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的大學 第四十四章︰運動會

作者 ︰ 高青銅

體育測試時,排名第一的果果像是埋在地殼深處的鑽石,被系里成功開采出來,作為種子選手重點培養,近期目標是學校的鐵人三項賽上拿獎牌,終極目標是大4個月後的全國大學生運動會。而班級里第二名、第三名和第四名得主則被告之全力以赴參加學校的鐵人三項賽。

听著學校的「鐵人三項賽」,我有些迷惘。為了不至于認識上也落後、無知到犯常識方面的錯誤,我開始到網絡上尋求科學的解釋。我才知道它是體育運動項目之一,而且是新興綜合性運動競賽項目。比賽由天然水域游泳、公路自行車、公路長跑三項目按順序組成,運動員需要一鼓作氣賽完全部項目才可以。

當然了,我們學校為了降低比賽難度、使之更適合學校和學生的具體情況,對「鐵人三項賽」內容進行了調整,包括普通跳高、3000米跑步和三極跳遠。可能,與時俱進的領導是吸收了奧運會的精髓——「更高更快更遠」的意境才想出的比賽項目吧?

「果果,我真擔心你一不小心就演變為國家一級運動員」我說,「女富豪的位置眼看就要不保……」

「是啊,果果,你考慮過換專業嗎?」。畢暢也熱切地問。

「嗯,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專門做運動員的。天天進行重復單調的動作訓練,我可能要發昏的……」果果認真地說,「讓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比殺了我還難受」

「嗯,非常同意你的說法」源清說,「希望你在不喜歡卻很擅長的事情上也取得成功哦」

「謝謝你,親愛的源清」果果激動地說。

「源清,沒看出來啊,什麼時候小嘴這麼會說話?」我看著源清問。

沒想到,在半個月後學校的「鐵人三項賽」上,除了果果和班級里其他幾張熟悉的面孔,竟然還見到了江慕一,還有邱白

我一直以為他們兩個僅僅是文藝細胞比一般人稍微發達而已,沒想到他們運動細胞同樣超級膨脹。到底是「文體不分家」啊上天也真是太不公平了,怎麼如此厚愛他們?前世的他們得做多少修行才能修到今生「全面發展」的好運啊?

羨慕歸羨慕,我還是想知道他們的具體實力,作為他們的朋友,我擔心他們會遠遠地落後——或者懷疑他們會臨時發揚謙讓風格,自願墊底。

話說那天比賽的時候,由于比賽規模空前、佔用區域很大,所以學校的多條路上都插著比賽的標志,因此,每一個項目都成功吸引了很多經過的同學觀看。

正式比賽那天,上午舉行的是男子3000米和女子3000米的田徑比賽,下午則進行跳高和三極跳遠的比賽。

在男子3000米的過程中,我看見了江慕一和邱白。但我的目光似乎無形中停在江慕一身上更多一些。只見他穿著白色主色調的夏裝短款運動服,在十幾個選手當中特別醒目。邊上很多女生在為認識的同學喊「加油」,而江慕一所經過之處,不僅有熱烈的「加油」聲,還有女生舉著牌子,上面寫著「江慕一isNO.1」。江慕一似乎沒有看見這些風景,只是以堅定的眼神向前看,偶爾用眼角的余光掃一下邊上的對手,始終保持著第二梯隊的優勢。當離終點只剩下100米時,所有的選手似乎都在進行最後的沖刺,像急于躍過龍門的鯉魚們一樣激昂。江慕一卻在僅剩5米的地方出現了小狀況,步伐有瞬間的停頓,然後他繼續奮力往前跑去。其實,就在他停頓的兩秒鐘,已經先後有5個人沖過了終點線——其中就有名列第四的邱白。江慕一是第八個突破終點線的。

現場的同學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女生們順便借這個把這些選手們中平日的「偶像」團團圍住,借機揩油一下(模個手掐個腰什麼的)。邱白和江慕一似乎就是這樣級別的「偶像」人物。只見現場的問候聲、喝彩聲與崇拜聲如漲潮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只差有一捧怒放的鮮花相送了。

而有幾個跑過終點的選手們似乎太累了,輕輕地推開圍著他們的同學,慢慢地走起來,不是靠在一邊的梧桐樹上休息,就是接過同學遞過來的礦泉水狠狠地喝起來。

在我的目光對這些選手進行再一次「掃描」的時候,我發現了邱白和江慕一的目光。于是,我掩飾住一時的慌亂,遠遠地及時給他們送上一個「V」的手勢,我看見他們開心地點點頭,也回我一個「ok」的手勢。然後,他們的目光再次被一群女生吵了回去,似乎有學校的團刊記者在采訪他們的比賽感受。

遠遠地听見一聲「槍」響,我知道女子3000米已經開始了。

作為果果的堅強後盾,我們趕快把目光轉向女子3000米的現場,只見十幾個身著各式運動短褲的女孩子在被觀眾包圍著的路上飛速地奔跑。而當進入終點線前200米時,陸續有幾個女孩子因體力不支而痛苦地放棄比賽,沒有放棄的選手也大多進入了極度疲憊的狀態,再也沒有沖擊第一的可能,但是我們宿舍的果果,卻像匹來自非洲草原的豹子,以花哨的姿態和昂揚的精神風貌輕松跨過終點線,贏得第一名,還順便把獲得第二名的體育系女生拉下來十幾秒。這一「奇跡」讓現場幾個裁判驚訝得眼珠子紛紛掉到地上。其中一個還熱烈地驚嘆道︰「這樣的條件不去我們體育系太浪費了」

我們激動得圍住果果,又是送水又是扶持的,只差前面擺一攝像機和一個拿話筒的記者了。不過,我們的好奇心和激動心情推著我們也兼職了一下「記者」的身份。

「果果,你太不坦白了,跟我們在一起都這麼久了,你都不跟我們說你是深藏不露的體育健將」畢暢激動得埋怨起果果。

「是啊,是啊,早知道你這樣厲害,早就叫你帶領我們一起跑步了」我懊惱地說,「要不,現在開始拜你為師?」

果果則平靜地甩甩頭,瀟灑地說︰「我一直就是這樣的速度啊,我以為大家都是這樣的速度呢」

哦,我倒可能天才都是這樣大智若愚的形象吧?

「那我們就坐等你為我們宿舍增光添彩啦」舒雅悠悠地來了一句。

「不要抱太大希望哦,我也只是跑步比別人快一點,說到跳高我也是嚇得瑟瑟發抖啊」果果難得能用這樣調皮的語言說話。

「你有這麼一副長腿,隨便跳跳都比一般人高吧?」我安慰她。

「可是我有恐高癥啊?」果果理直氣壯地說,「難道你們沒有發現我是堅決不住上鋪的嗎?」。

「嘻嘻,果果竟然也有這個脆弱的一面啊」畢暢兔死狐悲地感慨。

「呃……只能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啊」我無奈地說。

同時,我也給自己不擅長的體育找了一個借口︰瞧,除了體育,我還是有其它的優勢嘛體育項目里,盡管我的跑步速度很慢,但是我的仰臥起坐還是滿分的嘛

想著想著,我的心逐漸踏實了,也原諒了自己這個天生的「體育盲童」。

就在這時,真的有記者——就是剛才采訪邱白他們的那位女生——似乎是我們《活力青春》編輯部隔壁團刊副主編,來采訪果果。只見穿著一條咖啡色修身干練連衣裙的她用驚嘆的語言發問︰「作為本次女子300米比賽搖搖領先的非體育專業的同學,可以給我們講講你的奪勝秘訣嗎?」。果果依然是一臉平靜,就像剛才回復我們一樣︰「其實我真的沒有秘籍,只是從小就有這個天賦吧,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美女記者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不滿意,精致白皙的小瓜子臉逐漸緊縮,似乎在思考怎麼開始下一個問題……

哎,說實話,這個副主編真的是一個集現代與古典美的一個女子我這個女生見了她都有些恍惚的迷戀,男生見了她以後會是怎樣的感覺?

想起剛才她剛才還采訪過威風的男運動員,我就下意識地往外面轉了轉頭,卻看見了邱白和江慕一微笑的眼楮。我的心再次蕩起小波瀾,趕緊裝作沒看見一樣,回頭。

匆匆吃完午飯,就開始陪著果果來到跳高和跳遠的地方勘察地形,為良好的發揮奠定基礎。

下午的運動同樣精彩,好幾個項目比賽結束後,用體育界的專業術語說就是「頻爆冷門」、「黑馬涌現」。

男子跳高中,一直被裁判界和觀眾界看好的體育系跳高名將——祁盛竟然沒有成功「衛冕」,僅取得第三的名次,第一名、第二名分別是體育系不見經傳的某人和音樂系的邱白。哎,真是既生「白」、何生「盛」啊

女子跳高是比較常規的表現,比賽前的種子排名一一得到了驗證——比如說果果,說她恐高她還真的恐高,堅決抱住最低高度不放手。其他十幾位倒是「芝麻開花節節高」,而且成績是一個比一個高。

而三極跳遠比賽環節,采用三次比賽後取最高分的方式。

男子三極跳遠比賽中,在3000米長跑中名不見經傳的林肯和石崖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服用了等量的「興奮劑」,兩個人輕松拿下並列第一名這樣的絕妙成績。連現場的幾個裁判都在喋喋不休︰「三極跳遠比賽這鍋江湖真是深啊,隨便一撈就是一個高手。可是我們體育系怎麼就運氣那麼差、撈來撈去就是撈不到呢?」「是啊,不知道他們願意換專業麼?有空去找他們談談……」

當然了,在這舉國同慶、全校激昂的時刻,那位美女副主編再次興高采烈地對林肯和石崖兩位新生代體育健兒進行了轟轟烈烈的采訪。

他們的風頭完全蓋過了前一批3000米長跑英雄。

女子三極跳中,果果取得了第四名,總算給獲得前三名的體育系女生留了一點面子。弄得她們三位很不好意思,不停地給果果抱拳,連呼「承讓啊承讓——」

于是,我們第一時間問果果︰「你到底有沒有謙讓他們啊?」

「你們說我會謙讓嗎?你們太高估我的人格了吧?」果果悶悶地來了一句。

「哈哈,不用謙讓,你的人格已經很有光輝色彩了」我興奮地說。

「是啊,以後啊,系領導肯定都牢牢記住你了,說不定你的名字還會永留‘系’冊」源清神秘地說。

「隨便他們怎麼弄了,我反正無所謂。」果果又恢復了她一貫的「閑雲雅鶴」。

轟轟烈烈的頒獎儀式結束後,果果以絕對的優勢被選入了校隊,參加大學生運動會的田徑項目中的800米和1500米比賽。而「黑馬王子」(這是比賽期間大眾觀摩團封給他們的光榮稱號)林肯和石崖當之無愧被推薦進入三極跳項目比賽。之余其他入選的隊員就不是我所關注的啦

奇怪的是,田徑新星邱白和江慕一卻沒有被錄取。但是對這樣的「奇怪」,我們誰也沒有多想。也許是「人各有志」吧,不願意到那個賽場上去而已。

果果、林肯石崖等體育新秀以及一批體育強者,就在學校領導的安排下,進入了學校專業老師開展的「大運會集訓營」。不過,即使在集中訓練營這個艱苦卓絕的地方,果果竟然有了一個美妙的邂逅——體育系的一位神人——牛坤坤。

牛某絕對是體育系的典型代表人物,校園內流傳最廣的他的形象如下︰高大、威猛,結實的肱二頭肌,完美的六塊月復肌。他是學校健美操隊隊員、國家健美操隊高級替補(專業說法似乎叫「第一替補」)。他唯一的不足似乎就是他「對學習不感興趣」。

可誰都想象不到牛坤坤這樣的人竟然是個痴情的種子,其痴情程度堪比動物界的熊貓數量那樣稀少而珍貴,從入大學第二天看見中文系的系花開始,彼系花就在他心里恣意地開放、結籽,直到第二年籽兒又發芽、開花、結籽。無奈,該系花也是一株情有獨鐘的花,一只苦苦追逐著她的班長——那個相貌平平、身材一般卻才華橫溢的男生。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牛坤坤和該系花的感情經歷都復雜地空白著、拖延著。直至,牛坤坤遇見果果,他情感的荷爾蒙再次傾城出動……用情感專家的話說,牛某對果果是屬于一見鐘情、二見掏心的,可是果果卻似乎不願意領他這個深情。

「果果,你就從了他吧,他外形上多養眼啊」源清惋惜地說。

「是啊,瞧瞧那身材——完全是國際男模的標準啊」一向不愛湊熱鬧的舒雅也有興致地說。

「說話文明點好不好?我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對了,既然你們這麼厚愛他,我幫你們介紹?」一向不喜歡語言功夫的果果似乎有些不耐煩。

「呃……給源清介紹吧,她最積極。」舒雅開始推辭。

「不不,給舒雅介紹,瞧,孤膽英雄就需要一個溫柔能干的母親型愛人。」源清也客氣起來。

「看看你們啊一說到點子上你們就閃人,太不仗義了」果果氣呼呼地說。

「要不,介紹給夏夏?」幾個人開始同仇敵愾起來。

「我?你們的眼神有問題吧?我和那樣的人怎麼合適?不要亂點鴛鴦譜了」我激動地說。

「夏夏,跟你開玩笑呢要真這樣做了,即使邱白不殺我們,江慕一也不會讓我們過安穩日子的」源清大聲地說,生怕大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們可以不要無緣無故讓我這個弱女子樹敵千千萬嗎?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悅地說。

「其實啊,你的敵人已經有很多了,只是她們沒有向你發起正面攻擊、你也暫時不知道而已」源清理智地說

「啊……」真是隨時都可以中槍啊,可憐的娃——胡夏夏

暑假後,全國大學生運動會開幕在即,果果、牛坤坤等4位體育精英在學校體育系教授、國家級裁判員D教授的帶領下,搭乘飛機到了P省的H市。學校的主干道上適時掛起了「祝願我校運動員取得優異成績」的鮮紅橫幅,各個信息欄上也貼滿了各系入選本屆大學生運動會的人員名單,連校園廣播台中也經常插播大運會常識的相關報道。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除了偶爾接到果果的電話,就只能通過體育頻道和「大運會」的相關新聞來了解果果的動態了。

當然,大運會的事情已經是後話了。我只能用語言表達我的心情︰我親愛的朋友們,祝你們好運、取得好成績、帶來更多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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