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青泉處 第一章 序幕拉開——鳳凰血

作者 ︰ 小隱oo

鳳凰,亦稱「不死鳥」,凡間早有傳聞,說是普通人喝了其血便可長生不老,所以鳳凰血又被稱為「永生之酒」。只是這鳳凰一族乃上古神族,且自遠古時期神界大戰後就不知隱居在何處了,想得到鳳凰血又談何容易。可即便艱難至此,仍有不少族類不願安分修煉,想走這條捷徑,來獲得長生。

輪回井附近有一處鳳凰族的秘境,每隔千年才能打開一次,屆時,鳳凰一族的族長、少族長或者長老便會帶著新生的族人前去打開秘境,讓其到秘境中修煉。而這一年這則消息竟被水族所知,他們早早的集結了其他族類在輪回井附近埋伏,只等鳳凰一族的到來。

這一次護送族人前往秘境的正是鳳凰族的少族長凰紫陌和長老傾梵。

剛到輪回井凰紫陌就察覺到不對,看了傾梵一眼後把目光轉向周圍,「都出來吧。」

「少族長果真好眼力」

語畢,四周漸漸顯出人影,凰紫陌粗略看了下,竟有上千人,其中大部分是水族之人,剛剛說話的正是掌管西方水域的水君——滄習,早就听聞新一代的水君的手段是何等厲害,卻不想這主意竟打到他們鳳凰一族身上了。「相信少族長已經知道我們的目的,我倒是可以放少族長和這位長老離去,只是你們的其他族人必須要……」

「你給我閉嘴。」凰紫陌看了看四周十來位驚慌的族人,近萬年間鳳凰一族早已人才凋零,秘境也已兩千年未在開啟過,而這兩千年也不過培育出了十來個族人,且都不過是年幼的孩子,即便還有些不大懂事,但看現在的情景也大抵知道是什麼狀況了,于是緩和了語氣問︰「水君可否容我先交代下族中事務?」

滄習點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敢問傾梵長老為何要把鳳凰一族的秘密泄露出去?」凰紫陌轉過頭看向傾梵,語氣略帶痛惜,「長老可否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你……我就知道是瞞不過你的。」負責帶領族人進入秘境的從來就是族長、少族長還有長老,族長是少族長的哥哥,長老一共三位,一位是傾梵自己,另外兩位則一位是族長的父親,一位是如同父母一般的師父。而這次的護送完全是由凰紫陌和她一手安排,就連族長都是不知道行程的。

傾梵目光已變得淒楚,低頭訴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進入秘境,一起修煉,可你生來便是注定要成為少族長的,因為你有著個當族長的哥哥,所以即使不怎麼努力修煉,按照族中規矩,你也是少族長……受到族人的愛戴,而我永遠無法超過你。我想著既然早已注定,又何必勉強,便收起了那丑陋的妒忌之心,當上長老後一心輔佐族長還有你。」

「那你又為何?」凰紫陌不解,傾梵當上長老後一直很盡責,就連族中的小輩們也是及愛戴她的,可如今她竟做出……

「為何?只為了想和相愛的人一起,滄海桑田,執手相看,可有錯?」

「你是說你愛上了水族之人?」在凰紫陌看向水族眾人時,傾梵突然抬起頭出招封住了凰紫陌的修為,眼中哪里還有半分淒楚,原來一切只是為了讓凰紫陌分心。

「你當真要叛族?」即便被封住修為凰紫陌卻仍不願相信從小一同長大的伙伴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我雖叛族,但剛剛所說卻是句句屬實。」

「他是誰?」

「何必多此一問,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我告訴你,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名字。」

凰紫陌听後轉身對滄習笑道︰「你當真了不得呢,竟然迷得我們傾梵長老出賣族人也要和你一起。」

「少族長可已將族中事務交代完畢?」滄習略微頷首,語氣溫潤。

「還沒呢」凰紫陌指向傾梵,「你因情向外族人說出了秘境一事,我可以原諒,因為即便是我也窺不破‘情’這一字,可你攜手外人殘殺同族我卻是不能原諒的。」

鳳凰一族自古也有和別族通婚的先例,若對方壽命短暫,把自己的血給對方喝下令其長壽亦是可以的,只是這滄習要的是族人的血,待水族眾人取完血後這些族人怎還有活命的可能思及此處,凰紫陌便在心里做好決定,手指向周圍一劃,一個火圈出現把自己和傾梵以及驚慌的族人圍在了里面,然後幽幽對傾梵說︰「滄習野心太大,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紫陌你……」傾梵看著被隔絕在外的水族眾人,和被火包圍的族人不禁捂住了嘴。外人也許不知,但她身為鳳凰一族的長老卻是知道的,鳳凰本就屬火,族長一脈的血是可以化火的,並且凡水難滅。凰紫陌雖然不是天定的少族長,但到底是族長一脈的,這燃燒著的熊熊烈火,就是燃燒的凰紫陌的生命血盡時便是命喪時。至于被血火燒死的人,就是真正的灰飛煙滅了,由著這種做法極損陰德,引火之人死後會成為荒魂,無法進入輪回。

「傾梵,你真以為封住了我的修為便可以得逞了嗎?未免太小看了我。」

周圍的族人以為凰紫陌引火打算同歸于盡,自己雖逃不掉卻也不讓對方佔了便宜,這些新生的族人年紀雖小,但也不是怕死之輩。水族眾人大多心里也猜到對方是想同歸于盡,個別害怕逃走了,可想到鳳凰血的傳言,絕大部分人內心的貪婪使其不願離去。

「你竟然以血化火,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若繼續下去可知大家都活不了,交出族人我可以勸滄習放你回去。」傾梵見火勢漸大,不免懼怕。

「傾梵,我很感謝你只是向滄習說出秘境一事,並未告訴他我們一族的隱居之地,至于我,自己學藝不精,被你封住修為葬身火海亦無半點怨言,只是他們還是孩子啊,有的剛剛成年,什麼都還未經歷便要死去,你可忍心?我知你並非殘忍之人,所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打開秘境,讓族人進去……」

「不」傾梵想起自小同凰紫陌一起的情分,想到那些孩子曾經帶著仰慕、欽佩看著自己的眼神,伸手解了凰紫陌被封住的修為,並打開秘境,令族人先進入秘境,然後抱住了快要站不住的凰紫陌,在她耳邊說︰「我們一起進去,你把火滅了,我就不信,我們在秘境里呆上千年百年他們還守著不成」

「滄習若是一直守在此處,哥哥看我倆護送族人後仍長久未歸,定會帶人尋來,難保不會落入同樣的圈套。」凰紫陌回抱了下傾梵,一掌把她打入秘境。

「好了,現在只剩我一人了,如此便可安心的……」

只見火勢突然壯大,外圍那些不願離去的眾人頃刻間便被火海湮滅,水族到了陸地上本就是懼火的,如此一來倒是燒的一干二淨了。

這場火燒了七天七夜,都未曾有一丁點熄滅的意思,最後還是遠在北海之濱修煉的天宮的太子殿下前來平息的。火雖然熄滅了,但是輪回井的景色卻甚是頹敗,直至千百年後也沒有復蘇的征兆,而那位在火中俯笑蒼生的鳳凰一族年輕的少族長卻成了大家談論的對象,至此也再也沒有哪一族如此明目張膽的同鳳凰一族做對,更何況是饞涎鳳凰血了。

……

千年後,秘境再次打開,出來的卻是只有傾梵一人,而迎接她的便是鳳凰一族的族長——鳳青遼。

「怎的只有你一人?」千年前的事情鳳青遼雖未親眼所見,事後卻是同天宮的那位太子向逃出火海的小妖問清了狀況的,他也同凰紫陌一般無法相信眼前這位輔佐了他近萬年的朋友會是叛族之人。

「他們經歷了千年前的事情,一心想要修煉成可以保護族人的人,而不是躲在別人身後,讓他人犧牲生命來救,說是等下次秘境開啟再出來——都是些有骨氣的孩子。」傾梵低首回答,然後跪倒地上接著說,「傾梵自知身為長老犯下無可饒恕的罪過,這千年也已看清,請族長賜以天火之刑。」

「能看清就好,紫陌千年前選擇救你便是饒了你一命,現下如何又要請死?」天火之刑乃是鳳凰族內最高的刑罰,是捆綁于鳳凰族隱居之地的凰炎山上,受一千年火海焚燒之苦,這一千年撐過去了,便是天意讓受罪之人活命;若是撐不下去,便也是天意。

傾梵跪地不語。

「天火之刑可免,其他責罰卻是難逃。」傾梵抬頭,等著鳳青遼繼續說下去,「便罰你把紫陌的魂魄找回來,幫其重生吧。」

傾梵听後,不解地問道︰「少族長死後便化為荒魂,無任何意識隨風飄走,如今也已過了千年,定不知飄落何處,和什麼東西化為一體了,如何分辨?如何尋找?」停頓片刻後,恍然大悟搖頭說,「難道族長你想……萬萬不可」要想找回凰紫陌的魂魄並非是不可能,的確是有一個法子,只是這個法子卻是極其自傷的,那便是「魂引之術」。「魂引之術」,顧名思義,是由具有血緣的親人的命魂作為「魂引」,若尋找之人攜帶著「魂引」,只要靠近到將要尋找的魂魄附近之時,魂引就會做出反應。可獻出命魂的親人,卻是無法活命的。

「如何不可?」鳳青遼嘆了口氣說,「這族長之位本就不該由我做,紫陌她也不過是被連累的罷了,只怪她跳錯輪回,成了我的妹妹,剛一出世便生生擔了這少族長的位置。」

鳳凰一族中的族長一般都是由上一代族長的孩子繼任,皆是一胎所生的一男一女,也只有族長少族長才能冠以「鳳」或是「凰」這樣的姓氏。鳳青遼並非是真正的族長血脈,真正的族長血脈在一萬多年前的族中內亂之時就不知遺失到了哪一界,無從尋找。族中上一代長老商議後,決定由擁有族長旁系血脈的青遼當下一代的族長,而按照族中規矩,若是青遼有兄弟姐妹的話,那麼他的兄弟姐妹就是少族長。

傾梵听後想起了壽命短暫的水族之人,滄習曾經對她說過︰「你天生便是神族中的鳳凰,可以長生不老,而我們水族,大部分本就命短,即使苦心修煉,窮其一生也難成正果……」沉默片刻後說︰「沒有誰能夠選擇自己的出身的……」

「你可是想起了滄習?」鳳青遼挑眉問道,「他倒是並未在千年前的火海中喪生,不知逃到了哪里。」

傾梵搖搖頭,苦笑︰「我既已想明白,便早斷了和他一起的念頭,人的一生中總會有比愛人更重要的東西存在的——倒是族長,為了找回少族長,用自己的命去換,值得嗎?」。

「你不必再多說,我心已決,族中之事自有其他長老解決。你只需拿了我的命魂去尋她,至于如何讓她重生,便看你了。」鳳青遼說完便自己散了魂魄。他本是打算前來接回進入秘境的族人後再找傾梵談起此事的,如今倒是省了此間的來回,至于傾梵,且就再信她一會吧。

傾梵看著空中飄散的魂魄,站起身來拿出腰間的玉佩,迅速收走了他的命魂,索在玉佩中,然後又跪在了沒了魂魄只剩下軀殼的鳳青遼面前,說道︰「我傾梵在此立下血誓,定會尋回凰紫陌的魂魄,並為其尋找重生之法,窮極一生,也不會放棄,否則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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