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的大學 第三十六章︰征文頒獎晚會

作者 ︰ 高青銅

參與本次征文活動的選手名次已經塵埃落定,我們正待這件事情輕松結束,大學生活掀開新的一頁,卻傳來了另一個有震撼性的消息︰學生工作處的石老師對本次征文活動的過程和效果似乎很滿意,對作協和g老師、K老師的超預期行為似乎也有些驚訝,決定代表領導的意思額外撥出一點經費開一個小小的頒獎晚會,以期充分利用s市作協老師的影響力。

「頒獎晚會?怎麼搞啊跨界了,要往娛樂圈發展啊?」陸路模模沒有胡須的下巴,欣喜而無奈地說。

「是啊,如果單單進行一個頒獎似乎太單調了……」葉楓若有所思地說。

「我們可不可以結合文學搞點文藝節目,增加點文學氛圍,比如詩歌朗誦什麼的……」我說。

「對啊,還可以請g老師或其他名家進行優秀文章誦讀……」錢偉耀興奮地說。

「還可以——形式多樣化一點,來個听覺和視覺的雙重享受」陸路也若有所思地補充道。

「好,那我們就把剛才的意見匯總一下,」葉楓說,「陸路,你來負責這件事情。」

于是,陸路開始了整個頒獎晚會的策劃工作。

在陸路方案初步出來以後,很快通過了石老師的審閱,我們開始張貼征文頒獎晚會的海報。通過白紙紅字的海報以及隨後的幾次編輯部會議,我知道了頒獎活動的大致流程。

葉楓開始聯系中文系那位古詩詞朗誦名揚千里的史教授。

錢偉耀和陸路負責租借場地和器材。

李綿綿臨危受命,擔任現場主持人。李綿綿有些膽怯,葉楓鼓勵她:「別緊張,我們的規晚會規模小,你不要有壓力啊」李綿綿沒有推遲,只是在用心地準備晚會串詞,一有時間就拿出來溫習。

讓我心驚膽戰的是,我要負責一個節目——現代美文朗誦。我百般推辭:「我這個人很怯場,不要讓我咂了轟轟烈烈的晚會場子,」我又問:「我可以找別人完成這件事嗎?」。說實話,這一刻我想到了麗達——中文系的高材生。

「不行,你得發揮《活力青春》一個普通編輯的光和熱,以及不算強大卻勝過他人所沒有的影響力」葉楓嚴厲地說。看著一向溫和的他出現這種罕見的表情,我只好把想好的大段的推辭語活生生咽到肚子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個舞台比較樸素,那里的燈光很低調,可以讓我不會臨危逃跑。接下去我開始去尋找清新的美文了。搜索、比較了很久,我決定用台灣作家簡貞那篇清新文雅的經典美文——《四月裂帛》,配上古箏的配樂,應該還是可以登那個小舞台吧?還好,在以後的會議中,他們通過了我的設計。不過,陸路建議現場再配合一個四月櫻花爛漫的大屏幕背景,以突出畫面上的美感。

于是,我成了誠惶誠恐的「小演員」,有空就著魔似的朗誦著《四月裂帛》,直到可以把它的背得滾瓜爛熟。還好,感謝我親愛的媽媽,在十月懷胎過程中,好不吝嗇地把她優秀的記憶能力遺傳給我。

「瞧我們的夏夏,成了浪漫的文學女紙了。」源清說。

「嗯,如果服裝能跟得上這個意境,將更迷人……」畢暢說。

「你們說什麼衣服比較合適?」我痴痴地問。

「旗袍咯」果果也湊上來。

「不會吧?是不是太——」我忐忑著問。

「你以為我們說的是大清朝的旗袍啊?」源清嘲笑我的思維,「我們說的是改良版的時尚旗袍」

說完,源清打開電腦,開始搜索「旗袍」圖片,終于找到了一款淡紫色碎花修身無任何開衩的「時尚款」,為了凸顯時尚氣息,這件旗袍的領口是方式的,左側還有一個玫紅色蝴蝶結。

「好漂亮啊」我情不自禁地說。

「就知道你會喜歡買了」

兩天後,我收到了那件心儀的旗袍,穿上以後,她們都驚嘆地說:「夏夏,我們懷疑——」

「懷疑什麼?」我忐忑地問。

「懷疑這件旗袍是不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你們這種稱贊人的方式真是獨一無二的,」我松口氣,美滋滋地說,「我喜歡」

貼好頒獎晚會的海報,我才知道,學校各個社團的社長和各系學生會主席也在被邀請之列。用陸路的話說,這些人「位高權重」、「在學生中影響力較大」。

別的人姑且不說,那邱白、江慕一和程今也都是被邀請之列咯。而且按照正常的速度,他們已經收到了我們編輯部前天發出去的精致的請柬。

對于我來說,他們幾個人在現場,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考慮到文學頒獎晚會的觀眾可能較少,我們借了音樂系的練功房,就是那個經常被各個社團借來搞小聚會的地方。

晚會前一天,我們開始忙碌地布置會場:到隔壁教室搬來桌椅,到學校禮堂借音響設備。

我們幾個人正搬得熱火朝天、大汗淋灕之時,「保鏢三人組」順風而來。

「需要幫忙嗎?」。邱白問道。

我裝作沒看見也沒听見他們繼續把桌椅擺放整齊。

「謝謝啊」葉楓笑眯眯地說。「正好幫我們調音響的音吧,說實話,這個工作還真的不擅長。」

于是,「保鏢三人組」轉身成為「雷鋒三人組」,開始試音、調音。

「胡夏夏同學,怎麼不提前跟我們說你們有困難?」邱白故意大聲問我。

「咦,你們認識?」葉楓驚詫地問。

「嗯,認識,但是不是很熟。」我輕聲答應,繼續著手里的活,然後理直氣壯地回答邱白︰「話說回來了,能夠預料到的困難就都不是困難」

「幸虧我們提前來熟悉場地,不然你們會很著急吧?」程今說。

「你是——」葉楓試探地問。

「程今,音樂系的。你好。」程今很大方地進行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葉楓。」葉楓也很灑月兌。

「夏夏,你來幫我們互相介紹嘛」江慕一說。

于是,我把制作好的標有姓名和職務的透明牌子分別放在「保鏢三人組」的手里。

然後,我對一臉茫然的葉楓說:「葉楓主編,看——」

葉楓開始盯著牌子依次念起來:「程今,‘未來之星’會長,邱白,‘青春u型台’社長,江慕一,外國語學院英語系主席……」

「胡夏夏,你是故意整我們吧?」邱白說,「我們這個形象怎麼很別扭——對了,像奴隸市場任有錢人挑選的奴隸」

眾人狂笑。

邱白則靠近我,輕聲問道︰「最近一直忙這個?」

「要你管嗎?」。我挑釁似的看著他,「是不是要隨時請你指導一下?」

「這個就不必要了,你至少要告訴我一聲嘛,否則我心里不踏實嘛……」邱白似乎長了張二皮臉,說這樣肉麻的話都不帶臉紅的。

「去去去,離我5米的距離,我可不想讓人有誤會。」我說完話,果斷地離開他的身邊。

我環顧一圈,發現除了似在苦思冥想狀態的葉楓,別的人似乎都沒有關注到我和邱白,都在忙于那些桌椅和設備的位置調整,我終于放心地投入工作了。

這時,李綿綿靠近我,輕聲說:「這三個人都好有魅力哦,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哪方面?」我茫然地問她。

「是啊,看他們,要外貌有外貌,要風采有風采,要能力有能力」她激動地說,「你看,我們這里的錢偉耀和陸路,就缺了他們的兩種優勢……」

「哪兩種?」

「氣質和魅力啊」

「明年這個時候,他們就一樣不缺了,」我說。

「我看未必,有些東西不是歲月就能增加或減少的……」

「哦?」我茫然地看著她。

「你們在說什麼啊?這麼神秘?」葉楓問我們。

「女生之間的秘密」我看看李綿綿,李綿綿看著我,相視一笑。見葉楓走遠,我們繼續進行神秘地聊天。

「要我幫你介紹?」我問。

「算了吧,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勉強不來……」李綿綿很堅決。

「沒有相處過就知道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我愕然。

「感覺,女人的第六感,」她很自信地說,「難道你沒有這樣的第六感?」

是嗎?第六感?

第一次做這樣場合的幕後人員,我們一直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正式頒獎晚會在星期六的晚上六點鐘開始,我們一點鐘就匆匆守在現場,把位置上的嘉賓名單再次確認一下,把音響的效果再次傾听,把已分等次放好的證書再次歸類,給獲獎者(考慮到神秘性,沒有告之具體的獲獎等次)再次打電話確認領獎的事情。等獲獎者來了又陸續叮囑領獎的細節。

直到頒獎嘉賓和所有獲獎人員準時趕來。而獲獎者為了不孤單吧,又或多或少地帶上幾個同學,于是,我們的現場也呈現了教室「爆滿」的情景。我們懸著心多了快樂的滿足。

「這麼多人啊,我開始緊張了……」我聲音輕輕地說。

「不要怕,把台下的人通通當成大白菜」李綿綿安慰我,也給自己大氣。

「大白菜沒有五官,可這些人有啊……」我嘀咕著。

s市作協的g老師和k老師來了以後,和我們學校學生工作處的老師又是一陣熱情地握手加寒暄,還有互相真誠地吹捧一番。

六點整,化著精致淡妝、穿著橘色斜肩至膝小禮服的李綿綿大方走到前方的舞台區域,以柔美的聲音開始了晚會主持:「各位尊敬的老師、同學們,晚上好,歡迎光臨我們《活力青春》編輯部主辦的‘青春在奉獻中閃光’征文頒獎現場。請允許我介紹今天的嘉賓——s市著名的作家g老師和k老師,以及我校中文系教授v老師和學生工作處的石老師,請以熱烈的掌聲歡迎老師們的到來」

掌聲熱烈地響起來。

「這次征文活動我們得到了各位同學的大力支持,更是得到本市作家協會、學校領導以及多位老師的指導,讓我們的活動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下面我們請我市著名作家g老師給我們本次活動作點評並宣布獲得特等獎的名單。」

g老師走到準備好的話筒前,開始了言簡意賅的激情演講:「感謝貴校《活力青春》編輯部,讓我有機會和一幫年輕人尤其是喜愛文學的年輕人在一起,我真的覺得非常開心。青春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時期,樂于奉獻的青春更是值得歌頌的青春」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下面,我榮幸地宣布,獲得本次比賽特等獎的名單——洪純、盛友全。」

于是,被讀到名字的兩位獲獎者以驚喜萬分的神情上台,幸福地接受兩位老師的握手、傳授證書與悉心的叮嚀。

抱著證書回到座位上後,他們似乎還激動不已,嘴巴里說︰「沒想到這次征文活動這樣神秘竟然現在才知道是特等獎」「是啊,我還以為能得個鼓勵獎呢太出乎意料了,真開心」

如果現場有攝像機跟蹤他們領獎的細節,鏡頭下的他們一定是有趣可愛的

看來,有懸念的頒獎才是更有趣的嘛就像奧斯卡呀、金馬呀、金爵啊,之類的,不都是先有多個提名現場宣布具體得獎名單的嗎?

已經走上台的李綿綿開始新的報幕︰「讓我們再次用熱烈的掌聲向獲得特等獎的同學表示祝賀」停了停,她繼續煽情地獨白︰「自古以來,青春就是激情的歲月,奉獻就是青春的價值。多少仁人志士,願意在奉獻國家奉獻人民的事情中揮灑著熱血。請欣賞我校中文系v教授的古詩詞朗誦——《赤壁賦》和《滿江紅》」

在熱烈的掌聲中,滿頭優雅白發、身著修身西裝的v教授精神矍鑠地走上台,在大氣激昂的交響樂背景中,v教授渾厚的聲音開始了包含激情的詩詞朗誦︰「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雲人物……」v教授一開口,全場為之震驚,心不由己地跟真v教授一起輕聲和起來。當我還沉浸在「小喬初嫁了」的熱鬧場景時,葉楓向我招手,我知道我必須準備上台了。

我到隔壁教室換上了那件準備好的旗袍,又把散文大概從腦子里過了一遍。

回到晚會的教室時,v教授正在給一等獎的3位獲得者頒獎。3位同學又是一陣歡呼雀躍,紛紛感慨︰「這樣的頒獎活動太有儀式感了」

頒獎結束,石老師進行了領導式的發言,「我代表各位領導向獲獎者表示真心的祝賀」、「希望《活力青春》編輯部以後的工作更上一層樓」,雲雲。

發言完畢,石老師宣讀二等獎獲得者5位同學的名單並親自頒獎,台上台下又是一陣歡呼。

終于到我的節目了。在李綿綿《四月裂帛》的報幕聲中,我緩緩走向話筒。說實話,我的腿有些打顫,感覺現場似乎太安靜了,安靜到我不想發出一點聲音。現場的眼楮似乎也太多太亮了,讓我不知道到底看哪里。倒是一眼看見了正給我支持手勢的邱白、江慕一、程今、葉楓、以及後面坐在一起的貼心舍友們。直到後面的大屏幕有了四月風景的圖案,直到現場的喇叭發出清幽的《春江花月夜》的古箏曲,《四月裂帛》的畫卷已經在我腦中展開,我終于可以緩緩地開口︰

明明將你鎖在夢土上,經書日月,粉黛春秋,還允許你閑來寫詩,你卻飛越關嶺,趁著行歲未晚,到我面前說︰「半生飄泊,每一次都雨打歸舟……

關于你生命中的山盟與水逝,我都听說。在茶余飯後,你的身世竟令我思謀,什麼樣的人,才能與秋水換色,什麼樣的情,才能百煉鋼化成繞指柔。我似乎看到年幼時的你,已然為自己想象海市蜃樓,你願意成為執戟侍衛,為亙古僅存的一枚日,奉獻你絢霞一般的初心。那麼,請不要再怪罪生命之中總有不斷的流星,就算大化借你朱砂御筆,你終究不會辜負悲沉的宿命,擊倒的人寧願刎頸,不屑偷生。

這次見你,雖然你的眉目仍未能廓然朗清,倒也在一葦航之後,款款立命。你要日復日吐餔,不吐餔焉能歸心。

把我當成你回不去的原鄉,把我的掛念懸成九月九的茱萸,還有今年春末大風大雨,這些都是你的,總有一日,我會打理包袱前去尋你。但你要答應,先將夢澤填為壑,再伐桂為柱,滾石奠基,並且不許回頭望我,這樣,我才能听到來世的第一聲雞啼。

你走的時候,留下一把鑰匙,說萬一你月迷津渡,我可以去開你書中的小屋。我把指環贈你,盡管流離散落,恆有一輪守護你的紅日,等候于深夜的山頭。

你說︰「還要去廟里燒香,像凡夫凡婦。」

吟誦結束了,我控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深鞠一恭,快速下台——很有些叛軍逃跑的味道。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然後我听見了後面同學的尖叫聲︰「好美的文章啊」「是啊,作者是簡?以前沒听說過啊……」「下次我也要去買簡的書」

葉楓湊近我,眼楮閃閃、臉頰紅潤,激動地說︰「夏夏,不錯啊,文章美、聲音美、音樂美、畫面也美……」

「就是人不美?是吧?」我掩飾著尚未平復的激動心情,故意調侃著說笑。

「怎麼能這樣妄自菲薄?人更美」葉楓似乎也難得,開這樣大尺度的玩笑。

「哈哈,謝謝你的贊美。但願你說的都是真的,」我說,「不過,剛才我還真擔心有人扔臭雞蛋或臭鞋子……」

「你竟然猜到了?幸虧我在最後一刻猶豫了,沒扔」有人接口。

我一看,是邱白。

「那你怎麼不扔啊?我覺得好遺憾哦。扔了一下,我肯定馬上就紅透整個大校園啦」

正說著,上台領取三等獎的同學已興高采烈地捧著火紅的證書下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認真欣賞。

葉楓也在李綿綿的邀請下走上舞台,以《活力青春》主編、本次征文活動主要負責人的身份簡單地敘說組織比賽的心得感受。敘說完畢,開始為最後的優秀獎選手頒獎。

……

活動結束後,g老師和k老師就被現場的學生團團圍住——索要簽名。兩位老師也樂此不彼地認真送上每一個同學自己的名字。等簽名結束,葉楓和兩位老師依依惜別。

看著忽然有些空蕩蕩的寂靜現場,我們幾個人長舒一口氣,擊掌慶賀。

「綿綿,今天很棒啊,頗有大家風範,我相信主持以後可以成為你的特長」葉楓說。

「是啊,以後我們學校的大型活動不愁沒有主持人了」陸路也趕忙接上去。

錢偉耀則微笑著送給李綿綿一個長時間的大拇指。

「真的?謝謝你們的褒獎」李綿綿激動之余一鞠躬,「也謝謝你們的支持、鼓勵」

「客氣什麼呀,我們是一個團體的,」我說。

「你也很棒,听著你的朗誦,我們很享受呢」

「是啊,眼楮、耳朵通通很享受」

「你也可以爭取專業化發展朗誦了」葉楓開心地說,黝黑的眸子在燈光下閃耀著星星般的光輝。

「謝謝各位的美譽啦我會再接再厲不辜負大家的期望」我以宣誓的姿態,故意舉起握著的右手。

「哈哈哈哈哈——」

迅速收拾殘局,把房間恢復成原來的狀態。等走出這間練功房時,我瀟灑地和大家說完再見後,轉身看見了滿世界被月色籠罩的夢幻校園。

「哦,又一個月圓之夜了,」我心底想著,「時間老人的速度似乎也變快了……」

我轉身走進附近的花園。

這里有一大片黃色的花在怒放著,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馨香。我蹲,細細地看著這片花海……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迎月花」?曾經在一本書里看過關于「迎月花」的介紹,不想我們身邊就有這樣的花。多奇妙多別致的花呀,選擇在夜間靜靜地綻放,而當第二天的陽光出現,她們的黃色就逐漸變紅,慢慢枯萎……

就是因為她綻放的時候很別致,所以一般的人是看不見她的真實狀態嗎?

對了,迎月花的花語是「等待」。難道,迎月花,你也在等待你的有情人?

一束芬芳桔黃的鮮花出現在我的眼前。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遇上了晚間巡游人間的花仙子,定楮一看,卻是邱白。

「祝賀胡夏夏小姐今天的完美表演」邱白以粉絲的狀態說話。

「我要收下嗎?」。

「當然得收下,這是代表你的粉絲心聲」

「哪些粉絲啊?」

「邱白啦,江慕一啦,程今啦,soandsoon……」

「干嘛不在我演出結束時獻花?現在太遲了吧?」

「誰知道你演出會那麼成功啊?結束以後才去買的啊」

「你——」我氣得差點噎住

不過,那一束帶著香味的鮮花坐到我的手中時,那感覺還是很棒的。

誰叫我是一個天生的「花痴」呢?抵抗不住任何一種花的誘惑。

「喜歡啊?以後每天一束怎麼樣?」邱白問。

「不敢當、不敢當估計一個星期不到,我就在鮮花中仙逝了」

「你要為花殉情?太不值得了吧?」

「不是,我有那麼幼稚嗎?我是擔心被你無處不在的女粉絲團暗殺了這麼明目張膽送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子鮮花」

「有那麼嚴重嗎?」。他似乎很無辜,「我的魅力似乎沒那麼大吧?」

「其實你心里明明就是肯定並以此為榮的,對不對?還狡辯」我臉上露出「鄙視」的信號。

「哦,作孽啊,怎麼能這樣讓我蒙冤……」他捶胸,「真想‘我以我血濺軒轅’,以示心跡啊」

「濺吧,現在就濺,我保證不阻攔」我說。

「算啦,為了那個‘平凡夫婦’的承諾,我怎麼能早逝呢?」他恢復了令我討厭的油嘴滑舌。

「你——」我把花重重地放到他手上,「再見——再不相見」

說完我扭頭就走。

「好了,胡夏夏小姐,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攔住我,又是鞠躬又是握拳的。見我不理他,他說︰「如果你不把花接下,我就單膝跪地不起來,人家問起來,很難保證我不說實話啊……」

我搶回花,心里很想當著他的面把花扔垃圾桶,但是擔心那些花哭泣,就在心軟之余把花帶回了宿舍。

「哇——好美的黃玫瑰啊——」

「哇——誰送的?」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邱白同志吧。不過也可能是她的上司」源清神氣地說。

「你怎麼知道?」舒雅問。

「你都不知道夏夏在台上時邱白和她上司的那眼神哦……」源清嘖嘖,故意沒說下去。

「源清,不要亂說啊,我和葉楓可是純潔的**友誼」我警告她,「讓他听到了還以為我居心不良、想以謀權篡位呢」

「好吧,不說了。讓邱白听見似乎也不好,」源清說。

「源清,你們好壞啊,怎麼不等我一起回來?」我忽然想到源清等人的狡猾以及不照顧我的委屈。

「我們何必當電燈泡?缺少腦細胞啊我們?」源清反問。

我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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