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估計封閉著太久,一股不好的氣味隨著門的開啟也傳了出來。我很欣慰自己現在沒有鼻子,看著月姬自作自受捂著鼻子一種快到暈倒的樣子我說不出地暢快。叫你搶功勞,一會兒遇到什麼坑我可不幫忙,看你怎麼解決。
月姬壯著膽強撐著走在前面,手中拿著的稻草已經燒了快一半了。
剛才我們走進密室,隨之而來的是一條漫長看不見頭的逼仄長徑。兩邊的牆上長著厚厚的青苔,地上也很潮濕。
「越走越覺得冷呢。」月姬搓了搓手,有些忐忑不安。
我這一路走著做了仔細的觀察,牆上微微有些滲水,應是經久未加修葺。頭頂著就是那什麼碎憶湖,在這種地勢和初春的季節里當然會特別的冷。再加上甬道里如此潮濕,這冷便成了濕冷,深入骨髓。
突然,她轉過身,眼神如鷹般死死盯著我,把我嚇了好大一跳。「你干嘛?」
月姬盯著我的胸膛,我月復誹,我只是個稻草人……就在我反應遲鈍之際,她伸出了魔爪向我胸口抓來,我來不及尖叫她已經抓下一把稻草,急吼吼地用那兩根快燒完的稻草上微弱的火苗,把新抓下來的稻草給點燃了。
「呼,火生大些暖和。」
我低頭看了一眼,次奧,也不知道要在這里待多久,我有些懷疑等我們走出去的時候我只剩一根木棍子了!不,可能連個木棍子都不剩。
我們走了近半個時辰才看見一間石室,月姬本來已經有些萎靡不耐,現在頓時就復燃了奮斗的火苗。
石室不需要什麼機關,其實它根本就沒有門。借著火光我們把整間石室都查看了一遍,什麼發現都沒有。只是這邊的氣溫明顯更低,石室的牆壁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篤篤篤地在地上一跳一跳四處轉悠。
月姬在地上鋪了一層沒點著的稻草,已經坐在地板上歇腳了,她烤著火道︰「這里就是個簡單的甬道連接室而已,我還以為找到什麼放棺材的石棺室了呢。」
「哦。」我又跳了幾下,心下已經有了斷言,但是還是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道︰「那麼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月姬撅著嘴,鼻子因心中不爽而顯得吸氣聲很大。她站起身拍了拍抱怨︰「等我看見那愣小子一定要教訓教訓他,還以為這里是什麼好玩的地方,根本連迷宮都不是,不帶這樣只有一條道的!」
我聳聳肩,心想,又沒人和你說這里好玩,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認為的,怪不得別人。但是嘴里還是不住順著她道︰「是啊是啊,那愣小子太壞了,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離開石室又是像之前那段甬道一樣,說實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在里面真是有些叫人害怕的,萬一真見到什麼不得了的,月姬可以逃得快,我可慘了。
我見月姬之前抓著個一大把稻草又變回兩根,不禁問道︰「你不冷了麼?」
月姬腳下一滯,回頭道︰「我剛還真沒注意,現在想想好像真沒那麼冷了,溫度漸漸在升高呢。」
我心里干笑了兩聲,越發確定自己剛才在石室里的想法,道︰「如果不出所料,我們要走到出口了。」之前進來的時候越走越冷,那一定是甬道是緩慢向下建造的。現在越來越暖,明顯是我們在往上走了。
「怎麼可能,這里可是禁地。」月姬一臉的不信,為了證明一般轉過身走的更快了,我听她喃喃道︰「奇怪,怎麼到石室之前走了半個時辰都沒感覺太累,先下才一刻鐘腿就有些酸了……」
那必須的啊……雖然坡度上升很緩,那畢竟是上坡呀。
又走了近三刻鐘,月姬突然跳起來興奮道︰「你看,有光。」
我眯著眼楮看了看,應該到頭了。
等我們已經站在碎憶湖另一頭的柳樹下時,月姬已經說不出話了。剛才我們尋著光加快腳步,那光也越來越刺眼,就在進入光明的一瞬間眼楮有些不適,閉了會兒睜開,已然是碎憶湖的另一頭。
我回頭看,我們是從假山的石洞中走出來了,不禁心中暗笑。
月姬還不太敢相信,把頭又伸進了石洞中,張望了許久聳著肩膀看著我︰「不會吧?這傳說的禁地?」
我攤攤手,忽悠道︰「誰說是呢?真是禁地哪那麼容易讓你進去?」說著看向湖那頭︰「你看你表哥那得瑟的樣子。」
黑憶恆應該早就發現我們去探險的事情了,他愜意地靠在湖那頭的大石頭上,裝模作樣地捧著一本書,對著我們微微笑著。
月姬尷尬地沖他揮了揮手,斜了我一眼。
玩了也玩了,黑憶恆很有風度地請我們回房間休息一會兒,還遣人給我們送了些小食。月姬心中有強烈挫敗感,躺在我的床上不發一語。
我無事人一般嘴里塞滿了好吃的,拿著筆在紙上鬼畫符。如果有機會我肯定是要再去那密室一次的,剛才在石室中我篤篤篤地跳著,本來是沒什麼的,但是在那千篇一律的蒙聲中我听見兩下空聲,之後我還特意在那處跳了兩下,果然聲音與其他地方大有不同。如果沒猜錯,真正的密室就在那正下方。
若我現在不是一個稻草人,而是人身,腳掌走在上面那是絕跡不能發現的。正巧我是木棍敲擊在地面,才這麼無意中發現這個秘密。
至于為何我們走了那麼久還能在碎憶湖邊上來,也因這甬道設計有趣。它以很大的曲率和很微妙的斜度慢慢轉著下去到密室,又轉著到了地面。按照我們下去時候的方位和朝向,那石室應該正好位于碎憶莊某處的正下方,而密室又在石室的下方,我就不知其中的奧秘了。
一盤小食下肚,大致的地圖也畫好了,現下只要拿到碎憶莊地圖,就能知道那石室上方是哪里了,說不定那里也有什麼機關。
「阿魚!」
月姬的那聲怒吼把我嚇得差點翻滾到地上,我回過神才發現她在我身側正怒視著我,看樣子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誒,你嚇死我了。」我抹抹頭上的汗,剛才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點興奮就被她這一吼給吼得不見了蹤影。
月姬呲牙咧嘴道︰「我喊了你好幾聲了,你在畫什麼那麼專注啊!」
我一吸氣,忙把地圖給折起來,要是讓這位姑女乃女乃興起那還得了,指不定馬上就拽著我去一求究竟了。
見我行為詭異,月姬切了一聲︰「誰要看你那鬼畫符,還當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