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媽!旭兒可是受害者!那遭流產的可是您的曾孫!而那個凶手現在可就坐在您的身邊!您老難道就這麼姑息遷就,不聞不問嗎?!」
趙允允的話一說完,全場一下子沉寂了下來,沒有一絲的聲音,所有人的眼楮都看著蘇老太太的表情!但蘇老太太依然沒有任何地反應!
黃美娟不安地看著趙允允,示意她不要再說了。但趙允允此刻正悲憤難平,無能制止︰
「媽!您就是不認我這個兒媳婦,但您不能不管您的曾孫啊!不能讓人就這樣隨便就可以傷了害您的曾孫啊!您要為您的曾孫報仇啊!」
趙允允邊嚷著邊撲了過來,直接就在蘇老太太的面前跪了下來!
「媽!您不要這樣好不好?!」蘇旭想拉起趙允允,但趙允允已經決定殊死一搏!
「美娟!」蘇老太太終于站了起來,對黃美娟說道︰「這個地方不干淨!怎麼總有個蒼蠅在這里嗡嗡亂叫?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黃美娟趕緊上前攙扶著老太太︰「老太太別生氣,趙姐她也是在為孫子痛惜!其實現在我們的心情都不好受!」
「事情的真相還沒弄清楚呢,在這里大喊大叫成什麼體統?就是一個缺少教養的東西!眼不見心不煩,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老太太執意要走,黃美娟只好將她扶到李金蓮醫生的辦公室,在這里面等候。而李金蓮正在對晶晶進行急救。
看到老太太居然把自己看成了一個嗡嗡亂叫的蒼蠅那般地厭惡,趙允允氣得一時氣差,暈了過去!
「媽!媽!您怎麼了媽?!」蘇旭將趙允允抱起坐在了長椅上,掐著她的人中焦急地叫著!
顏晶晶終于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姐姐?!」顏慶慶立即奔了上來!
「晶晶,我是蘇旭!我是蘇旭!你怎麼樣了?」蘇旭也撲了上去。
听到喊聲,黃美娟和蘇老太太也走了出來,來到顏晶晶的面前!
「她還沒醒!剛做了引流手術,孩子沒保住!」李醫生十分冷靜地對黃美娟說道!
「我可憐的孩子!」趙允允一听立即又叫了起來!
黃美娟也哽咽了起來!
顏慶慶听了醫生的話後,則瞪著一雙血紅的眼楮轉頭死死地盯著柳飛枝!
顏晶晶被推進了特護病房,她還沒醒,大家都擁進病房去看望她,只有柳飛枝站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情忐忑,似在等待著新一輪的審判。
「枝兒,沒事!你別擔心!」偉奇很快從病房里走出來陪在她的身邊。
黃美娟抹著淚悄悄地走了出來,她來到婦產科主任李金蓮醫生的辦公室,詢問著有關情況。這位李金蓮醫生就是她的昔日同窗好友。
「金蓮,你如實告訴我,晶晶這次流產是不是外力因素引起的?這對她身體的恢復和今後懷孕是否會有影響?」
「你別太擔心!我覺得晶晶早點做了引流手術是件好事!她今天上午來我這里做個檢查,我就要她早做手術,她還年輕,完全可以再懷一個健康的寶寶的!」李金蓮似乎說得很清楚。
「此話怎講?」黃美娟卻有點不明所理!
「晶晶的這次懷的毛毛先天發育不足,且早就有了流產的跡象,來醫院引流是遲早的事!既然這樣,不如乘早做手術,這樣也有利于大人的身體恢復!造成這次流產,外力只是一個誘因,主要原因還是胚胎自身早已經出現流產的跡象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金蓮,你必須得對自己的話負責任的!」黃美娟似乎對李金蓮的描述十分不滿!
「美娟你今天是怎麼了?我當然會為自己的話負責的!正是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我才這麼實事求是地告訴你實情的!怎麼?連我也不相信?!」李金蓮對黃美娟的態度也很不滿!
「不是!不是這樣的金蓮!對不起,這個事情太讓人感到意外了!這個死妮子,事先竟然沒有告訴我!」黃美娟不停地在李金蓮的面前走動著!情緒很是激動!「金蓮,有個事情我想請求你!」
「你說!」
「請你不要把晶晶流產的真實原因再告訴第三個人!替我保守這個秘密,行嗎?!」黃美娟殷切地看著李金蓮。
「好吧,我答應你!」李金蓮盡管心里有疑問,但還是不想讓作為自己好友的這位省長夫人失望!
「好,謝謝你!」黃美娟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將門打開準備出去,黃美娟赫然發現︰蘇老太太正背對著站在醫生辦公室的門前,瘦瘦的身子是那麼地挺拔!
「老太太,您?!」黃美娟心一驚,趕緊上前扶住了老太太!
蘇老太太撫著黃美娟的手,回過頭來對她淡然一笑,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感覺!這讓黃美娟的心一陣陣發涼!
「老太太,我……」
「什麼都不用說了,孩子!我已經都知道了!」老太太輕輕地拍著黃美娟的手,是那麼地神定氣閑!
這非常平靜地一句話卻讓黃美娟的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在心里暗暗叫苦!她這才發現,自己煞費苦心地將老太太請來這里,實在是棋錯一著啊!這哪里是一個年邁的老太太,簡直就是一個人精!
來到病房,顏晶晶已經醒了,她正在悲傷地大叫,讓所有人都知道柳飛枝是殺害了她的孩子的凶手,她要報仇!
「媽!媽!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了!是柳飛枝殺了我的孩子!您要為我的孩子報仇啊!」顏晶晶拉著趙允允的手不放,無比淒然地叫著!
「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害人精的!」趙允允一邊安慰著顏晶晶,一邊仇視地看著門外的柳飛枝。
「姐姐!你別難過,要養好身子,弟弟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顏慶慶的眼楮正充著血,如一頭嗜血的豹子,隨時都要咬向某一個人!
黃美娟扶著蘇老太太進來了,病房里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
但這種安靜只是一瞬。
當顏晶晶一眼看到了蘇老太太,她先是一愣,繼而更是眼淚雙流,哭得好不哀傷︰「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被人殺害了!女乃女乃,您要為我做主啊!」
(二)
「好了,孩子,別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蘇老太太來到顏晶晶的面前,伸手握著了她的一只小手,滿面慈愛地看著她︰「事情的經過我都已經知道了!美娟,你說呢?」
蘇老太太說著,又回頭看了看黃美娟!黃美娟有點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知道胡亂地點頭。這讓顏晶晶心里一個咯 ,頓時有些心虛起來。
蘇老太太也不介意,繼續對顏晶晶說道︰
「女乃女乃這個時候來看你,就是要告訴你︰這個孩子沒了沒關系,你們還年輕,還會有更健康的寶寶的!要好好休息,少胡思亂想,等把身體養好了,就與旭兒一起回來看女乃女乃吧!」
蘇老太太的話如同一劑強心劑,霎啦讓周圍人的心安定了不少。蘇旭頓時喜不自禁︰
「晶晶,你听到了嗎?女乃女乃讓我們回家看望她老人家呢!」
顏晶晶自然是听到的了!她心一暖,頓時涌上無數地激動和自得的情緒來,一時無法形容!
她與蘇旭結婚以來,一直就被老太太拒絕見面,更沒有得到她的任何祝福;這次老太太要她與蘇旭一起回家去,就是已經認可了她這個孫媳婦了!這自然是她一直最期待的一件事情!也是一件打敗了柳飛枝的實質性的勝利!
所以她在心里暗自得意!
但表面上,她還是那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抹著淚輕聲說道︰「好的,我一定听女乃女乃的話,早日養好身體,回去看女乃女乃!」
「好孩子!那就這樣吧,女乃女乃出來很長時間了,也得回去了!」這時,蘇老太太站來起來,向門邊喊道︰「奇兒,你過來陪女乃女乃回去吧,把枝兒姑娘也叫上,她在這里算什麼事兒?這個孩子也夠可憐的了,我們順便把她送回去吧!」
「好呢,女乃女乃!就按您說的辦!」蘇姚偉奇趕緊過來扶著女乃女乃,帶著枝兒一起離開了!
「媽!就這樣讓柳飛枝那個女人走了?!」顏慶慶呼地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追去!
「顏慶慶你給我站住!」黃美娟立即呵斥道,將顏慶慶定格在了病房內!「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誰也不準再提起!」
「媽!」顏慶慶還想掙扎,但看到了黃美娟臉上的神態,就沒敢再放肆,但在心里更堅定了他自己的主意。
趙允允莫名其妙地看著黃美娟臉上的凝重,她不明所以,但看到老太太認可了顏晶晶這個孫媳婦的身份,她還是很高興的,心里只有羨慕的份!這是她求了三十年而不得的東西!有了這項東西,似乎沒有了一個孫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
「晶晶,你這是因禍得福啊!這老太太這一下怎麼就開竅了呢?!」
顏晶晶正在心里苦思冥想︰這老太太說事情的經過她都知道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她知道了自己流產的真正的原因?!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但這次沒能夠將柳飛枝打入死地,還是令顏晶晶感到有些氣惱!看來老太太對柳飛枝還是心懷惻隱之心,說明柳飛枝在老太太的心里還是有一定位置的,那麼,打擊柳飛枝就變成了一項長期而艱巨的任務了,她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只有黃美娟心里是最清楚的︰老太太這次之所以能夠這樣對晶晶,其實是在保護柳飛枝!一則,老太太這樣是給了她黃美娟足夠的面子,並沒有戳穿她的心思;二則,也是給了晶晶一次寬容的機會,讓她自己能夠明白事理,見好就收。老太太做事,總是在不動聲色中,就將她人精心設計的局面化為無形,誰也逃不過她的眸光!這就是年逾古稀的老太太的真正面目!
雖然讓晶晶回到蘇家也是她一直在努力的,但今天的這種結果還是讓黃美娟覺得多少有些沮喪!讓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並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
都是顏晶晶這個傻妮子,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連她這個母親都加以隱滿,被蒙在鼓里,這才陷入了這麼被動的局面!
「好了,你們都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與晶晶講!」黃美娟下起了逐客令!
其他人都不能違抗,紛紛走出了病房……
蘇姚偉奇扶著女乃女乃走進了電梯,當電梯門剛關上時,他突然將老太太擁進了懷里︰「女乃女乃,奇兒最愛您了!奇兒覺得,女乃女乃是這世上最可愛的人了!」
「什麼時候學會貧嘴了?」老太太嗔怪地看了偉奇一眼,眼神同時從柳飛枝的臉上掃了過去。「嘴巴這麼甜,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啊?我告訴你,女乃女乃的原則是不會變的,不要以為在女乃女乃面前裝親熱,女乃女乃就會因此有什麼改變!」
「我不用女乃女乃有什麼改變!奇兒只知道女乃女乃是這世上最偉大最有智慧最有愛心的女乃女乃了!只知道女乃女乃是奇兒最愛的人了!」蘇姚偉奇將頭歪在了女乃女乃的肩上,還像小時那個依戀著女乃女乃的孩子,在女乃女乃的懷里撒嬌!
蘇姚偉奇當然知道女乃女乃今天的做法︰名義上看似關心和接受了顏晶晶,實質上是保護了枝兒!是讓顏家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再傷害和為難枝兒!
「行了,你也不用再恭維我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罷了!」老太太寵溺地拍了拍偉奇的臉。
偉奇知道女乃女乃是為了保護她,柳飛枝又豈會不知?!所以她也想象偉奇一樣去擁抱老太太,只是她不敢而已!
「女乃女乃,謝謝您!」柳飛枝滿懷感激道。
老太太看著枝兒,嘆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說︰「你是個好女孩,女乃女乃很心疼你!善良本是一個很好的品質,但你也要學會怎樣保護自己!因為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會有人在身邊保護你的!明白嗎?」
「我知道了,女乃女乃!枝兒再次謝謝您!」柳飛枝的感激是由衷的!
女乃女乃點點頭。
三人走出電梯,將老太太送回家,老太太在進屋之前將偉奇拉到了一邊,嚴肅地說道︰
「一會兒你送我回家後再將枝兒送回去,但記住,這是最後一次!女乃女乃不想再看到你跟枝兒姑娘在一起!」
(三)
「這是為什麼?女乃女乃?您不是很喜歡枝兒的嘛?!」蘇姚偉奇很是吃了一驚!
「不錯,我是喜歡這個女孩!但我不能讓你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在女乃女乃的心里,沒有誰比你更讓女乃女乃心疼的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老太太一點也沒有商量的余地。「你想啊,她是個剛剛被你親弟弟拋棄的女人,你與她走得這麼近,別人會怎麼看你?!還有,她現在雖然與旭兒分手了,但他們畢竟相愛了十年!十年啊,你以為這種感情就能夠一下斷得干淨的?!到時他們藕斷絲連,當斷不斷,那受傷害的人不就是你?!我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在這件事上,你一定要听女乃女乃的!」
「不,女乃女乃,枝兒不是那樣的人!其它任何事情奇兒都願意听女乃女乃的,唯獨這件事情,請恕奇兒不能從命!」蘇姚偉奇正堅定地說著,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哪位?小寶?出什麼事了?什麼?好,我馬上過來,你在綠島咖啡廳等我!」
蘇姚偉奇收好手機,急切地扶著女乃女乃上車︰「女乃女乃,先不說了!我馬上送您回家,我還有事必須去處理!」
又對枝兒喊道︰「枝兒,上車!」
「什麼事?能夠告訴女乃女乃嗎?」老太太關心地問道。
「等奇兒將這個事情處理完成了再告訴女乃女乃吧!奇兒辦事,女乃女乃就放心好了!」
柳飛枝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她也不便于問,只是默默地挽著老太太坐到後座上,直到將老太太送回家。
「偉奇,沒什麼事吧?」將老太太送回家後,飛枝還是禁不住心里的疑問,問道。
「沒事!」
蘇姚偉奇簡短地答道。將車開到了綠島咖啡廳,將飛枝交給在此次等候的小寶,並將小寶拉到一邊︰「小寶,你就陪著枝兒坐在這里,哪兒也不要去,什麼也不要告訴她,盡量地拖延時間,免得她擔心,明白嗎?」
說罷又返過身來對飛枝說道︰「飛枝,你與小寶在這里等我回來!現在哪兒也別去,知道嗎?」
也不等柳飛枝疑問,他又上車匆匆地走了!
小寶帶著飛枝找一僻靜地地方坐下,點了兩杯咖啡,默默地喝著,平日里一見到枝兒就會有說不完的話的他,此刻一言不語;即使在極力地掩飾,也難掩面色凝重。
「小寶哥,你與偉奇在打什麼啞謎,神神秘秘的?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真的!什麼事也沒有!」小寶立即保證著。
「不對!你的臉這是怎麼了?怎麼一邊大一邊小的?」盡管咖啡廳里燈光迷離,光線不是那麼地清晰,但柳飛枝還是在小寶的臉上看出了端倪︰他的臉很不對稱,一邊大,一邊小的,顯然有一邊臉是腫大的!
「我今天摔了一跤,這臉是摔、摔的!」小寶趕緊掩飾著。
「摔的?這麼大的人走路還會摔跤嗎?還摔著臉了?」
「是啊,是啊!」小寶低著頭,不敢看枝兒的眼楮。
「摔得這麼厲害,怎麼也不上醫院去看看?我陪你去看看吧!」飛枝起身。
「不用!不用!這點小傷沒關系的!」小寶也起身想將飛枝按回坐位上去,誰知他的手一抬,又是一陣鑽心地痛傳來,但他強忍著。
「不對呀!這個時候你沒理由請我在這里喝咖啡吧?偉奇說要我在這里等他究竟什麼意思?我怎麼總覺得你們兩個有什麼不對勁呀?!」飛枝心里的疑竇越來越重!「小寶,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快告訴我!不然,我可沒什麼心思陪你在這里喝什麼咖啡,我可回去了!」
「你別回去!」小寶突然急了起來!「偉奇要我們在這里等我們就等好了!沒事的!真的沒事!」
「不行!要麼,你現在就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不然,我得回去了!你知道嗎?今天上午我媽她們與顏晶晶打起來了,還讓顏晶晶住院了,要不是蘇女乃女乃和偉奇照著,我就在醫院里別想月兌身了!現在一家人肯定還在為我擔心呢,我必須得回去了!」柳飛枝說著就站了起來,做作要走的姿勢!
「好了枝兒!我都告訴你吧!那你再坐一會好不好?!」小寶挺不住了,決定如實相告。
等飛枝坐下,小寶喝了一口咖啡,還是有些猶豫,不知從何說起。
「小寶哥,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有事就快說呀!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了啊?急死人了!」飛枝已經坐立不安了!
「枝兒你听了後,一定要冷靜,不要著急好不好?」
「行,我答應你!你就快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小寶終于開口了!「我知道你今天出院,想來醫院接你,結果在路上看到姚嬸和你姐姐她們正在大街上痛哭,就停車走了過去,恰巧偉奇也來了!我們問了一些情況後,偉奇要我送她們回家,而他就上醫院去了……」
小寶將姚杜鵑她們送到家里後,姚杜鵑她們還是處在極度地恐慌中,小寶好一頓安慰後,才能夠起身,準備向醫院走來。誰知他剛走到門口,正要邁步出去時,這時突然沖過來七個彪形大漢堵在了門口︰
「這里是柳飛枝的家嗎?」最前面的一個大漢問道。
「是啊,你們是?」柳絮楊在屋里答道。
只見那大漢大喊道︰「小的們,就是這里!給我砸!」
只見那七個大漢每人手握著鋼管沖進屋里就是一陣猛砸,小寶沖上去與他們理論,也被一陣拳打腳踢,打倒在地!
等他們砸完了,那個帶頭家伙又喊道︰「將這屋里的女人都帶走!」
此時的姚杜鵑她們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一個個早就嚇傻了,被他們一個個就像拎小雞一樣給拎了出去,小寶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報警,卻發現身上的手機被砸壞了,而屋里的座機也被扯斷了,他只好跑到外面打公共電話給偉奇……
「誰干的?!」柳飛枝猛地站了起來,邊走邊說!
「枝兒,偉奇說了,要我們在這里等他的!那我們就等著吧!」小寶還想拉住飛枝,但哪里還拉得住?!
(四)
飛枝急匆匆地往外走,小寶只得跟上。
「哎喲!」小寶突然捂著臉蹲在了地上!
「小寶哥你怎麼了?」柳飛枝只得收住腳步,來到小寶的身邊。
「太疼了!我覺得真的得去醫院包扎了!枝兒陪我去吧!」小寶仰頭期待地看著飛枝。
「現在知道疼了?開始做什麼去了?」柳飛枝這個時候正急著回家呢,問他的時候他不說,不問的時候他又提出來,這不是沒事找事嘛!「這樣吧,到了我家我再給你包扎吧,我家里正好有醫藥箱呢!」
「那好吧!」小寶無奈道。
兩人才向前走了幾步,只听到姚小寶又「哎喲」了一聲,人又蹲了下去!
「你又怎麼了小寶哥?!」柳飛枝只得又停了下來,回到他身邊。
「我的腳崴了!好痛啊!」姚小寶扶著自己的一個腳脖,一臉痛苦狀。
「崴哪里了,我看看!」柳飛枝蹲來,檢查起小寶的腳來。她撩開他的褲腿一看,立即站了起來︰「你就裝吧!」
說罷她一個人走開了。
「喂!枝兒,你等等我!人家是真的崴了嘛!」無奈,小寶只好追了上去,開車送枝兒回家。
但車開了一半路時突然熄火了!小寶只好下車去檢修。
「車啊車,你壞得可真是時候啊!」小寶暗自歡喜,現在的這個時候,時間就是拖延啊,能拖一分就是一分!他不能辜負蘇姚偉奇的重托啊!
「怎麼回事啊?這車子早不壞晚不壞,偏偏我急著回家了它就壞了!」柳飛枝真的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我不等了!我打的回去好了!」
柳飛枝說著就下了車,去路上邀出租車。
「哎,枝兒,回來!上車吧,這車子好像又可以開了!」小寶又將車發動了起來,將飛枝喊上車。
可車子才開了不到五分鐘,又突然停下了!只見小寶撲在了方向盤上,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下!
「小寶哥,你這是怎麼啦?!」飛枝去掰小寶的手,這才發現小寶的手臂上有大塊地烏青,手腕腫大……原來他渾身都是傷啊!看來當時的情形是非常慘烈的!「小寶哥,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啊!」
「對不起,枝兒,看來我真得去一趟醫院了……」小寶有氣無力道。
「好,我們去醫院!」
飛枝將小寶扶到副駕駛室坐下,自己上了駕駛室,將車開動了起來。
到了醫院,醫生給小寶的部分傷做了處理,打了破傷風針,又開了些藥,他們這才又向家走去。
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柳飛枝早已經心急如焚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柳絮楊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姚杜鵑和四位姐姐怎麼樣了?他們歡歡喜喜地從那個偏遠的小山村來到這座繁華的都市,原是以為可以見到最幸福的事情,享受到最美好的東西,結果卻落得了這麼慘淡的局面,還要受人凌辱,遭遇恐嚇,她真的感到有愧于他們!
雖然她從小就被這他們拋棄,在感情上與這家人一直都不是那麼地貼切,但她也不想他們因為她而受到什麼傷害!
是什麼人要如此對待她們呢?在這上京市里,她柳飛枝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啊,只有別人得罪和欺負過她呀,按道理自己才是受害者啊,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要如何去營救她們呢?報警嗎?還是仰仗偉奇,讓他出面?在這上京市里,她舉目無親,除了偉奇,她實在是無人可以仰仗的了!看來這件事情,又得麻煩他了!
柳飛枝焦慮不堪地疾駛而行,車子很快地就進了小區。當她與小寶小跑著來到自己的四樓,打開門一看,里面的情形讓兩人不禁目瞪口呆!
家里面的一切整齊劃一,條理分明,該有的都有,什麼都沒有改變!柳絮楊和姚杜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柳飛花在做飯,柳飛容在拖地板,柳飛舞在洗澡,柳飛曼剛洗了澡出來才吹頭發,一切都是那麼地祥和和安逸……這哪里是遭受過打、砸、搶的地方?!
他們以為走錯了地方!
返過身來再看看門牌號,又看看家里面的人,分明就是她的父母家人啊!
難道是在做夢嗎?!
柳飛枝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一陣劇痛傳來,沒錯啊!
柳飛枝這時轉過身來瞪著小寶,那懷疑、不解而憤怒的眼神瞪得讓姚小寶的心里直發毛!
「老實說!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還騙我說是在幫我家人打架?!你這謊撒得也太離譜了吧?!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擔心嗎?!只差沒得心髒病了你知道嗎?!」
「這?這?這?枝、枝兒,我撒謊了嗎?我沒有撒謊啊!冤枉啊!」姚小寶趕緊躲避著枝兒的追打,飛快地跑到了柳絮楊的身邊尋求庇護︰「柳叔啊!你們得為我作證啊!我確實是為了保護你們而與歹徒拼死搏斗才光榮負傷啊!是不是啊?!」
「與歹徒搏斗?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我怎麼不知道啊?!」正在吹頭發的柳飛曼很快走了過來,替柳絮楊回答著。
「小曼,說話要有良心,你可不能打擊一個見義勇為青年的心啦!」姚小寶幾乎是乞求道︰「柳叔、姚嬸,你們是長輩,從不說謊的,你們為我說句公道話吧!」
「小寶,你外面打架也就算了,干嘛還要把自己說成英雄?你以為這樣枝兒就會為你感動了?!切,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柳飛花邊切菜邊答道。
「大姐,做人可不能這樣的啊!一個人當不當英雄事小,可是失節事大!你們不能做過河拆橋的事啊!枝兒,我真的沒有撒謊!柳叔,姚嬸,你們快為我說句公道話啊!」小寶急得上串下跳,就像一頭受傷的獵狗,乞求著主人的憐惜!
姚杜鵑看了一眼小寶,看了一眼柳絮楊,又看了柳飛枝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電視屏幕上,淡淡地說道︰「小寶,你是怎麼受傷的我們可不知道!但你既然傷成了這個樣子也夠可憐的,等一下姚嬸給你做一碗綠豆湯吧,可以清熱解毒,對你的傷口有好處!」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你說啊!」柳飛枝已經是滿腔怒火了,一步一步地向姚小寶逼近!
「冤枉啊!這是世上最無情、最卑劣的冤假錯案啊,天大的冤枉啊!」姚小寶大聲哀嚎著!痛苦異常地看著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他的飛枝︰「枝兒,不是這樣的!我向全國人民保證!我絕沒有撒謊!對了,我想起來了,枝兒,還有一個人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誰啊?!」
「蘇姚偉奇!」
(五)
小寶的話剛落音,枝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枝兒,你們現在在哪?」是蘇姚偉奇的聲音!
「我已經到家了!」
「哦?好!家里都還好嗎?」
「都挺好的呀!」
「那就好!」蘇姚偉奇顯得很是輕松。「代我向你家人問好!」
「好,謝謝!」
姚小寶一听是偉奇的聲音,一把搶過來飛枝的手機,向偉奇求援!「偉奇啊,您現在在哪兒呢?!您快來救我啊!」
「是小寶啊!我現在綠島咖啡呢,你過來吧!」
「喂,偉奇,您得過來這里呀!您得為我伸冤啊!喂!喂?偉奇啊?」姚小寶正滿肚子的委屈要訴說呢,誰知蘇姚偉奇根本就不听他的,已經將電話掛了!
姚小寶看到枝兒滿月復狐疑的目光,看著那一家子夾雜著同情、抱歉、和幸災樂禍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在這里已經是申訴無門了,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那個,偉奇要我過去呢!枝兒,那我過去了啊!」說著,姚小寶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什麼叫著英雄氣短和陌路?就是現在他姚小寶這樣的啊!
姚小寶一路哀嚎著,駕車直逼綠島咖啡廳,尋求自己的知音去了!
幸好這世上還有一個蘇姚偉奇啊,不然他還不被冤死去!
「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當蘇姚偉奇听了小寶的帶著無限委屈和痛苦訴說的遭遇時,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身體彎曲,肚子抽痛,連眼淚都出來了,還沒能忍住!
「行了,別笑了!趕快給我給枝兒打個電話吧!現在也只有你才能還我一個公道了!不然我被冤死了也沒人知道啊!」姚小寶幾乎是帶著哭腔在乞求了!
誰知道蘇姚偉奇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後竟然說︰「我才不會給飛枝打這個電話呢!」
「為什麼?!」姚小寶幾乎在咆哮了!「哦,我明白了!這一切就是你一手給導演的!就是你要枝兒的家人一致否認我的舍己救人的英雄行為的是不是?!」
蘇姚偉奇細細地品味著自己手里的咖啡,表情淡然,不置可否。
「為什麼呀?!這究竟是為什麼呀?!你告訴我啊!」姚小寶不禁咆哮了起來!
「姚小寶,這里可是雅致幽靜的地方,不是菜市場!」偉奇不滿地看了一眼姚小寶布滿青筋的額頭,輕聲說道。
「你得給我一個理由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呀?!」小寶強壓著內心的憤怒,瞪著偉奇!
「你想知道理由?」偉奇玩味地看著姚小寶。
「當然!」小寶梗著脖子說道︰「我就是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那好吧!」偉奇慢條斯理地又輕輕地喝了兩口咖啡,說道︰「誰讓你不把受傷的情況給我如實的說清楚?!讓我不能準確地估計情勢!活該!」
「你這是什麼理由啊?!」姚小寶又跳了起來,無奈身上都是傷,每一次強烈一點的運動都會讓他痛得呲牙咧嘴的!「吱!難道我為人民光榮負傷還有罪嗎?!」
「那你說呢?!」偉奇假意嚴肅而不滿地盯著他!
「不!這不能成為理由!」姚小寶盡管不敢與偉奇對視,但也絕不接受這樣的理由!他不禁慷慨激昂起來︰「我錯了嗎?我沒錯!要是這樣下去,正義還能夠得到伸張嗎?邪惡還能夠被打壓下去嗎?那麼,還有人願意去見義勇為嗎?英雄又將何在啊?!而沒有英雄存在的社會,還會有正義和溫暖嗎?!悲哀啊!」
看到姚小寶這般憤世嫉俗、慷慨激昂,偉奇不禁掩嘴而笑!而後作古正經地說道︰
「英雄,請坐下!你听著︰我們的社會,溫暖是永遠存在的,正義是不會泯滅的!所以,我決定要還你一個公道!」
「好啊,總算有人還有一些良知!謝天謝地!」小寶像似深深地松了一口氣,像一個乖乖的好學生恭敬地坐在偉奇的面前,靜候他來為自己伸張正義!
偉奇卻並沒有急著為他給枝兒打電話,而是對他說起了這之前的兩個小時所發生的事情……
偉奇接到小寶的電話,得之枝兒的家被人打砸,立即意思到這件事情是什麼人干的!他將飛枝帶在綠島咖啡廳交給小寶時,由于咖啡廳里燈光昏暗,視線一時沒有適應過來,所以並沒有看到小寶臉上的傷,就直往飛枝的家奔去。
枝兒家里一片狼藉,只有柳絮楊呆若木雞地坐在沙發上發抖!
偉奇立即走進去安慰了柳絮楊,讓他先不要著急,一切交由他來處理;接著他就對一家政公司打電話,要他們馬上派幾個人過來收拾殘局,將損壞的東西換掉,並要按原貌配備齊原有的家具和設施,盡量讓家里恢復原貌。
安排好這一切,他就立即給顏慶慶打電話︰
「顏慶慶,我知道柳飛枝家里發生的事是誰干的,也知道她的家人就在你的手里!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了,但限你半個小時內將她的家人完好無損地、一個不少地給送回來!並賠償她家里的一切損失!」
「憑什麼?就憑您這個市委書記的一句話?!」顏慶慶在一旁冷笑著︰「不錯,您是市委書記,我必須得听您的!但是,您能讓她們賠償我失去的外甥麼?!能讓我姐姐不受到傷害麼?!她們既然有膽做,就得有膽承擔後果!所以,尊敬的市委書記,這是我的家事,就不用您來操這個心了吧?!」
「顏慶慶,你听著︰我就是為了你姐姐今後的幸福才要你這麼做的!具體的原因我不便在這里對你說,你只需去問你的母親就一切都明白了!記住︰我只給你半個小時!」偉奇嚴厲地說罷,掛了電話!
果不其然,半個小時不到,顏慶慶又打來了電話,說是柳飛枝的家人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偉奇知道,一切都在按他的計劃而行!
他不想讓飛枝看到家里被瘋狂毀壞的一幕,不想讓她再經受傷害和難過!他要在飛枝到家之前讓家里的一切都恢復原貌,包括她的家人,都安然無恙地呆在家里等著她!他做到了!
「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飛枝會誤解了你!她只是當時一時沒能看到真相,所以以為你在撒謊;但飛枝是多麼聰慧的一個人,她定會用不了多久就會看出其中的端倪,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家中損壞的東西及時做了調換,但肯定還會有不盡人意的地方,會被她發現的!我這樣做,只是不想讓她剛一到家就直接面對那些觸目驚心、觸景生悲的事情罷了!只是不想讓她焦慮和難過罷了!」
偉奇想象著枝兒回到家時的情景,滿懷柔情地說著。
姚小寶听了偉奇的話,突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偉奇為了讓枝兒不受到傷害和恐慌,考慮得是多麼細致周到啊!而他呢?只擔心自己被冤枉了,只想著怎麼樣來自己證明,完全不領會事情的變化,真是蠢得一塌糊涂!
小寶很久都低著頭,沒有說話!心里充滿了慚愧!
「其實,這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在設法拖延時間,事情恐怕不能準備得這麼充分!怎麼樣?身體的傷沒有大礙吧?」蘇姚偉奇關心地看著小寶。
「沒事了!沒事了!慚愧!慚愧!」小寶羞愧得不知如何表達了!
「只怪我沒有及時了解到你受傷的情況,這才忽視了對你的感受,實在抱歉!」偉奇說得很是誠懇。
「沒事!真的沒事!是我太愚蠢了,沒能夠領會書記人大的意圖!慚愧!慚愧!」
此刻,小寶很不能有一條地縫讓自己鑽下去……
飛枝果然沒多久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她看到了柳絮楊手腕上的淤青!接著又查看到了姚杜鵑手臂的傷痕!還有,家中的擺設雖然大體上一看沒有什麼問題,但仔細一看,還是看出了一些變化︰怎麼有好幾件東西重新給換新的了?顏色的深淺也不一!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說!」柳飛枝突然嚴厲地盯著家中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