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的大學 第八十四章︰愛情快啟程

作者 ︰ 高青銅

在我們離校前的一個月,病愈的慕雅回到學校了,她依然很美,但是氣質卻比以前更加清純清純。最關鍵的是,每次見到我,她都很矜持,帶著真誠的微笑。其實,這樣的慕雅似乎才是真實的她吧?這樣的她似乎也更讓人親近。

離校前兩天,我收到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後發現是一包咖啡色的圓圓種子。根據我的經驗,這是鳳仙花的種子。盒子里面還有一張小卡片︰夏夏姐姐,實在對不起,為自己曾經的幼稚和沖動。我依然不好意思親口跟你說「對不起」,但是我願意送你一些鳳仙花的種子。不知道你知道嗎?鳳仙花的花語是「和解」,我知道你喜歡花,希望你幫我把鳳仙花種出來,在花兒盛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真的原諒我了。

我的心暖暖的,之余又是酸酸的。眼中似乎有淚花閃動。

慕雅,其實,你不送我這個,我都會原諒你的。

不過,真的謝謝你的花,我會讓這些鳳仙花種子和我一同在工作的地方發芽、生根、茁壯成長。

是的,這是我和媽媽最喜歡的花,渺小、卑微,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一寸土地,就能恣意地開滿絢爛的花朵。

回身,看一眼最後的校園,回想曾經的那些孩子氣的倔強,那些拼搏流汗的青春,還有那些永不散場的大一新生。也許一場一場的愛情散了,但是,愛情的花朵,永不凋零,哪怕花瓣靜靜地落了一地,里面愛情的味道和青春的喜氣依舊沒有改變

就讓記憶鎖住一切,鎖住我心中的你,不苟言笑的你,多愁善感的你,沒心沒肺的你、青春飛揚的你、自信滿滿的你……

白衣飄飄的年代已經走遠,剩下的,是我們這個季節的五彩斑斕

不管怎樣,我們要讓大學的生活多一些色彩,這樣也不白來一場

宿舍不再繁華如初,呈現的是離別前的蕭瑟。看著宿舍中整齊安放的行李箱和各種旅行袋,我們的淚在眼眶中蠢蠢欲動……明天的離校,大家都準備好了吧?

「夏夏,有一個好消息和你共享——」在我們正式離校前一天,樂凡的短信:「我們明天就去登記結婚了恭喜我吧」

「啊?真的?只好恭喜你這個快樂的後媽新娘子一生幸福咯。」我在羨慕之余,也連忙回復。

「謝謝。你放心,我相信懂兒童心理學的我會搞定那個小鬼的願夏夏你不要猶豫、趕快抓住屬于自己的幸福吧」

是啊,該幸福的都幸福了,我也要考慮一下我的幸福了。

認真地看一下宿舍的幾個人,終于也越發沉穩起來。源清活潑中透著幸福,舒雅依舊是典型的水瓶性格,平時低調,適時一語驚人,但是更識大體懂進退了。果果呢?也能用帶著智慧的眼神審視身邊的人和事了。畢暢則在愛的洗禮中痛苦地成熟,散發沉靜美感非常吸引人。

「丟丟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隔壁宿舍傳來了童聲。在天籟般的童聲中,我的眼中浮現出了我心里埋藏的畫面,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場景——關于小夏夏和她的小黑哥。

住在一個小區一幢樓的他們每天都一起玩游戲,從早晨睜開眼到夕陽下山。從不間斷。如果有誰哪天缺席了,對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去家里探望。

他們像所有的孩子一樣喜歡奔跑。在奔跑中,他胖而大的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溫暖和勇敢從他的手心默默地傳遞到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那時,呼呼吹的北風凜冽,她不怕;凶狠的狼狗追趕,她不怕;邪惡鄰居小孩的威脅,她不怕……因為,小黑哥處處呵護著、保護著小夏夏……

還有,她很自戀,別的小孩不論擁有怎樣的寶貝,小夏夏也不眼紅,因為小黑哥會給她更多更好的東西。

小黑哥撿到咖啡色的小花盆,把它當小足球踢來踢去,小夏夏也要,小黑哥不給……夏夏生氣了,夏夏生氣的後果很嚴重。只見她狠狠地轉過身,兩只小手用力地環抱在胸前,昂起倔強的小頭,眼楮偷偷地喵向小黑哥哥。見小黑哥哥臉上還有猶豫的表情,她立馬回頭,氣呼呼地邁出腳步,嘴巴發出最有殺傷力的話:「哼我不玩了,回家」很堅決的樣子寫在晃動的小辮子上。

這下,小黑哥終于急了,連忙喊:「夏夏妹妹,你回來吧我給你……我再去找一個……」小夏夏狡猾地一笑,轉身接過小黑哥哥虔誠遞過來的花盆……

就這樣,只要小夏夏喜歡的東西,哪怕是小黑哥再寶貝的東西,都會改名叫「小夏夏」……

胖呼呼的小黑哥還曾經一手拉著夏夏的手,另一只小胖手有力地舉起來,神情莊重地說:「我長大了要娶小夏夏做老婆,我要保護她一輩子」為此,小夏夏的媽媽還感動了很久呢覺得小邱白的痴情程度比胡風饒不知真實了多少倍。

還有一次,因為鄰居一個哥哥在放風箏,我就拼命地要風箏,我的媽媽堅決不買,說不能總是滿足我,否則我會被寵壞了。于是,小黑哥開始在家里地上打滾,把新買的鵝黃色棉襖都滾黑了,他終于拿到了一個熱帶魚的風箏,拿到以後他拆都沒拆直接到我家︰「夏夏妹妹,快,有風箏了,我們去放風箏吧——」

風箏,風箏,我怎麼覺得這個詞似曾相識?對了,是邱白說的,在他的公司里,他甚至愚蠢地把「紫苑」說成「風箏」……

邱白,邱白……我的內心開始呼喚這個曾經我似乎無比討厭的名字。

「夏夏,宿舍門口有你的快遞」舒雅喊我。

朦朧中,我看見舒雅的眼神怪怪的。但是來不及多想,我還是疑惑中下了樓。

記得我最近沒有買東西啊,似乎也沒有人說要寄快遞給我吧?

到達宿舍門口,沒有看見平凡的快遞員。我轉身準備回宿舍。可是,我的一只手背人拉住了。我轉向那一邊,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上半身和上面一個奇怪的「頭」——一個套著粉色盒子的頭。

粉色盒子上面寫著大大的幾個字︰「胡夏夏收」。字的上面,露出一雙眼楮,是我熟悉的「桃花眼」。

邱白?

我愣住了,我搞不清醒這是唱的哪一出。

「夏夏小姐,你的快遞來了,你想拒收嗎?」。盒子里發出我熟悉的聲音。

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周圍卻停了很多經過的同學。

「好浪漫啊」好幾個女生羨慕地說。

「這個人身材這麼帥,不知道臉是不是也很帥呢?」另一個女生色迷迷地評價。

「你怎麼就沒有做過這樣浪漫的事情?」一個女生揪著邊上男朋友的耳朵,而男生則對盒子中的人抱以怨恨的眼神。

「胡夏夏——」有人開始念我的名字,又問就一句,「胡夏夏是誰啊?」

「哦,似乎是什麼主編吧……」有人開始聯想。

我一听,開始著急,準備逃跑。竟然還有人注意那個小小主編的名字。

「喂,胡夏夏,我不遠萬里跑過來,你竟然拒收啊?」盒子里的人開始著急。

我停住,我已經確定他就是邱白了。

「各位在站的同學,你們覺得胡夏夏是不是應該接收呢?」邱白開始把「盒子」正面轉向圍觀的人。

「要——」周圍的人異口同聲。

這下糗大了,什麼時候我承受過這樣的主角式圍觀?我的臉開始發燙,心開始焦躁不安……

「接收吧,多好的帥哥啊」應該女生說。

「是啊,要是我馬上嫁給她了」又有一個女生說。

「好吧,我接收。」我說,順便腳一蹺,以金蟬月兌殼的方式取下了那個盒子,順便對里面滿臉欣喜的人說了句「謝謝你啊」。

「哇——」全場一陣唏噓,不用說,我就知道下一句的「好帥啊——」

「咦,邱白師兄?」人群中有人叫起來。

邱白則握了握拳頭,意思是動員大家給他加油。

我拿著盒子正準備跨進宿舍區的大門,卻被一群趾高氣昂、表情夸張的「山賊」給攔住了,她們說︰「此路不通也——」

不用說,這些山賊就是以舒雅為首的我的舍友。

現場一陣欣慰的笑聲。

「小夏夏,要我唱歌嗎?」。邱白開始用他一貫的陰陽怪氣聲音說話,我的心開始劇烈跳動,不想迎接那個意想不到的的歌聲。

「春天的陽光,帶走春天的感傷……」恍如原版的歌聲響起,現場一陣掌聲。

我連忙拉著邱白往人時候的地方鑽去。

到食堂前的草地上,我不敢看他,只是問︰「為什麼過來?」

「把你接回家啊?」他興高采烈地說。

「我自己有腳啊……」我嘀咕。

「娘子有腳也要相公來請啊」邱某恢復一貫的風格。

「誰是你母親子啊?」我開始凶神惡煞地看著他。

「你不會忘記小時候的承諾吧?」他似故作擔憂地看著我,「你可是答應了要做小黑哥的新娘子的」

「那只是曾經的童言無忌罷了沒有人會記住半輩子……我自己都忘記了……」我似在辯解,似在自言自語。

「對有些人來說,也許是這樣,但是我不是」邱白看著我,認真地說。

忽然覺得眼角有溫熱的東西在滾動,曾經的畫面在眼前如茵綠草上滾動播放……畫面靜止,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對啊,一幢樓的我們是否有「窩邊草」的感覺?算了,不談這個了,只要不是雙方的「回頭草」就好

「我已經把D市的工作辭掉了,現在在上海又找了一個,」邱白說。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喜歡D市的環境嗎?」。我問。

「可是怎麼辦呢?我的另一半在上海啊,」他貌似懊惱地說,「我是個傳統的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

「什麼?你說我是雞?」我像小時候揍小黑哥一樣揍他的胳膊。

「想到達明天現在就要啟程,只有你能陪我走向未來的旅程……」校園的廣播台里傳來我喜歡的歌——《啟程》。

是啊,在這個時代,沒有人完整,卻有人能信任,才找到永恆

在歌曲最後清脆嘹亮的鋼琴背景音樂中,我決定在愛的旅途上,和邱白一起,勇敢地啟程,像範瑋琪的聲音一樣,堅定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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