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坐在會賓樓雅間的就是這一行四人了。點菜等候的過程中,水柔的眼眸就開始骨碌碌兒的轉了起來,探頭向著樓下坐滿人的大廳打量。這是一座三層小樓,一層是大廳,中間空出一座小戲台,桌椅散放在四周,二層三層是雅間,團團圍繞著小戲台,從哪個角度望出去都能看清台上人的身段唱功。
水柔的心思卻不在這戲台上,借著四處打量的時機,眼神不時向外溜兒,只要一想到街面上五花八門的好吃的,好玩的,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只是天將飯時,身邊這幾位都是身份貴重的人,誰會陪她在街邊一個小攤檔一個小攤檔的逛過去,吃街邊小食兒啊……
風傲天早就看出她坐立難安,心不在焉了,只是眸底微微含了淺笑,看著她渴望又忍耐的樣子就心情舒爽了,難得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真實本性,他貪婪的想要多看一會兒,可又覺得心疼,于是壓低聲音貼近水柔耳邊,輕聲道︰「先嘗嘗這里的飯菜,听說還是不錯的,你若想吃街邊小吃,一會兒我再帶你去!」
听得他應允,水柔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開心的點了點頭,乖巧的坐穩身子等待上菜了。兩人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對面的兩人,風傲軒只是挑起眉梢,眸含戲謔的看了水柔一眼︰「二哥說什麼,逗得二嫂如此開心啊?」
而風清霜則暗皺了眉頭,看著風傲天親昵的攬著水柔肩頭,心底直泛酸泡泡,听聞風傲軒問出了口,她將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只是遞給風傲天一個哀傷的眼神。
水柔在風傲軒問出口的時候就翻了個白眼,此處又沒有外人,她才懶得裝淑女,而且她多少了解這個皇弟的性子,他可不是個守規矩的主兒,再者他也是見過自己「惡形惡狀」的,何苦委屈自己呢?
風傲天只是淡淡睇視了風傲軒一眼,就調轉眼眸向著樓下望去,抿成一抹直線的薄唇告訴他——他是不會理他這麼無聊的!看著自家哥哥絲毫不給面子的行為,風傲軒覺得很「受傷」,一雙大手捧在胸前,「泫然欲泣」的看著就打算「夫唱婦隨」的嫂子控訴︰「二嫂,你可要為小弟說句公道話啊……」
水柔一瞧他那樣子,頓時嫌惡的皺起眉頭,一手捂住嘴巴,一手「轟蒼蠅」般向他揮了揮,身子軟軟的偎進風傲天的懷中,壓低聲音卻剛好能讓對面的兩人听清,小聲的和風傲天抱怨︰「怪不得你的好弟弟到現在還不曾成親,原來是有這嗜好,不過馬馬虎虎也算是長得秀色可餐,只是這妃子就不好挑了,哦……」說著水柔瞪圓了眼楮,有些吃驚的道︰「這閨閣秀質中可沒听說有誰家待嫁女兒,是孔武有力的……」
剩下的聲音就漸漸湮滅在風傲軒怒睜的鳳眼中,水柔怕怕的向風傲天懷中縮了縮,揮舞的小手也收了回來,輕輕拍撫著自己「脆弱」的小心髒,一副「小鳥依人,嬌弱無力」的模樣。這只讓對面恨得牙根癢癢的風傲軒更加恨恨的磨了磨牙。
而風傲天似乎沒有見到自家弟弟那副吃人的表情,只是對依戀的縮進自己懷中的小人兒的主動性覺得很是欣慰,緩緩加重手臂的力度,攬緊了水柔的嬌軀,隨聲應和︰「別人的事,你不需多費心!」
看著自家哥哥明顯偏袒的行為,風傲軒幾欲抓狂,站起身子,手指顫抖著指向這兩人,口中吶吶︰「你們……你們……」迎上二哥遞來的「你待如何?」的眼神,終于沒膽子和二哥叫囂,只好原地轉幾個圈,又憤恨的坐了下來,哼哼兩聲︰「真真不愧是夫妻!我要回宮讓父皇母後評理!」
听著他小孩兒般的言語,水柔嬌嬌得笑彎眉眼,眼中閃過得意,趁著他望過來的時候,還故意丟去兩抹挑釁,這讓原本還有些氣憤的風傲軒頓時哭笑不得,「撲哧」一聲又笑了出來,望向水柔的眸中好感又升了一層。
一直被人忽視的坐在一旁的風清霜有些按耐不住,听著幾人隨意的閑聊,指甲深深的刺進掌心,才將憤恨的情緒遮掩,幾度將眸光轉向門邊,終于外面傳來小二恭謹討好的詢問上菜聲,她備受煎熬的心才稍稍平緩了一些,漫不經意的掃了水柔一眼︰看你得意到幾時!
上菜的同時樓下傳來一聲清脆的雲板聲,金吉班也在此時開鑼等場,優美纏綿的唱腔響起的同時,「轟」的叫好聲與掌聲也響了起來,水柔也好奇的放下筷子,踱到窗前,探頭向外細瞧,華麗的衣飾,優美的詞藻,讓不太懂戲的她,也有些著迷。
在她現身的同時,樓中幾個角落隱藏的人影互相打了個手勢,紛紛輕巧了步伐,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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