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言,將她們通通送到醉香閣去。」軒轅墨宸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聲音不大,淡淡的話語卻猶如千金巨石般壓向了侍妾們的心頭,將剛才還竊喜的情緒一掃而空,臉色瞬間變得的絕望與恐懼,有幾個侍妾受不了突然這樣的刺激,妖嬈的身段猶如風中小草軟軟的跌坐在地上。
醉香閣是什麼地方,想必京都中沒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有名的銷金窟,換句通俗的話說就是妓院,妓院那樣的地方,女子去還能是什麼下場,莫不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的下場,她們不要這樣的結局。
她們雖然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成為取悅男人的工具,但是卻不曾想過會淪為妓女。芍華連忙跪下哀求道︰「王爺,我不要出府了,求求您不要送我去醉香閣。」
見狀,幾人也跟著跪下,哀求道︰「求求您,我會呆在集芳院內,不會在私自出來,求求您王爺。」
「是的,我們不會在出來,求求您王爺不要把我們送到那里去啊……」
害怕被送到醉香閣去的侍妾們,忘記了自稱賤妾,妄自稱起了我。
杜涵凝在侍妾們身後淡然的看著這一突然的急劇變化,侍妾們的哭泣哀嚎聲就在耳邊響起,軒轅墨宸倒是挺舍得,這麼多如花侍妾就這樣說送到妓院就送到妓院去,不過她倒是欣賞他這樣的果決,這些女子進得府中是必是各懷心思,還不如解決掉,她們都是些棋子,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各人有各命……這也許對她們未必是壞。
听得大堂內的吵吵鬧鬧,軒轅墨宸的眉頭蹙起,厲聲道︰「本王回來不希望再看見她們。」
「是,王爺。」王府中侍衛听得王爺的吩咐,連忙的跪下應道,這些女子太不識趣了,有這樣的結果只能說是咎由自取。
侍妾們听到軒轅墨宸的命令,面如死灰,癱軟在地,完了,什麼都完了……
「我們走。」軒轅墨宸道,不看那些妝容被淚水模糊的已經完全花容失色,不再哀嚎的侍妾們,轉身向大門而去。
杜涵凝要不是看到覃仲言向她提醒示意,她還呆呆的愣在那里,原來剛才軒轅墨宸那句「我們走」中的「我們」指得是他和她,隨即由蓮心扶著繞過那群已然從花枝招展到落花凋零的侍妾們,快步跟上了軒轅墨宸的腳步。
還是和上次一樣,軒轅墨宸仍是親自將杜涵凝拉上了馬車,共乘一輛馬車向千波湖畔而去。
馬車內,杜涵凝還是一如既往的扮演著她病弱維諾的樣子,低眉斂首看著自己的手指,軒轅墨宸閉目側靠在馬車車廂上,手指交疊,在矮幾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著。
听著有一下沒一下的咚咚聲,杜涵凝心中誹道,她還沒嫌無聊,他就嫌起無聊來了,面紗下撇撇嘴,要是可以的話,她寧可選擇走著去,今天的街道是很繁華的,在馬車內就能听到外面熱鬧的聲音。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無情?」幽幽的話語在車廂內響起,軒轅墨宸停止了叩著矮幾的動作,。
杜涵凝怔愣的抬頭,杏眼圓睜的看向了軒轅墨宸,只見他仍是閉目側靠,仿佛不曾開口說過話,要不是馬車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她幻听了,剛才的話語中有著小心的不確定,想要得到答案又害怕答案的小心翼翼,這樣的話居然會是從這個戰神王爺口中說出,而且他沒有對她自稱本王,而是用了「我」……
一瞬間的怔愣之後杜涵凝低下了頭,小聲卻堅定的說道︰「不會。」
她向來認為對別人的心慈手軟很可能就是為自己埋下禍根,所以她不會認為軒轅墨宸這樣做事是無情。
皇家幾人有情?在那樣的環境中想要生存,必須不擇手段,高門大戶尚且如此,何況是權利中心的皇家。
軒轅墨宸嘴角挽起一個極淺的弧度,猶如曇花一現般,瞬間的消失,他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就是想問問她這個問題。
軒轅墨宸那一瞬間的笑容猶如雪山上乍現的陽光,冰雪消融,本就魅惑的臉龐添了一分妖冶,即使只是一瞬,仍是被杜涵凝捕捉到了,心神有著一瞬間的迷蒙,要不是面紗的遮掩,軒轅墨宸一定能看到她臉上淡淡的紅暈,暗嘆她什麼時候也這麼花痴了,慶幸他不是經常笑,要不自己肯定被他迷惑的不知東南西北。
軒轅墨宸再也沒有出聲,杜涵凝自是不會主動開口說什麼,馬車內沉默下來,直到馬車穩穩的停了下來,清風在簾外低聲道︰「王爺,王妃,千波湖到了。」
軒轅墨宸「恩」了一聲之後,對著杜涵凝伸出手,道︰「下去吧。」
看著眼前的修長大手,杜涵凝很自然的將縴手放入了軒轅墨宸手里,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再來一次她已經不感到意外了。
兩人相攜出了馬車,杜涵凝小鳥依人般的靠在軒轅墨宸肩上,很是相配。
但是站在馬車外的趙婉兒看到他們這樣親密的一幕,卻不會覺得那麼的相配,杜涵凝是那麼的礙眼,站在王爺身邊的應該是她,手指緊緊的捏在一起,當看到她朝思暮想的俊美男子,趙婉兒的嬌美的臉染上一抹紅暈,嬌羞的頷首,溫婉的向他們行禮道︰「臣女趙婉兒參見睿王,睿王妃。」
江邊的百姓看見他們,也恭敬行禮︰「草民參加睿王,睿王妃。」
人群中的女子見到軒轅墨宸的容貌,莫不如趙婉兒一般,臉紅紅的害羞卻又不想錯過難得的見到睿王的機會。
「免禮。」軒轅墨宸冷聲道,眾人聞言起身站立。
杜涵凝眼神淡淡的掃過趙婉兒,她今天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比之那天的裝扮更加的美艷,梳著繁復的發髻,綴瓖寶石蝶戲雙花鎏金銀簪和蝴蝶流蘇,姣好的面容上施以粉黛,更加的明艷動人,一襲紫色削肩撒花長裙,外罩紫色薄紗,在湖畔的微風吹拂下,裙擺搖曳,猶如欲飛的蝴蝶,如此的美貌吸引了湖畔不少男子的注目。
春光明媚,和風徐徐,千波湖蕩漾著的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起點點金光,湖畔的柳樹碧綠蔥翠,在風中搖擺,似是見到這樣的盛會它們也很歡樂。
湖畔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參加詩會的翩翩公子三五成群,喜笑顏開,俏麗的小姐們難得能夠邁出閨門,既可以借著參加這次詩會展現自己的才華,又可以尋覓良人,只是這些小姐們由丫鬟陪同著在為她們搭建的帳篷里休息……
販夫走卒趁著詩會將自己的小攤擺到了周邊,生意很不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笑容,他們不懂那些文人的事情,但是賺到了錢確實是實實在在的,從往年來看,千波湖詩會這一天賺的可比平常一月的生意,他們只要積極做生意就好,笑著向來往的行人兜售著自己的貨品。
杜涵凝由蓮心扶著跟在軒轅墨宸身後,她們身後是清風和嘯月,一行人穿梭在人群中,看著這樣一派的熱鬧的景象,杜涵凝不自覺的將目光定在了軒轅墨宸身上,看著他挺拔的後背,百姓的安居樂業,離不開將士的守衛,而眼前的男人從十五歲起就開始了行軍打仗的生活,軍營的生活她很清楚,因為她的父親是一位將軍,西部邊關很安定,那里沒有戰爭,那里的戰士平時只要練兵和巡邏,不用上那殘酷的戰場,她見識到的都是一片和氣。
但是北部邊關卻不一樣了,有著跖胡國的騷擾,正是眼前的男人從少年時期就上了戰場,一次兩次的打退了跖胡**隊的入侵,楚陽的安定繁榮大半功勞都在他身上,她突然有點明白他的冷酷。
軒轅墨宸感到身後有道視線的注意,突然的轉身,撞入眼的是一雙水靈的明亮杏眼,猶如黑珍珠般漂亮的眸子,有著淡淡的迷蒙,沒想到她的眼楮是這般的美,使病弱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生氣。
杜涵凝沒想到軒轅墨宸會突然的轉身,只堪堪來得及止住腳步,但是注視著他的目光卻沒來得及收回,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凌厲轉為變為疑惑,暗罵自己沒事干嘛盯著他看,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敏銳的警惕性,她慢慢的將頭低下,倒是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卻听得頭頂傳來的問話,「王妃是在看什麼?」
「妾身……妾身看周圍……周圍小販的貨物很……很是新奇,忍不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杜涵凝維諾的小聲說道,斷斷續續,仿佛是被軒轅墨宸剛才的注視給嚇到了,迅速的找了一個對于現在最合情合理的借口,希望能夠糊弄過去。
軒轅墨宸看著杜涵凝,當杜涵凝以為這次糊弄不過去被他懷疑之時。只听得他清冷的聲音,對著身後的嘯月吩咐道︰「嘯月,將王妃看中的貨物全都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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