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是京城有名的頂級私人會所,據說會所上方龍飛鳳舞的倆字兒是當代頂負盛名的大書法家張之謙所寫。
要知道,就張之謙三字兒隨便往一張宣紙上面一蓋上,那張宣紙即便寫一個‘傻’字都會被上流社會的富豪們爭搶出高價買回家供著。
他們要的不是藝術不藝術,只是那串值得炫耀的數字,雖然有些諷刺但卻毫不夸張。
所以,就奔著這倆字兒,這會所也夠檔次了。更何況這會所乃是號稱萬花叢中過不沾一片葉的安家大少安祁業所開,自然而然的有交情的、沒交情來攀交情的,只要是在這京城上流社會圈子里頭有頭有臉有地位的各家公子哥們兒無不趨之若鶩。
久而久之,浮沉便成了京城有名的銷金窟,奢華代名詞兒。
月華初上,夜幕漸漸一寸寸吞噬起整個繁華的城市,天空中半圓的月亮散發著淡淡的光華混著點亮整個城市的閃爍霓虹,形成一條條光帶,說不出的朦朧美感。
自從浮沉開起,每年的今天都會停業一天,說起來也算不上停業,只能說是被包場。
整個京城能包下浮沉一天的真說起來還真沒幾個,倒不是出不起價錢,畢竟這京城里頭別的不多有錢人一抓一大把。只是他安祁業也不是個缺錢的主兒,當初開浮沉也只是為了以後哥們兒幾個有個喝酒瀟灑的地兒,倒真沒多想去賺大錢。
所以能包下場子的絕對是他安祁業看重的鐵哥們兒,雖然這包場的主角齊子佳不算是他哥們兒,但誰叫她是齊家小公主呢?雖然他打心眼兒是希望曾經的那位小霸王在這兒舉辦生日宴會…。
在浮沉舉辦的生日party主要是請一些年輕朋友,大家一起玩玩兒。要是幾家的大家長們出現在這兒估計沒幾個小的們能正常笑出來,而大家長們尤其是幾個老爺子對浮沉終究是批判多過贊譽,奢靡敗家是給這兒的定位。為這個開始兩年安祁業沒少挨批斗和教育。
安祁業同賀淳西到浮沉的時候,宴會廳里面已經熱鬧起來了,該來的差不多都來了。
見著賀淳西,里頭先是靜了片刻繼而爆發了熱烈的掌聲,不過某人並不是很領情,蹙了蹙眉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挨著毛達和齊風華坐下了。
那些個平日里一些廝混的公子哥也識趣的沒去搭訕,圈子里頭的人都清楚今天絕對別去惹賀太子。
這是浮沉最豪華的宴會廳,所有桌椅均是小葉紫檀木所制,一些裝飾擺設更不用說,無不是價值不可估量的古董。而最出彩的乃是宴會廳頂部,出自頂級大和繪師之手的亮彩浮世繪美人圖壁畫,各式柔美動人的女子奇妙的被描繪在整個宴會大廳的頂部而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混亂不清,即便是女人看著也只會覺得賞心悅目。一盞盞精致華美的水晶宮燈猶如那些美人兒手中提著一般由頂部一根長長的彩貝拉索維系著,宮燈邊緣一圈圈的流蘇流光溢彩,將整個大燈照耀的雪白一片。
齊子佳站在宴會廳的隔間包廂里頭,一群裝扮的光鮮亮麗的上流名媛圍繞在她身畔,頗有眾星拱月之意。
恭維祝福的話听了一遍又一遍,她只是維持著淡淡的微笑直到有人進來說賀少到了,嫣紅如海棠般的唇瓣才揚起一抹嬌艷的笑容。齊子佳走出包廂便瞧見了那個慵懶的倚坐著的男子,一雙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詭異的精光。
宴會開始之際,齊子佳直接拎起一瓶52°茅台酒直奔賀淳西的位置,她今天穿著一襲玫瑰色旗袍,一朵朵嬌艷瑰麗的玫瑰在她的身上風華怒放,正色的旗袍襯著她的肌膚雪白剔透,更勾勒出來她傲人的身段。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輕輕倚靠著小葉紫檀木的圓形餐桌邊緣,她優雅的拿起賀淳西面前的酒杯,緩緩倒滿一杯白酒,緊接著給自己同樣倒滿了。
「今天是賀少第一次參加我的生日宴會,說起來我真的很激動。這麼多年也許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的,所以賀少一直都不給面子賞光…不多說,總之,我先干為敬。」說著,齊子佳仰頭一口喝掉了一整杯白酒。立即有叫好聲響起。
「嘁…。」賀淳西撇撇嘴,仿佛沒有看見似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頓時廳內靜了下來,多數人都對賀大少的做法表示了不贊同,但卻沒人敢說什麼。
「淳西別玩兒了,來都來了,就喝一杯吧!」一旁的毛達用手肘搗了搗賀淳西輕聲說道。
齊子佳並沒有委屈的哭泣或是怎樣,淡淡一笑,她再度為自己倒滿一杯酒,舉起酒杯對著賀淳西說︰「我先干為敬。」
仰頭又是一杯,喝完她將酒杯凌空反扣過來示意真的喝完了,一滴不剩。
連續喝了幾杯酒,一瓶茅台已然見底,齊子佳白皙的臉龐微微泛紅卻是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她轉身朝著眾人說道︰「大家別光看著我喝啊,都喝起來吧,別急啊,我敬完賀大少就轉著圈每人敬一杯,誰都別想跑啊!」
听她這麼說,在座的都附和著同情著應和著,有耐不住的終究還是吆喝的催促賀淳西喝酒,仗著有些交情家里頭又有些勢力地位的因而膽兒肥的嚷嚷著︰「賀少不是像個娘們兒似地不會喝酒吧?或者有什麼隱疾,說出來听听哥們兒幫你想想辦法唄。」
賀淳西最討厭什麼?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女人!這人話一出口,坐在他身邊的毛達猛地站起來︰「說什麼呢?張著大嘴叉子就亂嚷嚷的,要喝小爺跟你喝,喝死你個小王八蛋。」
齊風華看著賀淳西正準備說些什麼被安祁業拉住,後者搖了搖頭讓他別插手再等等。
之前齊家小丫頭片子拿著他的艷照讓他把淳西弄到宴會上來的時候說就算他把淳西綁回來都可以,只要他到場任務就完成了。既然她這麼自信滿滿能搞定,他又擔心什麼?他不認為齊子佳是個自大沒腦子的傻姑娘,反而在他看來這個女孩兒的精明是少有的,不然怎麼會搞到他的那些果照?
他們的恩怨自然由他們自己解決才是最好最徹底的。
一瓶茅台完全喝完的時候,齊子佳腦袋有些暈乎,但還不至于醉倒,這些年其他不說酒量那可謂是蒸蒸日上。
一雙白皙縴細的手捏起賀淳西面前的酒杯,齊子佳捏著酒杯傾身湊近賀淳西,賀淳西也沒有退開,只斜睨了她一眼。
「呵呵…我只說一句,你听好了。」齊子佳輕笑著低語,「我知道齊風瑤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