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枝!你出來!你這個jian人!你到底是蘇旭的什麼人?為什麼與我過不去?!」
「柳飛曼,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枝兒今天可是幫了你,你不但不感激,怎麼反而像瘋狗一樣在這里亂咬呢?」姚小寶氣不過,站了出來。
「沒什麼的,小寶哥你不用管她!既然她這麼不要臉,那就讓她盡管嚷嚷好了!讓全院子的人都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不要臉的人!」柳飛枝依然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著女乃女乃做的油炸麻雀,對柳飛曼不屑一顧。
「jian人!我和蘇旭的事情管你什麼事?!要你來裝什麼好人?!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得到蘇旭了嗎?做夢吧你!蘇旭是城里人,你是鄉里人,他如果不要我,也不會要你的!你就是用臉作貼上去,也沒用!」
「柳飛曼,你不要太過分啊!」姚小寶握不禁緊了拳頭。
「我怎麼過分了?啊?我罵柳飛枝那個人jian要你來接什麼嘴啊姚小寶?你又是柳飛枝的什麼人?是她的男人嗎?啊?你有本事你說啊?」柳飛曼見姚小寶三番兩次地來阻止自己,她像瘋狗地撲了上去,一邊撕扯著姚小寶的衣服,一邊推搡著!
柳飛枝在竭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拿著筷子的手在不住地顫抖!蘇旭猛地站了起來,想要沖出去,被劉東給制止了!
「柳四小姐,我是省報的記者劉東,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的尊容給拍下來呀,讓全省的革命群眾都知道你柳飛枝是一個怎樣的潑婦?!」劉東拿著相機走到門前,在柳飛曼的面前比試了兩下。
「你還要不要臉啊?!」二姐柳飛容和三姐柳飛舞走了過來將柳飛曼硬是給拖了回去!
「蠢貨!」姚杜鵑看到柳飛曼,臉都氣白了,失望地罵了一句!
「我是蠢貨怎麼啦?那還不是你這個蠢娘養的?!」柳飛曼惱羞成怒,沖著姚杜鵑嚷道。
「啪!」姚杜鵑氣得不行,揮手就一巴掌打去!
「好!我就知道你們都看我不順眼!我根本就不想回這個家,我走好了!」柳飛曼捂著自己的臉跑了出去……
當姚小寶和劉東回到桌子旁時,蘇旭再次愧疚地看著柳飛枝︰「枝兒,是我連累你了,對不起!」
過去,柳飛枝在蘇旭的眼里只是一個單純靜美的孩子,現在,她所表現出來的智慧和膽略也不得不讓他刮目相看!蘇旭的心再一次萌動著一種溫暖!只是此刻,他還沒有意思到自己以後的命運都會跟這個女孩連在一起,更沒有想到自己會深深地愛上這個女孩,並為失去她而痛悔一生!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你又沒做錯什麼!」柳飛枝笑了一下,不敢與蘇旭的目光對視。
「你們兩位就不要客氣了!不然就顯得我和這位小寶兄成了多余的人了!」劉東笑道。
「不,你們都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你們,我這次恐怕真的要栽倒在這姚家院子里了!」蘇旭放下筷子,看著一桌子的各色香味的麻雀,突然說道︰「今天是我的重生,怎能沒有酒?!小寶你去代銷店買兩瓶白酒來,我要喝酒!」
「好!我去拿酒來!」
小寶跑去代銷店拿來了兩瓶大曲來,三個男人倒了來,一杯一杯地喝起來。
「來,兄弟們,喝酒!謝謝你們今天救了我!我先干為敬!」蘇旭從未有過的激動!
……
「這第五杯酒我要敬枝兒!枝兒,在這姚家院子里,你是我第一個朋友,你讓我灰暗的日子有了一絲清明!沒有你,我真不知道在這姚家院子的每一天該如何度過?!三年了,你們不知道,這種日子,有多麼難熬啊!」
「蘇旭,你已經醉了!別喝了!」柳飛枝不安地看著蘇旭。
「不,我要喝!酒是個好東西,有時它能夠讓你忘了所有的煩惱!能夠忘了煩惱,多好啊!只是這煩惱是何其多啊!你讓我喝吧,就是暫時麻醉一下自己也好啊!」
蘇旭將一杯酒喝下,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已經有些醉眼朦朧了︰
「枝兒,我還得再敬你!今天你又救了我,你是個好女孩!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幫我,溫暖我!而不像別的女孩一樣,只想到要如何傷我,害我!你真的是個好女孩,我感謝你!再干一杯!」
「蘇旭,你醉了!別喝了!」柳飛枝想要去奪蘇旭的酒杯,但沒有成功。
「我還沒有敬、敬女乃女乃呢!」蘇旭又倒滿了自己的酒杯,身體搖晃地站了起來︰「這第八杯酒我要敬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感謝你老人家照顧我,給了我家的感覺!只要一看到您老人家我就想起了我的女乃女乃!她老人家現在正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呆在那座城市里呢!」
說到這里,蘇旭突然撲在桌子上失聲痛哭起來;
「女乃女乃!旭兒從小就不在您的身邊,現在旭兒想到您身邊來照顧您,卻又被下放到了外地!旭兒不孝!旭兒對不起女乃女乃!但旭兒想您啦!旭兒只想得到女乃女乃的認可,只想做您疼愛的孫子,您知道嗎?您想旭兒了嗎,女乃女乃……」
「小寶哥,蘇旭醉了,將他扶到床上去休息一下吧!」
蘇旭被扶到了床上,小寶和劉東也先後離去。柳飛枝坐在床邊,靜靜地注視著在睡夢中還蹙著眉頭的蘇旭,伸手輕輕地撫模他的眉間,想撫平他的憂傷和難過︰蘇旭過去從不在人前流露自己的心思,除了眉間的一絲憂郁,他總給人一種冷漠和疏遠,從不讓人靠近!今天一定是到了傷心處,才有了這般的落寞和感傷!
你的心靈深處究竟還有多少憂傷呢?你告訴我好嗎?我要如何才能幫助你呢?要如何才能讓你快樂起來呢?但不管遇到什麼,請都不要怕,不要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會盡自己的力量幫助你的,我要讓你快樂……
在劉東的宣傳報道下,柳飛枝成為了「學雷鋒舍己救人英雄」,在各個學校之間巡回演講;蘇旭也因「舍己救人」成為了「上山下鄉知識青年學習的榜樣」,在各個鄉做報告。他們成了時代的楷模,佩戴大紅花,每到一地,掌聲雷動,風雲一時。
當柳飛枝以最後一場精彩演講結束自己的高中學業時,她被請到了公社書記的辦公室︰「柳飛枝,你是全省的‘舍己救人英雄’,是大家學習的榜樣,也是我們公社的驕傲!現在你高中畢業了,公社研究決定︰保送你去大學學習!這是兩張表格,你填好了我們報上去就行了!」
「啊?李書記,這是真的嗎?」
柳飛枝有一種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炸得暈乎乎的感覺!她這麼一個貧苦的孩子也能上大學?!這實在太讓人驚喜了!驚喜之余,柳飛枝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蘇旭︰
「是不是只要是學習榜樣就都能推薦上工農兵大學呀?!那我們大隊的蘇旭這次是不是也能上大學呀?!他可是我們省‘上山下山知識青年學習的榜樣’啊!」柳飛枝馬上對書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