘賢兩個人上去依舊攔不住拳腳相向的了兩人,凌鐘賢看著追出去的尚默和沈易凡稍微放下心來。這是藍言新十幾年來第二次忘了雨水會給她帶來的恐懼,拼了命的往外跑,跑出院子,跑到了大馬路上,然後停在了飛速前進的轎車前,車子在那一瞬間停了下來,尚默抓住藍言新胳膊的手停滯了下來,然後恍惚的松開了自己的手,藍言新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血跟著從嘴里噴出,卻不像以前一樣一次即止。沈易凡看著地上的藍言新快要哭了出來「哥,你干什麼呢?」沈易凡跪著把藍言新扶到自己懷里,手不住的抹著藍言新吐出的血,顫著聲音問︰「藍言新,你怎麼了?」
沈正勛只是想來遠遠的看藍言新一眼而已,那天自己說出的話讓他後悔,他只是不自覺的說出了那些話,而藍言新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藍言新只會安靜的听完他的話然後冷笑著離開,可他卻看見她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那是她傷心時單調且貧乏的反應,那他現在看見的藍言新是怎樣?沖下車將人奪到自己懷里,他不知道是誰讓藍言新變成了這樣,但總逃不過這棟別墅里的六個人。伸手將殘留在嘴角的血抹去,哪知又一股血被吐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襟。藍言新緊緊的抓著沈正勛的衣袖,她悲哀的發現她現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他,可他還願意讓自己依靠嗎?‘為了不愛你,我決定恨你了。’那天的話還記得清楚,提醒著她自己拼命抓著的人是那個恨著自己的沈正勛,而不是那個會和自己耍小性子的晴天。掙月兌這個不屬于自己的懷抱,藍言新掙扎著站起來,可要走去哪呢?赤炎她不敢回,徐善宇看見她這幅模樣會親自要了韓澤的命,說不定其他五個也會跟著遭殃。還沒等她想著下一個去處沈正勛已經將她抱到了車內,其實想再久也不會想到下一個去處,本就沒有的東西那是你想想就想出來的。沈易凡要跟上去,卻被沈正勛凌厲的聲音賭了回來。「走開別讓我看見這棟別墅里的人」
沈易凡看著遠去的轎車,很久才回過神。這才想起從剛剛開始就沒有任何動作的尚默。「哥,回去吧。」將藍言新交給沈正勛,他放心。尚默被拉了兩下才邁著沉重的步子跟上去,沈易凡和尚默回來的時候景川和韓澤已經滿臉是傷的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尹正炫也跟著坐在地上,陽陽在一邊哭的厲害,凌鐘賢怎麼哄都哄不好。陽陽哭著喊媽媽,尚默心煩氣躁的對著陽陽吼道︰「你媽媽走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吼完就跑上了樓自己的房間,然後用了全身的力氣將門給甩上了。
沈正勛把藍言新抱進自己的房間,然後起身要叫蕭紫依來給藍言新看看,藍言新吐血吐的太詭異,普通的病不可能吐出那麼多的血,看來自己對她的了解還是不夠深。藍言新抓住他的衣擺不讓他走,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病,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她的病情告訴了凌鐘賢,她不想再有人知道了。再說她的病她自己知道,那哪是能夠治好的?「讓我休息會兒就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清楚什麼?你清楚能把自己弄成這樣?」「我不清楚誰清楚?別忘了我是誰?」沈正勛不再說話,要是藍言新自己都治不好的病,那把蕭紫依叫來又有什麼用?「那我去問她要幾件干衣服,總不能一直穿著濕衣服。」藍言新听了這話才松開手放心的讓他去了。沈正勛看著蕭紫依遞過來的衣服時從臉紅到了脖子,「你不能拿個袋子把衣服裝起來啊?」蕭紫依嗤笑了一下「你逛商場的時候難道沒見過女人內衣嗎?」。「我就沒見過」說完迫不及待的走了,他沈正勛生平第一次這麼丟臉,「藍言新,我這可是為了你才丟人的」等到他把衣服交給藍言新的時候他才悲哀的發現藍言新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心煩氣躁的拿出手機「紫依,到我房里來」蕭紫依很快就來了,看著臉比剛才又紅了一分的沈正勛,蕭紫依笑的很無力,這樣的少爺也只在涉及到暗靈的事情的時候才會出現吧?沈正勛已經將浴缸里放滿熱水,蕭紫依直接將藍言新扶進浴室,剛要伸手幫她月兌衣服,可藍言新死命的拉著衣領不讓她踫,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藍言新和衣躺進了浴缸,然後在水里一件一件的將衣服月兌了。「小丫頭一個,還挺別扭」藍言新月兌了衣服後就癱軟在了水里,蕭紫依看著閉著眼楮靠在浴缸上的藍言新,喃喃的說道︰「你就是用這張臉勾走了少爺的心的嗎?你又不愛我們少爺,那你能不能把他放了?不對,是少爺放不下你,我又怎能要你放開他。那要怎樣才能讓少爺放開你呢?」手著了魔般的放到了藍言新的脖子上,手上的力道漸漸變大,「你死了的話少爺就會死心了吧?」藍言新的臉漲紅了一些,呼吸不順的她嗚咽了一聲,蕭紫依豁然放開手,這不是她記憶中的叱 風雲的暗靈,這只是受了傷後變得無比脆弱的藍言新,而她吃驚的發現,對著這樣的藍言新,她下不了手。「紫依,好了沒有?」沈正勛在外面的一句話把蕭紫依嚇的心跳加速了起來,心跳略微平穩後蕭紫依才答道︰「還沒,快好了。」沈正勛把房間讓給了藍言新,自己去了客房,蕭紫依看著沈正勛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要是我沒松手,我還能活著走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