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鍋鏟搗江湖 第十六章︰鄉間養傷好愜意

作者 ︰ 酸梅湯2011

川湘把頭埋在擔架里,任憑眼淚流了出來,紅葉在一邊嘆了口氣,輕輕哼起來小調,在車子有節奏地晃動和輕悠地小調聲中,川湘又睡著了。

等到她被活活餓醒,已是中午時分了。車子停在一個小溪邊。陸家二寶一個在燒火,一個在插魚,紅葉則在一邊收拾干糧,她一抬頭,正好看到川湘亮晶晶地眼楮︰「你醒了,還在想怎麼叫你呢中午湊合一頓,到了小田莊,再好好吃。」

正說著,忽然一條魚從天而降,砸到紅葉腳邊,「要死了。」紅葉嚇得拍了拍胸口,「水都濺到我身上了。大寶,你不能當心一點兒啊。」

大寶一邊憨憨地笑,一邊抓著自己的頭,紅葉暗罵了一聲,找了把刀去溪邊收拾魚。

吃過中飯,幾人繼續出發,可能上午休息好了,川湘開始在車廂里無聊地折騰。最後沒辦法,只得把後面的簾子拉開了一條縫,讓她可以看幾眼路邊的風景。

一路稻田越來越多,在田里忙碌地農人隨處可見,他們大多詫異地看幾眼馬車,就彎下腰繼續在田里勞作。最無憂無慮的是那些小孩子,他們三五成群地在田間打鬧嘻戲,看到不多見的馬車,有的只敢好奇地遠遠看著,有的比較膽大,跟在車後面跑了好遠,讓川湘擔心他們會不回不了家。結果這個擔心讓紅葉大大地嘲笑了一番。

到了傍晚,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小田莊,莊頭老田頭已在門口張望了好幾次了,見到他們,連忙迎了過來︰「可把你們盼來了,餓了吧,我讓我兒媳婦燒了只雞,還有些新鮮地玉米,芋頭,比不得城里,就是有股子鮮味。」

「老田頭,還認得我嗎?」。紅葉笑道。

「嗨,紅葉姑娘哪里不認得,上次同少爺一起來收租子,還是你幫我兒媳婦接的生呢現在那小子都5歲了,正好同他爹去走親戚了,要不我就讓他來見見救命恩人了」

「你同我講這些做什麼啊」紅葉連忙拉住他,「順手的事,你要是再提,我可就惱了。這是陸大寶,陸二寶兄弟。」她又指一下車廂,「車廂里的是少爺的、、一個親戚,你要給照顧好了,少爺少不得你的好處。」

「瞧您說的,難道我就是為了少爺的好處。」老田頭吹胡子瞪眼,「我是因為少爺對我們好。」

「我知道----田爺爺,我說錯話了,以後啊,要請你多多關照了。」

「快進來吧,里面暖和」雖然他看到川湘被抬下時愣了一下,不過什麼也沒問,笑著將幾人引了進來。

川湘一進室,就聞到一股濃濃地雞湯香味,她深吸了一口,贊嘆道︰「果然是全天然的土雞湯啊,小火炖了一下午,真香啊。」

「你怎麼知道炖了一下午啊?」一個女子驚訝地將湯放到桌子上。她一身土布衣裙干淨利索,藍包頭,曬得有些發紅的臉上一雙大大地眼楮分外靈活。

「這是我兒媳婦。」老田頭連忙向川湘介紹。然後呵斥那女子道︰「沒大沒小的,這幾位是少爺的人。」

「紅葉妹妹」那女子忽然發現了紅葉,高興地迎了過來,「可把你盼來了。快來喝喝我的雞湯。」

紅葉笑笑,招呼大家入位吃飯,她自己盛了一碗雞湯過來喂川湘。

吃飽喝足,川湘躺在還有太陽的香味地床上感慨萬分︰「純天然的田園生活,我來了。」

可能是頓頓好營養,也不用擔心夫人會殺進來,川湘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不到一個月,就可以下床走路了,手上也好了很多,雖還要包木乃伊,但換藥時不疼了,傷口也結了疤。她現在的活動範圍也從一張小床,擴大到了屋前的小院。

此刻她正在雞窩面前喃喃自語,雞窩里的雞自從他們來了以後遭遇到毀滅性的打擊,天天都會上演生離死別。但川湘還是覺得折騰它們還沒夠。她在想能不能讓雞肉的花樣更多一些呢?

正想著,忽然看到老田頭和小田嫂------也就是老田頭兒媳婦,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邊走邊商量著事情。隱約听到什麼「鴨鵝」「不夠」的字眼。

川湘歪歪腦袋,到底沒有敵得過自己的好奇心,湊了過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是川湘少爺啊。今兒感覺好些了嗎?」。小田嫂馬上扯出一個非常勉強的微笑,「沒事,就是同我公公說說給老太爺祝壽的事。」

川湘撇了撇嘴︰「我好多了,給老太爺祝壽?是蘇少爺的爸爸嗎?」。

兩人驚異地對看了一眼,「啊、、、不,是蘇少爺的爺爺」

原來蘇少爺的爺爺要過八十整壽,正逢今年是大祭之年,所以蘇府里準備大辦一場,要求蘇府名下的每一個莊子除了禮物外還要獻一道菜。越新奇越討老太爺歡心越好。

老田頭本想用一百只雞的腳心,一百個鴨舌,一百只鵝的胸肝做一道三禽湯,可是一來沒什麼新意,二來莊里的雞鴨也不夠。所以正在苦惱。

川湘偷偷吐了吐舌頭,這老田頭真是大手筆啊,三百只家禽的精華就為熬一碗湯,看來老太爺的壽宴真的非常地重要啊。

她連忙笑道︰「這三禽湯味道是很鮮美,只是用料太費了,而且太甜膩,不大適合老年人喝,您要不要再想想?」

「唉」老田頭重重嘆了一口氣,「我哪里不知道呢只是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了。」

川湘心里嘀咕,到了那天,說不定你炒一盤野菜會更受歡迎呢。不過她也知道,這等不登大雅之堂的東西是不可能出現在壽宴上的。

川湘看了看眉頭緊皺的老田頭和小田嫂,想到她們對自己無微不致地照顧,也開始在腦袋里搜刮起菜譜來。

到了晚上,紅葉一邊給她換藥,一邊有些不懷好意地打量她︰「你有心事嗎?不會是想少爺了嗎」

「你」川湘為之氣結,「說了多少次了,我同少爺是一點兒事都沒有,你們怎麼都不相信呢?」

「有沒有事啊,我可不管,總之啊,你不要愁眉苦臉地影響養傷就好。」紅葉把川湘手上的布帶扎好。又把一碗黑乎乎地藥遞了過來,「來,一口氣喝了好睡覺。」

川湘嘴一撅,不情不願地喝了藥,和紅葉洗漱好上了床。

「少爺啊,現在肯定已到了祖宅了。」紅葉幫川湘掖好被子,在旁邊躺下,「他啊,終于熬出頭了。」

「那他參加了祭祖,是不是就可以繼承他父親的位子啊。」

「傻瓜,參加祭祖同那不相干,老爺有五子兩女,其中有三個是嫡的,怎麼也不可能輪到少爺,不過參加了祭祖,說明族里對少爺的承認和看重,以後分家的時候,少爺就不會被他們欺負了。」

「那太好了,對了,少爺的爺爺平時喜歡什麼啊。」

「他、、、、這我倒不大清楚,我也只是在三年前去接三夫人的時候去過祖宅一次,都沒見過老太爺,不過听說我們老太爺以前是江湖中人,武功可高了。」

「咦?是江湖中人啊,那一定很喜歡江湖菜了」川湘腦中靈光一閃。

第二天一大早,雞舍里的雞連早飯也不吃,都擠在了一起瑟瑟發抖。因為,川湘正一臉「yin笑」地盯著它們︰「小雞們,你們叫破喉嚨都沒用地,還是乖乖地到我的肚子里來吧」

說完就把手伸向了一只早已垂涎了半天,身材最好的小花母雞。沒想到小花雞奮起反抗,狠狠地啄了川湘一口,並奮力飛出來雞舍,成功越獄了。

川湘沒想到自己遇到了「母雞中的戰斗機」,一邊眼淚汪汪地捂著手,一邊對聞訊趕來的陸家雙寶叫到︰「抓住它,給我抓活的。」

陸家雙寶連忙對小花雞展開了圍追堵截,一陣真正地雞飛狗跳後,終于把它給抓住了。

紅葉在一邊哭笑不得︰「你哪天雞斷過了,怎麼還這麼攙啊」

川湘把小花雞抓在手上掂了掂重量,滿意地笑道︰「我想做幾道江湖菜給大家嘗嘗,看夠不夠格獻到老太爺地壽宴上去。」

「喲,這麼快就為少爺出謀劃策了?」紅葉朝她擠了擠眼,「只是你的手還沒全好呢。」

「所以啊,」川湘看向小田嫂,「我想小田嫂幫我,也正好學著怎麼做。」

「我?我人笨、、我、、」小田嫂有些手足無措。

「小田嫂,能把雞湯燒得那麼好的人怎麼會笨呢?你一定行的,來吧。」

說完她同小田嫂就進了廚房,把門關緊,留下其他人在外面又好奇又期待地等著。

到了中午時候,大家早早地等在了飯桌前,終于,川湘和小田嫂有些神秘地把一個沙鍋端上了桌,川湘有些得意地一揭開沙鍋蓋,頓時異香迫不及待地四散開來。大家都拼命地吸了幾口氣︰「好香,好香,太香了,這是什麼香啊。」

再一看沙鍋里,金黃的雞塊躺在各色蔬菜中間,分外誘人。大家不由分說,拿起筷子就搶了一塊雞肉塞到嘴里。

川湘和小田嫂回去端別的菜,等她們再回來時,迎接她們的已是一個空空的沙鍋了。

紅葉有些不好意思地眼楮亂轉,最後指著陸老大叫到︰「都是他不好,把菜都吃了。」

陸老大「呵呵」地傻笑兩聲,把紅葉面前的雞骨頭都撥到了自己面前。

老田頭有些激動地說︰「這雞,怎麼會這麼香,這麼女敕,這麼好吃,這到底是怎麼做的?」

川湘笑著指了指小田嫂說︰「這菜可是小田嫂做的,我只是在一邊說了幾句。田大爺,你看這道菜可否獻給老太爺?」

「這麼好吃,老太爺一定喜歡。」老田頭回味了一下,「這雞塊剛吃進去不但又香又女敕,而且一嚼一個味道,到了喉嚨里又感到一股酒香,到了胃里更是回味悠長,真是好菜啊」

「我跟著少爺也算是吃遍江南了,怎麼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雞啊這到底是怎麼做的?」紅葉好奇地問。

「其實啊,這雞啊,叫多味酒香雞,是一道江湖菜。要說做,也不是很復雜。關鍵是這雞活著時把它灌醉了,喂進多種調料,在做之前也要經過多次腌制,自然味道千變萬化了。」

「喔,何為江湖菜?」

川湘有些賣弄地一笑︰「江湖菜指那些不屬于正宗的八大菜系,由廚師自已發明的一些菜,因為經常是一些江湖野店里吃的,所以得名,因為這些廚子一般沒有正經跟著師傅學過,有時反而少了一些約束,多了一些隨意,而且江湖人走南闖北,也會把一些菜的做法帶到五湖四海,所以江湖菜通常是取幾種菜之長,當然好吃了。」

「那為什麼那些大店吃不到這樣好吃的菜啊?」

「那些大店都將師傅帶徒弟,菜式也是代代相傳的,輕易不會改變的。你們當然吃不到了」

「原來是這樣啊」紅葉笑道,「那我下次也要去那些江湖野店里去品一品江湖菜。」

「你一女娃子,不要去。」陸大寶急忙說,「你要去,,,我陪著你去。」

「誰、、、誰要你陪了。」紅葉的臉一下子比她的衣服還紅。

「哈,哈,哈,哈」

第二天,大家都有些喜氣洋洋,老田頭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到了中午,川湘和小田嫂又給大家獻上了一個驚喜---------用五種粗糧做的五豐登。又吃得大家停不了嘴。

「不行了。」紅葉模模自己滾圓地肚子,「川湘,你還是不要做了,照這樣下去,我們回去時,我肯定胖得不成樣子了。」

「你胖一點兒又沒什麼了,又不會有人嫌棄你。」川湘不懷好意地一笑,「你說是吧,大寶。」

「對,不嫌棄,不嫌棄」

「誰,誰稀罕你嫌不嫌棄」紅葉惱羞成怒地躲到屋里去了,留下一群哈哈大笑地人。

晚上,川湘愜意地躺在床上,一邊听紅葉絮絮叨叨地指責她地不厚道,一邊想著這段時間開心地生活,「唉,」她嘆了一口氣,想,「要是一直生活在這里也滿不錯的啊」

沒想到,第二天,川湘的的願望又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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