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思考了一會,道︰「這個呢,真不知道。首先呢,我沒有去現場把你送到醫院來,因為是有人撥打了120我們這邊才派人過去的,而我沒有去,所以當時現場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兩個女孩溺水,也就是你和你的姐姐。其次呢,當時圍觀的人很多,我們這邊只是簡單地詢問了當時你們兩個的情況,然後就火速把你們送到醫院來搶救,沒有特別注意是誰發現你們的。而且呢,當你們兩個被送到醫院以後,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你們,也就是說那個發現你們的人到現在都沒有現身過,誰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想大概就是個路過的人吧,和你們並不熟,萬一你們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想惹上這種麻煩吧。」說著,她嘆了嘆氣,接著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發現你們的人不打這個電話,或者他再發現得晚一點,你們現在還指不定什麼樣子呢。尤其是你姐姐,听醫生說,要是再晚個一兩分鐘送過來,就是華佗扁鵲在世也無力回天。」
「嗯,是啊。真的好想謝謝救我和姐姐的那個人。」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對救自己和姐姐的人到底存不存在感激。至少,如果姐姐不能好好活著的話,我想我的難過會勝過感激吧。不論救我們的人是誰都罷,終究不知道有關他的任何信息,大概以後也不會有機會相見,我只能在此衷心地感謝他。相比起這件事情而言,我失去意識之前關悅美奇怪的話語更讓我在意。不只是因為天倉繭那時說她不是關悅美,而且我自己也認為姐姐最後的表現十分奇怪。但是在那之前,我可以肯定關悅美就是關悅美,並不是其他人,這種變化到底是為什麼呢?如今關悅美處于昏迷狀態,想問她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也證明了溺水的就是我姐姐關悅美本人,而非其他人。也許這之中的答案能從關悅美溺水前對我說的那些奇怪的話里找到。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說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而究竟指的是什麼事情,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我靜靜地看著放在床頭的相機,多希望它能告訴我答案。
「那我和我姐姐被送來醫院之後,你們醫院有打電話聯系過我的父母或者朋友嗎?」。我向護士問道。
護士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沒有。我說過的,你們一來就開始對你們進行搶救,之後我們開始想要聯系家屬。但是我們沒有找到你們的身份證件,也沒有找到家里人的聯系方式,因為你們的手機都沉入水底找不到了。所以直到現在,我們還沒有聯系過其他人。不過既然現在你已經醒了,那你還是趕快聯系家屬過來一下吧,畢竟這可不算小事。」
我松了一口氣,道︰「沒有就好。我們也沒有生命危險,聯系他們只會讓他們更加擔心,而且在學校里的影響也不好。沒有人知道是最好的了,過兩天回了學校,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要是有人問起,大可說回家了兩天,大家還是像以前一樣,多好啊。」
我的話音剛落,從門口傳來一個聲音︰「美妞」我看見王雅雯正神色緊張地快步跑到我面前。在她身後還有水無月流歌正在慢慢走進來。「誒?雯妞你怎麼來了?」對于她們二人的到來,我確實感到十分詫異。接著,我對護士投去不解的目光。可護士攤攤手,一臉無辜的表情。「剛剛我才問護士有沒有通知別人這件事,她說沒有呢。所以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我問道。
「看起來美妞你沒什麼大問題呢,真是嚇死我了。」看到我精神的模樣,王雅雯的擔憂一下就消除了,長出了一口氣。「傻瓜,我能有什麼問題嘛,我比貓的命還多呢。」我笑著回應道。不過王雅雯好像沒有听見我的疑問,所以我看了看水無月流歌,等著她的回答。
流歌只是笑了笑,道︰「笑美你不用看著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是听到王雅雯說你出事了,于是就和她一起過來看你了。沒想到我才剛離開會,你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我會意地點點頭。「雯妞,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我將頭湊近王雅雯的臉,微笑地問道。
「其實,是有一個男生打電話給我說你出事了,在這個醫院,讓我趕緊來看你。但是那個男生的聲音我從來沒有听過,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雖然可能他是在和我開玩笑,但我當時打你的電話真的打不通,所以我就相信了。于是我就帶著新同學一起來看你了,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可要哭死了的。」說著,王雅雯就一把將我抱住。我面露無奈地對流歌笑著。
難道說發現我和姐姐的人真的只是一個過路的路人嗎?不對,如果是路人的話又怎麼會知道王雅雯的電話呢?但王雅雯卻說听不出那名男生的聲音,說明她並不認識這個人。這事情看過去似乎有些矛盾,一時半會我也想不明白。
「咚咚」耳邊響起清脆的敲門聲。我往門口一瞧,竟是絳來了。這更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果說王雅雯和流歌是因為電話的通知而知道這件事情的話,那為什麼絳也會知道呢?即使說發現我和姐姐的人曾打電話報了警,那麼出現在這里的人也不應該是絳,畢竟絳的身份終究不是警察。
「不過是不小心落水而已,有沒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啊,來了這麼多人。」我開玩笑道。
「怎麼會是你?」看到絳的到來,水無月流歌顯得很意外。
「怎麼了?你們見過?」我好奇地問道。
流歌點點頭,道︰「當時我和你聊完天,離開靜湖的路上,我偶然間遇見了她,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因為她的這個頭發,所以我對她的印象很深刻。沒想到你們居然認識呢。」
我有些疑惑地望著流歌和絳。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當時正好是絳把姚念帶回公安局,按道理不應該會出現在靜湖旁,而且還是獨自一人。還是說她並沒有親自把絳帶回公安局,而是委托公安局的其他人。那麼說的話,絳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靜湖旁,而不是其他地方呢?「絳,既然你一直坐在石椅上觀賞靜湖,那我和姐姐落水後,一定是你第一個發現然後叫的救護車吧?誒,不對,雯妞剛剛才說是一個男生給她打的電話,莫非是你命令的?」我問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絳緩緩走到我的床位前,靠著雪白的牆壁,不慌不忙地說道︰「不是我。雖然我當時的確在靜湖見到了這位同學沒錯,但是在她走後我也離開了靜湖。對于你和你姐姐落水的事情全然不知,所以撥打急救電話,通知你同學的事情都不是我做的。而我,也是像你同學一樣是接到了一名男子的電話才趕到這里來的。沒有來電號碼,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幾秒之後,她換話題道,「你現在身體狀況還好吧?我們能出去聊聊嗎?」。說著,她看了看流歌和王雅雯。我很快明白了絳的意思,笑道︰「嗯嗯,我沒什麼問題。」接著,我又向王雅雯說道︰「雯妞,你和流歌先去照看一看我姐姐吧,她的情況比我嚴重,更需要照顧。拜托你們了。」
很快,王雅雯就被我支開了,水無月流歌也很識趣地跟了出去,而護士在看到這麼多人來了之後就離開了。因而,此時此刻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絳兩個人。絳警覺地將門關上,然後坐在我的身邊。「怎麼了?是不是姚念那邊出了什麼問題?」我忙問道。絳一言不發讓我尤為擔心起姚念的安全,畢竟現在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絕對安全。
「有關姚念的安全,你可以絕對的放心,在她的周圍我已經安排了特警對其進行保護。不過她也說了,如果這樣的話她都會猝死的話,那麼她希望我們放棄尋找凶手。事實上她早就預想到凶手殺人之後會進行嫁禍,但是沒有想到對象是她自己。不過既然嫁禍到她的身上。她索性和我商量好,讓這次的嫁禍看上去進行得很順利,因為她知道只有我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在我的掩護下去到公安局是最安全的方法。而且如今王雅雯回來了,還來了一個新的插班生,姚念認為這很影響她的調查,在她看來誰都有可能是凶手,因而她希望有一個足夠安靜的環境讓她獨自一人調查。她讓我跟你說,她答應你,只要她調查清楚了最重要的事情,她就會回來和你見面,希望這段時間里你要好好的。」絳回應道。
我點點頭,道︰「這樣麼,只要她沒有事就好。可是,為什麼當時你會在靜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