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撐起身子的水柔覺得渾身無力,只好望著那道俊朗的背影悻悻然。視線一轉,恰看到冷無塵眼中來不及收起的同情與玩味兒,她眸光閃動,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自己應該能看清那個大殿中的男子容顏。無力翻轉身子,只好緊緊閉上雙眼……
冷無塵自然看到水柔眼中的嫌惡,頓時愕然,心中苦笑︰這兩人不愧是夫妻,也真該他們有夫妻緣分,瞧瞧,瞧瞧,就連這態度都如出一轍。都是「忘恩負義,用完就扔」的主兒。心中暗自叨咕,他也不多做停留,模了模鼻子,有些訕訕然的向外行去。
一直隱在一旁當啞巴的追風自然將這一切看了個清楚,目睹王爺王妃過河拆橋的行為,他只能在心中對冷大神醫抱起萬分的同情。這堂堂神醫到哪不是人供著,哄著,敬著的啊,就到他們這里被當個阿貓阿狗的隨意呼喚了。雖然心中有些不得勁,追風還是面無表情的迎上冷無塵︰「冷神醫,請開藥!」
一句話差點將冷無塵氣到吐血,生生咽下這口氣,也讓他憋了一半的內傷……算了,不能和他計較,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萬萬不能因為這對夫妻,這樣的主僕將自己氣個好歹,雖然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冷無塵還是難以按捺心頭那股邪火,只好沖著追風陰陰的笑了兩聲,也不答言,徑直走了出去。看到他那樣的笑,追風就知道,自己慘了,到底是自己將人請回來的,這現下這待客……追風後背浸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牙一咬,還是緊追了上去……
臥在床上的水柔直到所有的人都出去,才緩緩睜開雙眼,卻目光迷離,六神無聚,腦海中不斷翻騰著連日來的片段,漸漸的所有的一切都連在一起,條理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不容她逃避,不容她忽視,心間涌起的苦澀酸辣漸漸凝聚成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的刺進她的心窩,讓她瞬間一窒,仿佛看到鮮血奔涌而出……而似乎這樣都不能停止,那刀身帶起滿身的倒刺,狠狠的攪動,刮扯著她的心腑,血肉模糊,直欲將她拖入無間地獄,受盡那種種刑罰,萬劫不復……
春縴端著湯碗進來看到的就是水柔淚流滿面的淒苦模樣,頓時心中一驚,王爺的警告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這位主子現在可是關系全鎮百姓性命的人。能被王爺如此疼寵,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這王妃醒來怎麼還是如此傷心絕望?
莫非王妃心中有了別人?這個念頭一出,春縴自己先嚇了一跳,趕緊搖搖腦袋,將這大不敬的想法忘掉。緊走幾步來到床前,輕聲細語的哄慰水柔︰「王妃可是傷口疼的厲害?奴婢熬了些燕窩粥,您先喝幾口,才好吃藥啊,吃了藥,傷口很快就會愈合……」、
水柔半晌沒有反應,直到春縴擔心的上前推了推她,她才回過神來,眼眸艱澀的轉動,晦暗難辨的流光微轉,半響才認出床前的人是誰,唇角扯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你怎麼來了?我無事了,你回書院吧!」
看著她冷淡不近人情的樣子,春縴咬了咬嘴唇,遲疑片刻終于還是沖口而出︰「王妃怎麼可以如此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前幾日您還在帶領我們抵御敵寇,鼓勵我們要保家衛國,哪怕死也要死得其所。王妃現在又豈能對自己的生命如此兒戲?再說……再說……」
她又開始猶豫了,自己剛剛听到的話,終究是只言片語,王爺雖然那麼說了,但也未必……迎著水柔盈盈的大眼,她思慮再三,終于還是低聲說道︰「就算王妃不顧自己性命,也要顧顧這全鎮百姓的性命啊。豈可因王妃一人而搭上這全鎮人的性命?除去老弱病殘,還有那嗷嗷待哺新出生的嬰孩,他們還不曾看過這美麗的世界,王妃怎麼忍心讓他們就此在……」
水柔疑惑的眨了眨眼,聲音干澀的問道︰「鎮中百姓如何?」
听到這短短的幾個字,春縴的心卻雀躍一跳,王妃終究不是鐵石心腸,擦擦眼角滲出的眼淚,她繼續道︰「奴婢听的,听到王爺在王妃昏迷時……王爺說要全鎮……全鎮的人給王妃……給王妃陪葬!」一句話說下來,春縴只覺汗透重衫,眼前似乎還晃過王爺說這話時那份認真到偏執的猙獰,那冷冷的語調就打在她的心上,讓她絲毫不能懷疑這話的可信度。
看著她淒惶的樣子,水柔微微蹙起眉頭,自己恍惚听到有人這麼說過,但並不真切,難道不是夢嗎?
門邊站著的男子看著春縴手邊不在蒸騰熱氣的粥碗,俊挺的眉梢高高的挑了起來,唇邊帶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語氣慵懶卻不用質疑的說道︰「她沒有听錯!你若有事,全鎮的人都得死!」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春縴瞬間僵直了身子,水柔的視線則順著他的聲音淡淡的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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