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輪回之鏡 第九十五刻 不能說的秘密(四)

作者 ︰ 流澪

(最近上班了,又沒帶電腦來,所以一直沒法更,真心抱歉……)

最近總是一個人行走在熙攘的人群中,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總是覺得只有在漫步時,才能想清楚各種各樣的事情。不知不覺間,當發覺目的地就在自己不遠處時,心中便會浮現揮散不去的失落感。就像現在的我,明明宿舍就在我的面前,但我卻不想再向前多踏一步。

我舉起手中的相機,向我住了一年多的宿舍拍了一張照片。彷佛有一種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既是感在告訴我,不久之後我將再也不會來到這里。但奇怪的是,這種感覺並不糟糕,似乎還有些許期待。

手中握著的相機,可以算是母親除了照片以外唯一的遺物。父親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人踫過這台相機。在相機的上面刻有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標記——零,覆蓋在零字下方的,是一面透明的鏡子。所以,這個零字看過去像是沒有顏色一樣。從家里直到我抵達學校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它到底意味著什麼,可是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我曾試圖去召喚守護著這台相機的靈,但以失敗結局告終。

我曾想過它會不會就是指學校圖書館里面的那面鏡子,因為那面鏡子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可是我想它似乎並不能和我母親聯系在一起,畢竟我不認為我母親會在二十年前跑到過這里。何況,如果我不能召喚相機中的靈的話,那麼這相機和普通的相機就沒有區別了。

當父親把這台相機交給我時,他大概完全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在那一瞬,我仿佛明白了所有困擾著我問題。只是在那一瞬之後,我腦中便一片空白,完全回想不起所有問題的答案。也許,父親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台相機很可能就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剎那間,我有想要毀掉它的沖動。可是我不知道毀滅它究竟會是怎樣一個結果,因而我遲遲不敢下手。于是我決定回來找水無月流歌問個明白。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里面空無一人。細想了想,今天這個時候並沒有課,可是三個人卻沒有一個人在這里,著實有點令我意外。

目光隨意地在宿舍里掃視著,雖然這些東西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有些東西卻不知不覺間變得那樣陌生。無意中,我的視線落在王雅雯的桌上。在她桌上放置著一個銀色相框,里面嵌著一張相片。那是一張合影,用天倉澪的相機所拍攝的合影,而我在相片里卻看不見她。忽然記起,離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已經快到一個月了。一個月,那是天倉澪告訴我的期限——王雅雯生命的期限。最初剛听天倉澪這樣說的時候,我半信半疑,不相信的成分居多。而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我沒法說服自己去質疑它。而這件事情,我至今沒有告訴過王雅雯哪怕只字片語,我實在沒有辦法想象她在知道這樣的消息以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我不想再失去身邊任何一個人,然而我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阻止它的辦法。不說阻止,即使是延緩我都做不到。難道先前陳晨的悲劇要再次上演嗎?難道我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朋友在我的面前死去而無能為力嗎?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正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宿舍的門被打開了,打開門的人是水無月流歌。她的目光只在我的身上落了一秒鐘,接著便移開了,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見到流歌回來,我忙問道︰「你看見王雅雯了嗎?她現在人在哪?」

流歌慢慢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點點頭道︰「嗯,剛才我們還在一起。現在,大概是去吃飯或者做別的事情了吧,具體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我吱唔了半天,在考慮到底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她。糾結了一會之後,我想眼下也只有流歌能幫我了,何況她同樣也是零相機的擁有者。于是我說道︰「好吧,還是告訴你好了。據說,被零相機拍攝以後卻沒有出現在相片上的人,在一個月之內會死。這是真的嗎?」。

听到我這句話,流歌停下手上的事情,緩緩抬起頭來,說道︰「你是听天倉澪說的嗎?」。

我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這樣的事情對吧?這並不是傳言,而是真的對嗎?也就是說王雅雯已經活不了幾天了嗎?」。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答復,但我已經清楚地知曉了答案。我情緒變得有點激動,不小心就把王雅雯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可是面對我激烈的反應,流歌卻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王雅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除了等待它的來臨以外什麼也做不了。這就是命,不論你怎樣去修正,都只不過是命中注定的一部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我最好的朋友死去,而我放任不管嗎?」。我憤怒地說。

「否則呢?能怎樣?天倉澪曾做過那麼多次的努力只是想為了救回她的姐姐,但結果呢?就不說我的過去了。零相機擁有者的命運就是如此,明知道有人會死亡,但是不論怎樣做都不會改變結果。這就是零的含義,不論你怎麼走,你都在這個數字里,終究會回到原點。」從流歌的眼神里,我看見了滿滿的無奈。

「那如果我把相機毀了會怎樣?一切就可以結束了嗎?」。我舉起桌上的零相機,大聲問。

流歌的眼神里忽然透出一絲意外的目光,然後蹙緊雙眉看著我手中的相機,說道︰「你手上這個是?鏡?你哪來的?」

流歌的話讓我感到很詫異,我忽然不知所措。「怎麼了?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我也大概猜到它是零相機了,它是叫鏡嗎?可是,為什麼你會這麼驚訝?它難道有什麼和其它零相機所不同的地方嗎?如果真的有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

「這麼說的話,我想也沒有必要向你隱瞞了。我們在一年前就得知了鏡出現在中國的消息,為了找尋它的主人,所以天倉澪才到了這里。很快,她發現你是一個擁有靈能的人,但是她一直沒有能在你身上找到有關鏡的信息。因而她決定將紅蝶相機交給你,試圖讓它與鏡相機引起共鳴。」流歌一點一點仔細解釋道。

共鳴嗎?這不禁讓我回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上次回家的時候在家里看到幾個靈的事情,關鍵是那時是我第一次看見了我的母親。我在家里住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看見過靈,直到我拿著零相機回家住的時候才出現這種情況。難道說,這就是流歌所說的共鳴嗎?

「以目前的狀況看,天倉澪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其實每台零相機都有屬于自己唯一的含義,就像它們名字一樣唯一存在。而鏡相機,所代表的含義則是輪回。顧名思義,鏡就是代表鏡子,鏡子的內外有兩個相同的世界。而鏡相機的理念則是,在這個世界上不能存在兩個相同的事物,即存在的唯一性。然而,當另外一個相同的事物被消滅之後,又會出現新的完全相同的兩個事物。同樣,鏡的原則是必須消滅其中一個。這樣的結果就會導致不斷地產生,不斷地消滅,如此輪回循環。」說到這里,流歌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流歌的這番話和當時天倉澪對我說的話不謀而合。「什麼意思?同樣的兩種事物?你是指當我照鏡子時鏡子里所看見的那個自己嗎?可是消滅鏡子中的我就讓它消滅吧,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嗎?」。我迷惑地問道。

「不,那只是最簡單的消滅。我說的是,鏡的含義是唯一存在性。所有非唯一存在的事物都會被消滅,明白嗎?如果還不明白的話,那我就舉個例子。比如說,鏡相機的擁有者只能是一個人,也就是唯一擁有者。如果同時有兩個人同時擁有鏡相機,那麼鏡相機就會消滅其中一個。這種消滅會不停地重復出現。」流歌的表情更加凝重。

什麼?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為什麼我的母親和我的外婆會不明原因的死去。我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是因為鏡相機,鏡相機不再承認她們唯一擁有者的身份,所以把她們都給殺死了。我想母親肯定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于是決定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就把我和關惠美分開。可是,這依然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不管是外婆還是母親為什麼生的都是兩個女兒呢?

我苦思冥想著這個問題的答案。忽然,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它令我感到恐懼。因為是鏡相機的擁有者,所以她產下的孩子會因為鏡相機的緣故而變成兩個。而這兩個孩子,只能有一個是鏡相機的繼承者,所以鏡相機會殺死那個被它認為不是真正繼承者的孩子。因而,外婆和母親必然生下兩名女兒,並且只能存活一個。

等等,這麼說的話,關惠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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