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文景發出請帖,當然不會有人不給面子,無論是真的敬佩他這個人也好,還是畏懼他的身份也罷,反正第二日文武百官是一個沒落下。
主人家卻是只有尉遲文景和尉遲妍姍父女倆出了面,與文武百官敬酒周旋。
幾杯酒喝下來,右相陸濤終是忍不住問道︰「為何不見將軍的姨娘和其他兒女?」
熱鬧的氣氛驟然有些凝固,眾人看向陸濤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古怪不解,卻听尉遲妍姍無謂地笑道︰
「右相大人請誤見怪,姨娘和涵箏妹妹還有我那三弟身體有所不適所以未能出席••••••」
母子三人同時病倒?當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尉遲妍姍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倒是讓人覺得更加古怪了起來。
本來出了那麼大的事,身為當事人和其母,尉遲涵箏和秦柔兩人經不住打擊病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現在,眾人卻是莫名的有些懷疑了。
難不成是尉遲大將軍盛怒之下處置了尉遲涵箏,連帶其母和弟弟也跟著遭殃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陸濤的臉色不由有些難看了起來,隱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冥王駕到!」
一聲高唱傳來,眾人均是一驚。
直到那抹風華絕代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方才反應過來,連忙齊齊恭敬道︰「參見冥王!」
「免禮。」冷漠的聲音似一縷冬日里的寒風吹如眾人心底,「孤王沒打擾到諸位的雅興吧?」
「沒有沒有••••••」
「冥王言重了!」
眾人七嘴八舌道,掐媚、畏懼等神色畢露無遺。
「冥王肯賞臉駕臨寒舍,寒舍當真是蓬蓽生輝。」乍見皇甫雨澤,尉遲文景的臉色卻是漆黑一片,直到身旁尉遲妍姍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方才黑著臉隨口恭維了兩句。
「冥王請上座。」
皇甫雨澤被尉遲文景的黑臉鬧得有些模不著頭腦,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惹這位準岳父不高興了。
不過他倒也沒多想什麼,他皇甫雨澤何曾在意過他人的看法和目光?只除了她••••••
對上她溫柔似水的目光,皇甫雨澤頓覺浸泡在了溫泉中似的,通身上下舒暢無比。
兩人目光交匯,絲絲縷縷繾婘交纏,斬不斷,理還亂。
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皇甫雨澤優雅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朝身後的影揮了揮手淡淡道︰「這是孤王的小小心意,請尉遲大將軍笑納。」
影適時走上前,將手中的小箱子打開,兩個精致的酒壇子赫然呈現在眾人眼前。
只听影解釋道︰「此乃咱們封地的特產--瑤台,此次我王來京僅帶了三壇,一壇已經開封,現只剩了這兩壇,還望尉遲將軍勿嫌禮薄。」
「不薄!不薄!」一听「瑤台」兩個字,尉遲文景頓時兩眼放光,很饑渴似的看著那兩壇酒。
眾所周知,一代戰神不愛金銀美人,卻獨愛一口美酒,甚至頓頓離不得,簡直就可以說是愛酒成痴!
而這瑤台,更是酒中極品,他這般愛酒成痴之人如何能抵擋得了這般誘惑?
奈何這瑤台每年產量甚少,就算是憑著他這般身份地位,想要弄上兩壇也得花上萬金,且有時還不是有錢有權就能弄得到的。
皇甫雨澤卻這般花心思投其所好,不得不讓人懷疑,他似有刻意討好之嫌吶。
想到他們倆的「關系」,眾人便也了然了,敢情這是為了美人兒啊••••••
一時間,眾人看向皇甫雨澤和尉遲妍姍的目光中就不由帶上了些許曖昧的色彩。
尉遲妍姍小臉微紅,杏面桃腮比花嬌,直看得在場一些男子臉紅心跳痴迷不已。
皇甫雨澤俊臉一黑,冷氣不要命的「嗖嗖」往外放,陰冷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凌遲著那些為美人傾倒之人。
察覺到那股駭人的殺氣,眾人哪里還能不明白是為何?
沖冠一怒為紅顏唄!
心肝兒那麼一顫,連連擦拭著額上的冷汗,停留在尉遲妍姍身上的目光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了回去。
皇甫雨澤這才滿意地收斂了殺氣,「惡狠狠」地瞪了眼尉遲妍姍以示警告,不料美人卻笑得更加歡愉了。
瞥了眼身旁抱著兩壇酒痴痴傻笑的父親,尉遲妍姍萬分無奈地笑了笑,扯著他的袖子輕喚道︰「爹。」
「怎麼了珊兒?」尉遲文景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尉遲妍姍見狀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敢情這是瞬間就忘了自己身處何地有何事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沖他使了個眼神示意看看下首,尉遲文景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道︰「對不住諸位了,大家也都知道,我也就好這口••••••」
眾人均表示理解善意地笑了笑,縱使有其他想法也只能埋在心底。
本就手持金龍權杖地位卓越,現在他的女兒又深得冥王歡心••••••
不過不得不說,皇甫雨澤這招投其所好倒是物有所值了,只見開始還黑著臉的尉遲文景竟是對他露出了一抹微笑,「多謝冥王。」
語氣雖說不上有多親近溫和,但卻也比之前黑著臉的模樣好了很多了,顯然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啊。
「尉遲大將軍不必客氣,若是尉遲大將軍喜歡,改日孤王再命人從封地運幾壇來。」
一听這話,尉遲文景頓時就笑開了花,當即舉起酒杯與其暢飲了三杯。
這女婿,真是越看越順眼吶••••••
感覺到其他人的局促,皇甫雨澤微微緩和了語氣淡淡道︰「諸位隨意,不必拘束,孤王不過是來湊湊熱鬧,你們當孤王不存在就好,該如何便如何。」
眾人聞言均是苦笑不已,他們也想當他不存在啊,可關鍵是他們辦不到啊!
就算他們是瞎子,可那般足以叫任何人臣服的王者之氣也不容忽視啊!
最終,在尉遲文景和尉遲妍姍,以及一眾美人載歌載舞的努力下,熱鬧的氣氛總算是逐漸回籠了。
酒過三巡,不少人都微微有些紅了臉,借著酒意,均是放開了不少。
「右相大人,我們姨娘請您過去一趟,有要事相商。」一將軍府侍女打扮的丫頭,在為陸濤斟酒時不動聲色地悄聲道。
陸濤頓時眸光一凝,銳利的眸光射在那名侍女的身上,卻在看到那侍女袖口中的一支金釵時遲疑了。
沉思了半晌,陸濤終是輕輕點了點頭,尿遁隨那侍女朝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