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輪回之鏡 第七十九刻︰破譯

作者 ︰ 流澪

真相逐漸浮出水面了,不過謎題卻越來越大,離結束還有多遠呢?

一切從零開始。這句話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海之中。當官玉清看到我眼神中的迷茫的時候,他如此說道。

指尖上傳來琴弦結實的觸感。我用力撥弄了一下一弦,只見琴弦不停地顫動著,久久未能平息,直到我將手輕輕按住琴弦,方才停住。正是由于這經久不息的顫動,所以它才能發出悠遠動听的聲音。可我這被撥弄了的心弦又該要怎麼平息呢?有誰能平息我這躁動不已的心弦呢?大抵不存在吧。

我已經練了一個小時,但是卻彈得一次不如一次。如果以我現在這種狀態去參加迎新晚會的演出的話,結果一定會讓我自己和姐姐非常失望。只是真的沒有辦法靜下心來一心一意地練琴,每次彈的時候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其他的事情,一點也不像原來的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一直都感覺自己是個沒用的人,如今尤甚。漸漸地,我變得不認識自己了。也許是以前的我太單純太傻,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挫折,更不要說是這種毀滅性的打擊。于是,當這種災難真正降臨在我頭上時,我仿佛覺得天塌下來了一樣,不知所措。

官玉清告訴我說,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是有緣由的,如果不能找到緣由,那是因為沒有找到起點。他說,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可以追溯到最開始的那一刻,也就是零。我向來不善于理解如此深奧晦澀的話語,他沒有對此解釋太多,我亦沒有追問。因為那時在我的腦海中閃現了一樣東西,我迫切地想要將它弄清楚,它就是那串至今未解開的數字——132612——陳晨留下的死亡信息。

為了驗證我的想法是否正確,我打了一個電話給絳。為了抓緊每一分鐘的時間練琴,所以我沒有親自前往公安局。何況我想如果絳的電話依然無法接通的話,我去公安局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令我慶幸的是,這個電話接通了。「喂,絳,你還好嗎?」。我關心地問候道。盡管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打給她的電話沒能接通,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知道她現在很平安那就足夠了。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

「嗯,我很好。」听到絳的回應時,我驚愕地轉過頭去,因為我听見這個聲音就是從我身後傳來的。絳竟然就站在我的身後,簡直難以置信,我一時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看見她正在對著我微笑,而我卻表現得這般錯愕,實在很不禮貌。

「怎麼會?」我不解地問道,我不知道該怎樣表述我心中的疑惑,來得太過突然。頭一個問題就是絳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我來這里的事情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過。

「不必這麼驚訝。你說過的,你會帶上你姐姐那份好好加油。所以我想你這幾天一定會好好地練琴,于是到靜湖這里一定能找到你。看上去,你的狀態依然不佳。」說著,她坐到我身旁的石椅上,望著靜湖。

我在絳身旁坐下,長嘆了一聲,道︰「那是當然的吧?你也知道我姐姐對我來說的重要性,我想你應該可以理解。只是,我何時曾向你說過我要帶上我姐姐那份好好加油那樣的話的?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情?」我邊說邊思考,于是繼續補充道︰「還是說這句話是我這幾天內說的?而你對這幾天的事情全部都記得?」

絳第一次用疑惑地眼光注視著我,這讓我明白事情不同尋常,很可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復雜。「你在說什麼?我能清楚地看清你這幾天的記憶,你自己怎麼會不記得?關悅美過世之後,你便對我說你要帶上姐姐那份好好加油。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可能忘記吧?」

我眉頭緊鎖,謹慎地詢問道︰「絳,那你可還記得我們那晚在化學實驗樓調查的時候被帶到障目林的事情?如果記得的話,那你當時是什麼時候回到現實中的?」

「我記得。我就是那天晚上回到現實中的,當時你也在。不過你口中的那個‘蝶’並沒有回來,你的相機也不見了。我清楚地看見這些記憶存留在你的腦中,你怎麼會忘記?」

我如實地將我所遭遇的事情告知了絳。她听後沒有顯出我預想中的驚訝,而是輕聲道︰「怪不得你再次看見我時會這麼驚訝。」

「那你能把我這三天的記憶告訴我嗎?我都快被這件事情折磨瘋了。還有,官玉清說這三天都沒有在公安局看見過你,直到昨天你才回了一次公安局,這三天你在哪呢?」我問。

「你這三天並沒有多少特別的事情。在你得知關悅美的死後,你將她的遺體帶回了家。然後你決定將她和你的母親埋葬在一起,並在陵園里和你的父親待了一整天。這些事情總共花了兩天的時間。第三天你回到了南江,但沒有直接回學校,而是去了一個賣筆墨紙硯一類東西的店里。你請求那名女老板能在迎新晚會的時候和你一起演出,她不但答應了,還將一套漢服贈予了你,你當時便穿上了。再之後,你回到了學校里,先是去化學實驗樓看了一眼,隨後便回到了寢室。」絳如此說道,接著她還說了一些細節。

原來,我苦苦追尋的三天是這個樣子。我沒有失望,沒有興奮,有的只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它真的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那你為什麼今天會來找我?難道是我們這幾天約定好的嗎?」。我換了個話題,試圖換種心情。

「不,我們之前並沒有約好見面。我來,是為了告訴你有關姚念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姚念失蹤的事情,我這次是要告訴你她為什麼而失蹤,因為這件事情和你有關。」絳回答道。

「和我有關?你指的是?」我滿月復狐疑地問道。

「這件事情我想該從頭講起。在姚念得知水無月流歌要住在你們寢室的時候,她便有很不好的預感,而且一定會對于她的調查有很大的影響。為了調查能夠順利進行,同時又能保證她的清白,于是她不打算回家亦或是以其他任何形式離開寢室,以防她因離開的過程中出現殺人案件而受到懷疑。因而她希望我能夠安排她一個人待在公安局里,但我不能沒有任何理由就這樣做。直到寧薇的死,才出現了這樣一個契機。如她所預料的那樣,真正的凶手已經開始對她下手了。所以借著這樣的機會,姚念自然而然地在我的掩護之下進入了公安局。這件事情只有我和她知道,我們不能告訴其他人任何人,包括你。因為姚念擔心你會將這件事情不小心告訴其他人,而為她帶來麻煩。很抱歉瞞了你這麼久,不過你應該能夠理解。與此同時,為了確保你的安全,姚念讓我在沒有事情的時候來多看看你,以保障你的安全。她說需要幾天的時間把那個密碼破譯,之後就能揭開謎底。」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清晰地表述著。

「密碼?是指陳晨死前手機上留下的信息嗎?一三二六一二?」我十分緊張地問道。

絳沒有直面回答我,而是從手提包中拿出一款白色的只能手機,專心操作著。「這是姚念在離開公安局之前發給我的信息。為了以防她的手機被監听而帶來的麻煩,所以我們都換了全新的卡和手機,我們之間只用它們進行聯系,為的是確保絕對的安全。」絳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機屏幕轉向我。她繼續說道︰「沒錯,就是那個密碼,這是她破譯的結果,你看看。」

明亮的白色背景上,有三個相比之下很不起眼的大寫字母,但卻比那背景更能刺痛我的眼楮,它們是——DNA。「DNA?」我下意識地疑惑了一聲。為什麼會是DNA?我眉頭緊鎖絞盡腦汁地思考著各種可能的原因,但是毫無斬獲。

正當我想要問絳這是什麼意思時,絳卻搶先說道︰「姚念就是在發給我這條信息之後便離開公安局的。所以她的離開,一定和這條信息離不開關系。DNA,我想你和她一起調查了這麼久,應該知道她去了哪里吧?至少,有個大概方向。」

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道︰「不,我完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我對‘DNA’它的意思都不了解。可我真的好想知道她去了哪里,也許現在去追還來得及。」莫名地,從內心深處傳出一陣貫穿全身的恐懼。

「這樣啊,那你要好好追查了。現在能救她的,也只有你了。」說著,絳便轉身,似乎是要離開。但這時,她回頭說了一句︰「對了,有一件事即使你不想知道我也得告訴你。官嬈死的那天夜里,思琰問我的問題是,關悅美是不是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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