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的看著上首那個淡漠渾身透著殺氣的男人,風清霜倒吸了一口涼氣。風傲天晦暗幽深的鳳眸中閃過一絲譏笑,平板的問道︰「你以什麼身份來見朕?是朕沒有冊封的小宮女,還是那個謀逆作亂死有余辜的罪臣之女?不管哪個身份,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那麼稱呼朕?」
風清霜翕合了嘴唇幾次,都發不出一絲聲音,原本充滿水光的大眼,此時只是干涸的茫然的轉動,她不知風傲天怎麼會變得如此絕情,在她心里認為,哪怕她選擇站在福王這邊,那也是親情使然,畢竟父女血脈相連,他頂多就是怨怪她,但不應該如此恨她才對。他一直對她與眾不同不是嗎?
「來人吶,先掌嘴三十!」直到重重的手掌抽上臉頰,劇烈的痛楚襲來,風清霜才回過神來,滿眼痛苦的看著風傲天,不,這不是她的傲天哥哥,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怎麼,想知道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們功敗垂成嗎?朕該好好‘感謝’你們父女,沒有你們喪心病狂,恩將仇報的舉動,朕可能還被你這個虛偽的女人蒙在鼓里,朕也不會如此日日徹夜難眠,愧對水柔!」
幾乎是嘶吼著那一直盤旋在舌尖卻不敢喊出聲的名字,風傲天霍然站起身子,雙手支撐著高大的身軀,身子微微向前傾下,升騰著怒焰的鳳眸充滿猩紅,咬著牙,狠盯著風清霜,一字一句道︰「朕放你出來,不是要你繼續尊榮的活著,朕要你活著受盡百般折磨,萬般痛苦,朕要你將欠水柔的都還回來!」
說完,他一甩袍袖,站直了身子,背對著風清霜,冷漠淡然的說道︰「水柔臨死前,將魔王秘策交給了秦總管,不管你父王準備得多麼充分,都是不可能戰勝禁地的不死之士的。」
「魔王秘策,真的有魔王秘策,不可能,不可能,我在禁地四年多,找了無數地方,根本沒有半片書卷,那地方空曠冷寂的很,根本沒有半張帶著字跡的東西!」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風清霜尖叫了出來,一抬頭,對上風傲天似笑非笑的鳳眸,頓時一驚,知道自己犯了蠢,說了不該說的——她進禁地根本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秘策!
只是此時收聲已經來不及了,于是她懊惱的咬緊嘴唇,垂了頭,心中思量半晌,仍是倔強的抬頭叫道︰「皇上高高在上,自然能為心上人報的放血之仇!只是這血也不是我逼著她蘇水柔放的,要說始作俑者可是皇上!皇上對我一個小女子懲處如此之重,不知對您這麼一個罪魁禍首又該如何?不管如何,我風清霜活得再卑微那也是活著,她蘇水柔名字再尊榮那也是個死人!哈哈哈……」
眼見風傲天半絲情面也不講,風清霜突然有了豁出去的勇氣,嘟囔著被打得鮮血直流的嘴唇,不停的嘲笑譏諷,語調也越來越高,言詞也越來越卑下……
在她提起水柔的時候,風傲天就僵直了身軀,藏在袍袖中的大掌緊緊握在一起,听著她愈發不像話的咒罵,更是微顫了身軀,終于,咆哮著轉過身軀,點指著風清霜狠聲道︰「你想求死,怕是沒那麼容易!來人吶,將這賤人拖出去,斷她兩指,片她身上二十片肉,丟到浣衣局,負責內侍衣物清洗!」
被人識破心思,風清霜頓時一愣,再一听他的吩咐,頓覺頂梁骨走了真魂,嚇得面無人色︰「傲天哥哥,我……我……我無心的,你饒過清兒吧……傲天哥哥!我……我也是……也是水柔姐姐用命救回來的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水柔姐姐的份上,你就饒了清兒了……唔唔……」
「閉嘴!」她不提水柔還好,一提水柔,風傲天就覺得心如刀割,是他瞎了眼,將魚目當珍珠,小心呵護,哄著寵著,到頭來害了水柔一條性命!此時的他哪堪提起水柔,那簡直就是在往他心尖子上捅刀子。
殿中又響起風傲天陰測測的聲音︰「吩咐下去,好好的給我割,好好的給我伺候著,最後朕是要割夠三百六十刀的,這人可千萬不能死,可也不能白白浪費糧食,讓浣衣局的嬤嬤好好辦事,誰出的岔子誰就接著受這凌遲之邢!」
听到吩咐的諸人都不由自由的打了個寒顫,有那膽子稍微大些,偷偷瞄了一眼風傲天,只見他如玉的俊顏已經黑沉如鍋底了,眼中跳躍著嗜血的殘狠。
耳听他絕情狠辣的吩咐,風清霜頓時心如死灰,想也不想的直起身子就向一旁的殿柱撞了過去,身邊的侍衛得了風傲天的警告哪敢有絲毫怠慢,他們可不想無緣無故被牽連,有那身手靈敏的早就撲了過去,一把將風清霜提了起來,手下動作不停,直接將她下頜一擰一摘,連咬舌自盡的機會都沒留下……
風清霜不甘的揮舞手臂,擰動著身子,眼中溢滿哀求恐懼的淚花,到此時她是真的怕了,那淚也不再是做戲,口中嗚嗚的被人拖向殿門邊。一聲冷漠的男子聲音飄進她的耳中︰「她那傷口本就不能愈合,為何你卻每日都要割她兩刀?若非如此,她又豈會……」剩下的話被凌冽的寒風吹散……
回身看著恢復空寂安靜的大殿,風傲天緩緩坐在龍案前,雙手珍視的撫過案上一本再也平凡不過的書冊,眼中急痛寂寥的神色愈發沉郁。路公~公一瘸一拐的走進大殿,看著明亮的燈火下,那充滿悔恨痛悔的容顏,心中涌起一陣苦澀,不由出聲勸道︰「時候不早了,皇上還是早早安置了吧!明兒早還要上朝呢。您就是鐵打的身子,這一天天睡不到兩個時辰,也熬不住啊……」
沒理會路公~公的勸解,風傲天淡聲喚道︰「秦總管!」隨著聲音,一道身影閃現在他面前。「請君上吩咐!」秦總管在風傲天登基的時候就重新擔起了暗衛的職責。只是主僕二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稱呼。
跟在風傲天身邊,秦總管也是日日看著他苦行般的懲罰自己,對那人的思念讓他每時每刻不痛悔著折磨自己。
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讓秦總管一怔,一股酸澀直沖這殺人也不曾手軟的鼻管。「王妃沒的那日,你一直都陪在她身邊嗎?她都說了什麼?可有什麼話留給爺?」
「爺~~~」秦總管口中苦澀,踏前一步︰「王妃那日的情形,奴才都跟爺說了許多遍了,您別這樣,王妃在天有靈,知道您這麼自苦,也會心疼的。」
看著風傲天疲累的揮了揮手,下面要勸慰的話又噎在嗓子處,秦總管無奈的回道︰「啟稟爺,那日王妃走的很安詳,她說她不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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