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直徘徊在天邊濃濃的黑雲,突然得到命令般活泛起來。濃濃的灰雲,翻來滾去的沖著S市的天空涌去。很快,原本還一片明朗,白雲朵朵的S市,突然被一層厚厚的黑雲覆蓋。
已經斜沉的日頭突然被黑雲掩蓋,原本還明亮的街道,突然變得灰蒙蒙的,突然變得灰暗的視角,讓人又一瞬的錯愕,所有人都人不住抬頭。
天空,黑雲低低的壓在S市的頭頂。
教室的光線突然變暗,只有窗子邊還比較亮,于是,所有人的視線自然地向窗子集中。
這雲真的是又黑又厚,才一會兒過去就又黑濃了幾分,一陣風吹過,卷起絲絲涼意,吹走夏天煩躁的同時也都帶來了一點惆悵。
「這怕是要下雨了吧。」講台上,老師也人不住看著窗外,愣神。而他這喃喃的低聲也不知道是說給誰听的。
暑假的補課活動本來就是辛苦,畢竟大熱天的誰喜歡往外跑啊,可是,奈何是學生啊。
老師都開小差了,何況是學生。不一會就三五成團的把頭湊一起了。
「真的起風了我還以為今天手機來的天氣預報是騙人的 。幸好,我媽叫我帶傘了。」女生A,有點興奮的掏出被塞在抽屜的雨傘。
「我也以為是假的,明明剛才都還那麼亮,一下子就這麼黑了,這雨肯定好大,早知道就听我媽話,把傘帶來就好了」這個女生語氣有點失落,她羨慕的看看女生A手里的傘,當然這種羨慕只是一時的,畢竟沒帶傘這樣的事,很平常,今天也許忘記,明天也可以記得。
這樣的小事轉個眼就會消失在他們繁雜的記憶里。
突兀的閃電過後,伴隨的是幾聲,轟隆的巨響,隨後豆大的雨點 里啪啦的砸了下來,雨絲斜斜的從窗子里打進來,打在皮膚上,在被風一吹,雖然,還是盛夏,冷不丁的也會讓人打個寒顫。
「下雨了,下雨了,趕緊把窗子關上吧。」老師朝著坐在窗戶邊的同學吩咐。
這下,原本還蔫茄子似的學生,立馬下位了。
窗子一關上, 里啪啦的雨聲仿佛都離的遠了。
雨很大,這不像夏天的雨,來勢洶洶去也匆匆。這雨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主。
窗外,雨水濃密的快成瀑布了,當然這是夸張,只是這樣的情景還是讓阮竹,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她是怎麼形容下大雨的?
阮竹秀眉緊蹙。但是很快的,她又忍不住撲哧的笑出聲音來。
小時候,她還拿這事和姜朔吵了一架,只記得一個說天破了,一個說這是天上的人在撒尿。雖然,他們各持己見,但是,從那以後,她就喜歡把傘打嚴實了。
「哎哎哎,醒醒,醒醒。」阮竹趁著老師寫字的空當,快速的推了推,把書豎的高高的躲在後面睡覺的姜朔。
姜朔,不勝其煩的推掉阮竹的手,迷迷糊糊間翻了個身,繼續睡。
阮竹氣,但是還在上課,她也奈何不得,只是依舊不死心的再晃晃他的胳臂。依舊無果,她憤憤的踹了姜朔一腳。然後,在老師看過來之前,端坐好,繼續听講。
昏黑的雨天,教室里的白熾燈早早的打開。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越來越暗,下雨五六點看起來卻和深夜一樣。
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從窗外看去,最多只能看見遠,能見度很低。
放學的鈴聲早就過了,現在,整個教室就只剩下阮竹和姜朔了。
姜朔還在睡覺,俊秀的臉埋在交疊的雙臂,他看起來很縴瘦,但是阮竹知道,這家伙的身材可是很有料的。上次特訓,她可是看見了他月兌了上衣一身油汗的在公會晃蕩。還別說,要不是親眼看見,誰會相信,這小子居然有月復肌,也不知道是六塊還是八塊,上次就是匆匆一瞥啊。
阮竹突然覺得有點可惜,那麼好的機會,她當時就看了一眼就別開了臉,還真是浪費了某個人的一番表現啊。
阮竹這邊可勁的YY著,但是,卻半點沒有要叫醒姜朔的打算。反而,她還一屁、股走在了姜朔的旁邊。點著下巴,看著姜朔近在咫尺的臉。
這是一張年輕朝氣的臉,他富有年輕人的活力和生機,阮竹甚至記得他和她對罵時,惱怒又壓抑的扭曲樣,記得他不正經的樣,記得很多很多,但是現在這張臉上,更多的是疲憊困倦。
阮竹嘆氣,她有點疼惜的看著姜朔,尤其是看到他眉宇間隆起的倦意,又是一陣嘆息。
「爺爺也真是的,怎麼突然就要什麼特訓呢。」
阮竹輕聲的抱怨,她不想吵醒姜朔。
睡夢中的姜朔無意識的埋頭蹭了蹭臉,依舊沒有醒。
看來最近的特訓真是把他累壞了。
姜朔的睡臉,看起來像個小孩,這樣的他是阮竹平素最常見的樣子,但是,這樣的他也開始有變化了。阮竹想起,訓練場上那個揮汗如雨的堅毅背影,怎麼也無法將他和眼前的姜朔重疊起來。訓練場上的姜朔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雖然,依舊和以前一樣認真努力,但是阮竹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眼神氣場的改變,總之這樣的他于她十分陌生。
「豬還總叫我小豬小豬的,也不知道現在是誰睡得和死豬一樣。」阮竹朝著姜朔撅著嘴小小聲抱怨。但是,這樣的抱怨很快就消沉了。她有點憐惜的看看姜朔,在看看時間。
「算了,還讓你睡個幾分鐘吧,反正待會的訓練還有你受的。」阮竹一邊說一邊輕手輕腳的收拾起了姜朔的東西。
在阮竹專心的收拾著東西的時候,姜朔已經醒了,阮竹的小小聲他並沒有錯過,但是他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動作,權當閉目養神。只是雖然依舊是閉著眼楮,但是他的嘴角卻勾起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來得及發現的淺笑。
阮竹做事很毛躁,但是,今天她的手腳卻是出奇的平穩,她小心翼翼的在自以為沒有驚動姜朔的情況收拾好了姜朔的東西。
可是幾乎是她剛收拾完,她腕上的手表就突然亮了起來,發出一陣明亮的紅光。
「哎,他們還真是狠心。」阮竹嘆氣一聲,無奈只能伸手去推醒姜朔。
索性,這次姜朔麻利的醒來了。他一行就直直的看著阮竹手腕上閃著紅芒的手表。嘆氣。
「走吧,他們在催我們了,不哈意思啊,要不是我今天,你也不會這麼晚的。」
姜朔說的很誠懇,但是阮竹卻一副置若未聞的樣子,她大步的走著。沒兩步有回頭。
「快點,今天下雨了,我沒帶傘。」
姜朔愣了,像是這才注意到外面的環境。還真是瓢潑大雨啊。他對著阮竹寵溺的笑笑。伸手接下外套,套在阮竹的頭上。
「我們要快點了。」
……
S市,獵魔會訓練場,稀稀拉拉的還有人往這邊趕,中央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
訓練場的外圍,幾個負責訓練的高層聚集在一起,他們的臉上是與那些站在中央的那群小鬼頭,興奮得意的模樣截然相反的表情。
「會長帶來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吧。這件事,難辦啊。」
「難辦也沒辦法啊,我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訓練他們。」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不幸,明明這是一個和平的年代。」這個人說著又是一陣嘆氣。「算了,不說了,我們該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