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青泉處 第五十章 為誰吹奏骨笛

作者 ︰ 小隱oo

看到孤零零站在一旁等著她已經開始皺眉的遙絮,慕容謹向老板說好了要求,連忙興沖沖地跑回來,笑著對她說道︰「刻字還需要些時間,我們先去別處逛逛~」然後拉過遙絮就向前走。

遙絮不滿的問道︰「要刻什麼?」她討厭被蒙在鼓里的感覺。

「待會轉回來你就知道了,反正都是要送你的,何必急在一時~」

遙絮皺了皺眉,不再說話,只听一旁的慕容謹嘰里呱啦的亂說一通。

「遙絮,我還記得上一次過節,過的是除夕,好像才發生沒多久似的,我和龍影師叔,小白,蓉笑美人一起過的那個節日。那個時候,我本來想晚上出來好好逛上一逛,玩上一玩的,可是那天我竟然可以說是睡過去的,早上睡到了午飯時間才被小白喊起來,吃午飯的時候喝醉了,一睡啊睡到很晚才起來……

「可是,等我起來了,街上最熱鬧的時候早就過去了,當時好懊惱,覺得他們都是故意不喊我,讓我錯過的……」說著,不禁又想起那夜龍影所說的話,低頭忍不住苦笑,然後抬起拿著花燈的手,晃晃,笑道︰「不過,這元宵節過的可真有意思~街上的人擠來擠去的,而且,原來猜對了燈謎,還會送花燈~」舉起花燈,仔細端詳一番,接著道,「這燈還挺好看,和我們平常用的都不同,難怪要多個‘花’字了我倒是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啊~」

遙絮被慕容謹拉著,在一旁強迫著听著她的絮絮叨叨,連眉都不挑一下,似乎早已成了習慣,只是偶爾微轉過頭,輕瞥她一眼。

「遙絮,你有在听我說麼?」

「有。」

「真的有嗎?」。

「嗯。」

「那好吧,你說有就有吧~」

「……」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我都說信你有在听了……」

慕容謹說完,自己反倒先笑了起來,扭過頭,一眼撇到一個賣笛子的攤子,拽著遙絮走了過去,看著攤子上長短規模不一的笛子,慕容謹笑道︰「景風師兄就會吹笛子,可我之前與他並不太交好,故而拉不下臉面去找他學——遙絮,你會吹笛子嗎?」。

遙絮點了點頭,輕聲回道︰「會。」

「那你教我吧~」眼巴巴的望著遙絮。

淡漠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好。」

「太好了」慕容謹拍手道,「那我們趕緊選一個~」然後就在攤子面前一個個的挑選,最後搖了搖頭,無奈道︰「不行,我看著都差不多,分不出好壞……」求助的眼神瞄向遙絮。

遙絮低下頭,在攤子上拿起一個交給慕容謹。

「這個好?」

攤主連忙插嘴︰「這位小姐真會選,這可是骨笛,是由北部的商人帶過來的,本來都是成雙成對兒賣的,可這個啊,就只剩一支了,不過這骨笛在御回這里甚是少見」

慕容謹看向遙絮,仿佛是要得到什麼確認,只見遙絮點頭道︰「這的確是鷹骨笛。」

慕容謹仔細端詳著手中的骨笛,喃喃道︰「原來是鷹的骨頭做的,我說怎麼這麼丑呢,竟然會是骨頭……」

對面的攤主听著,一頭的黑線,只听慕容謹又接著說︰「不過,既然是遙絮選的,那就要了吧,反正我也不懂~」然後轉過頭,向遙絮問道︰「遙絮,我沒錢,你有嗎?」。

遙絮听後一愣,點了點頭,問了價錢,掏了銀子,慕容謹就歡喜的拿著骨笛拽著遙絮,往安靜的地方走,邊走邊道︰「找個好地方,遙絮你用這笛子吹奏一曲給我听听吧,如何?」

遙絮沒有說話,只是跟著慕容謹往安靜的地方走去,走了很久卻仍在街上,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擠來擠去,慕容謹皺眉道︰「這街還真長……」

聞言,遙絮拉過慕容謹走到一個攤位簾幕的後面的暗處,輕輕一躍便帶著慕容謹跳上了圍牆,然後選了一處離市集較遠的屋頂,二人坐下,一抬頭就能看到懸掛在空中的圓月,慕容謹把三盞花燈在一旁放好,伸了個懶腰,道︰「這景色真不錯,遙絮你倒會選地方。」

然後把剛買到的骨笛遞到遙絮的面前,道︰「吹奏一曲吧,也教教我。」

遙絮依言接過笛子,放在唇邊,明亮的笛聲便被他吹奏了出來。只是,笛聲雖是明亮悠揚的,每個音符卻透漏著無奈和無以名狀的痛楚,慕容謹搖搖頭,想從遙絮的情緒里走出去,不想被她感染,因為這首曲子,讓龍影的容貌一直在她的腦海里浮現。一曲奏罷,慕容謹微微顫了顫嘴角,才道︰「能換首別的麼,遙絮?」

遙絮扭過頭,看著她,沒有說話,慕容謹撫了撫被風吹亂的碎發,接著說︰「這首曲子,是為了你心愛之人吹奏的吧,我怎能學了去?還是換一首別的吧,輕快些的吧,這支骨笛本就應該吹奏些輕快明亮的曲子吧。」

遙絮定定地看了慕容謹良久,才扭過頭去,低聲道︰「我只會這一首,你也只能學這一首。」

慕容謹听後輕哼一聲道︰「怎麼可能只會這一首騙誰啊?」

遙絮用余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愛信不信。」

慕容謹听後無奈撇了撇嘴,道︰「那好吧,信你就是,學就學吧……」

可是不論遙絮怎麼教她,她卻連笛子的一個音都吹不響,更別提學會遙絮的那首曲子,演奏上一曲了,到最後只好無功收場,悻悻的下了屋頂,把笛子別在腰間,一手拿著花燈,一手拽著遙絮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嘆道︰「我果然學什麼的料子都不是」

走到方才猜燈謎的攤子前,攤主已經把字刻好,見慕容謹和遙絮二人,就把刻好了字並穿了根紅繩兒的紅豆交給了慕容謹,慕容謹接過紅豆翻來翻去的仔細看了一通後,笑著向攤主道了謝。然後把花燈放在了一旁的攤子上,攤開右手,手心朝上,伸到遙絮的面前,笑道︰「把扇子給我。」

拿過遙絮的扇子,慕容謹把穿了紅繩兒的紅豆系在了扇骨的底端,再把扇子展開看了看,滿意的交還給了遙絮︰「你看看這顆紅豆,比起你之前的那顆如何?」

遙絮接過扇子,右手挑起墜在扇子底端的那顆拇指大小的紅豆,只見它一面刻著「同甘共苦」,翻過來後,另一面深深地刻著四個小字——「永不相忘」,不禁心尖一顫。

「怎麼?」慕容謹把頭湊過去,諂媚的問道,「我選的字,可還喜歡?」

遙絮輕轉過頭,瞥了她一眼,把扇子放入懷里收好,抿嘴道︰「多事」然後徑自朝花月樓的方向走去,全然不顧身旁的女子。

「多事?」慕容謹點著頭思索,然後笑呵呵的自言自語道,「那麼,‘多事’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說完,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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