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路德攬著林夕一直走，進了城堡，身後早已經沒有了之前那兩個人的蹤影。
希路德沒有說話，林夕看著希路德的側臉，腳下不自主的跟著希路德的步伐動作。
希路德很高，即使林夕已經一米六五還穿著高跟鞋，在這樣近的距離依舊需要仰視。
近距離的接觸，沒有所謂的溫暖呢。
林夕停下，不再由著希路德的帶動而走。
「多謝公爵，不過，艾格妮並不是連走路都需要公爵幫助。」林夕甩開希路德的手，並且快速的側身躲過希路德微惱之下不滿的伸出的手。
林夕的衣袍在城堡的走廊半斜進來的冷清月色里，滑動一樣，卷起一圈冷淡的邊角。而希路德伸出的手只有指尖來的及擦著那圈邊角收起。
希路德看著空蕩蕩的手，淡淡的月色下，林夕別開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線條明朗的側臉，那里嘴角的地方一點一點勾起了一抹冷笑。
和薄霧一樣的月色將走廊以一個詭異的平面切割，希路德站在走廊的窗口，月光完全的將他包裹，他攤開手掌。
微微側斜的掌心，好像要將盛滿的月光傾倒出去。他凝視著手心，看不出表情，上揚的嘴角並沒有讓他的情緒顯得有多好。
蒼白修長的手指緩緩收攏，希路德的手和那些在黑白琴鍵上，優雅從容的書寫情緒的鋼琴家很像，至少這一刻林夕覺得，這里面的思緒復雜細膩。
林夕別開不知何時又膠著在希路德身上的視線，希路德是整個人都籠罩在月光里，而她，走廊被照亮的地方，只看得見衣袍的裙角翻飛。
林夕覺得，對希路德這樣完全沉浸在黑暗中的人來說，她現在這樣不明不暗有飄忽搖擺的人才是更可恥的，而且，很明顯，當希路德好意的為她解圍，而她又需要他的幫助時，她很配合，不過，現在已經沒必要了。
林夕後退一步，這下，連著夜風吹起的衣袍一起，沉溺進了被月光切割開的另一邊。
希路德看著林夕明顯逃離的動作，一反常態的沒有怒氣沖沖的抓著她不放。
他仰面看著快要消失的月亮，林夕在他的身後暗影罩住的地方，低頭看著腳面或者地板。
「那兩個人面前，都是假的吧。」希路德像是在自言自語。林夕從厚實的留海的細縫里看著他臉上自嘲的表情，也不管，希路德此時的目光看著哪里，輕輕的幾不可查的點頭。
林夕點頭的動作希路德並沒有錯過，他突然轉身，背光下，他的面容看不清內容，但是林夕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絲隱忍的暴虐。
林夕皺眉，心里升騰起一股不安，她不自在的退後，但是她的後面是牆，再退也沒有地方。
林夕心里隱隱約約有一點明白，但是她依舊說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只是，現在很明顯，希路德又一次演繹了他的反復無常。
之前還算靜謐的氛圍，瞬間蕩然無存。同時消失的還有林夕那一點剛剛升騰起來的愧疚。
「公爵殿下，我相信從一開始，您就知道什麼是利用，那麼，既然已經知道，並且沒有反對的您，現在又是為什麼，舊事重提？」林夕嘲諷。
但是換來的卻是希路德強硬的作風。
希路德沒有和以往一樣，對林夕的嘲諷做出回應，他好像忽略了林夕一張一合的嘴。一步一步朝著林夕走來。
沉穩的步伐，在安靜的走廊特別的突兀，林夕已經貼在了牆上，她看著希路德沉著臉越來越近，不自在的就想轉身，從旁邊走開，逃離希路德的氣場範圍。
但是，林夕才轉身，就有一只手臂，突然撐著牆，橫亙在她面前。顯然，這里沒有其他人，所以手臂的主人不做他想。
林夕看著陰影里希路德臉上模模糊糊的表情，心里大致是知道他的想法了。
「公爵這樣，可是會讓人誤會啊。」林夕突然嬌笑起來，明明是嫵媚的像是勾引的笑意，看在希路德的眼里卻是忍不住想將其撕碎。
顯然，希路德是真的想這樣做的。
他用力地捏著林夕的臉，好好地笑臉變得扭曲。
「不準那樣笑。」希路德怒喝。
林夕的下顎被希路德捏的生疼，但是他似乎沒有一點要松開的意思。
「公爵管的也太寬了，我喜歡笑，難道也不可以嗎？」。林夕，就是吃軟不吃硬，希路德強硬的態度顯然是激怒了林夕，她橫眉豎目的瞪著希路德，即使，她的下顎還被鉗制著，說出來的話，聲音也怪怪的。
「喜歡笑，這句話才是真正的笑話吧。艾格妮。」希路德的指月復在林夕的嘴唇打著圈的摩擦。他的眼神深的像一譚深泉，林夕掙扎但依舊不自覺的被拉進那深深的泉眼里。
等林夕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不知何時的倚在了希路德的懷里，嘴唇上涼涼的觸感真實的傳進她的大腦。
轟，這樣的觸覺根本就不用再形容什麼。林夕只覺得額腦子不夠用，其他的一概不知。
希路德的眼楮閉著，卷曲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他很專心。似乎是為了懲罰林夕的不專心，他狠狠的咬著林夕的下嘴唇。林夕吃痛，腦子的回路也終于搭上了線，她別開臉，用力的伸手推開希路德。
「公爵殿下，你過分了。」林夕推開，她捂著被希路德咬傷的嘴唇，嘶嘶的抽痛。當然，這樣的傷口，幾秒就會恢復。
對面，希路德對于被林夕突然推開的事情倒是顯得不甚在意，他動作優雅的擦拭掉嘴角拉出的銀絲。
「夕，你喜歡我。」他說的很肯定，而且，他叫的不是艾格妮這個林夕從沒有在意的名字。
林夕捂著嘴的動作頓住，之前的動作是怎麼發生的她已經不記得了，但是現在她的腦子還是清醒的。
林夕低頭，僵住的手，緩緩地放下。林夕轉身，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鬧劇。而現在該是鬧劇結束的時候了。
「公爵殿下，你的自以為是從來就沒有變過，不過，還是有個限度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