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書院*帝宮浮沉——
溯羽嘴角輕勾,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的和梅,輕輕道︰「才不過兩日,原本的萬情樓就改頭換面成了如今盛極一時的賭城,這倒是好本事。這麼大個動作,竟然是如此無聲無息?姑娘你說,本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和梅仍舊垂著頭,些許黑發遮住她的眼,但是看她的態度,似乎絲毫沒有被溯羽話中隱藏的鋒芒影響︰「公子,奴婢不懂。」
溯羽眼底劃過一絲冷芒,深深瞧了她一眼︰「倒是不錯。原本萬情樓的姑娘中,竟然有如此心性的?或者,所有人都是如此心性?再或者……」溯羽頓了頓,微微湊近和梅柔和的側臉,輕輕道,「是有人將你們變成這樣的。」
搖著羽扇,溯羽沒有再問,自顧自般的道︰「在兩日之內撐起一方門面,這樣的速度,也不是不可以,除非,這賭城的老板,有錢、有權,有之一。或者——二者皆有?」
和梅俯身,朝著緩緩溯羽一禮,然後才起身,一字一句道︰「公子,我們老板說了。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而有一種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強。若是我們遇到這種小強,拍了三次還沒有拍死,那麼便問他一句話。」
「什麼話?」溯羽心中好奇,接過話來。
這一次,和梅微微猶豫了一下,但是不過一瞬已經是平淡的抬起了頭︰「我們老板要問公子您的是——‘你信不信,我有千百條辦法,讓你瞬間爆紅,揚名天下?’」
溯羽愕然,那盛有桃花的眼剎那失了光彩,變得有些二愣。
同陰謀陽謀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可還沒有遇到過這樣一朵奇葩。威脅個人還用這麼直接的理由的。
和梅看著溯羽的表情,得瑟的悄悄勾了勾唇,繼續道︰「老板問公子您——是想要讓您的圖流傳天下,還是讓您的故事流傳天下,或者這還不夠…但,我折磨人的本事有萬萬種,我不怕和你耗。即便你的臉皮夠厚,也不會有我的耐心厚。」和梅不愧是曾經萬情樓的姑娘,說這話的時候還自己加上了動作,竟然惟妙惟肖。
溯羽有些無言了,看著一臉認真表情說著此話的和梅。
卻看到和梅袖子一抬,卻突然從袖間拿出兩卷畫,畫並不大,可是足夠起到它應該起的效果。
兩幅畫一平攤開來,溯羽就鐵青了臉。
羽扇無聲關上,此時此刻的溯羽身上,那桃花的氣息瞬間陰冷,春天到冬天這種逆襲的轉變,果然夠可怕。
溯羽盯著桌上的畫,狠狠咬牙,手陡然一伸,就想要伸去將畫撕毀。
卻在此時,一只手看似輕緩,卻快捷無比的伸出,輕而易舉便扣住了溯羽的手腕。
「這畫,不錯。」制服住了溯羽,那修長的手悠然一落,輕輕捻起溯羽的那幅畫,放在眼前,認真打量了起來,並且評價道,「‘淡墨輕嵐為一體,濃破淺淡總相宜。’這且不談,只看畫中人的神態,韻味,只一字可言——妙。」
溯羽的臉更青了,看著眼前的人,他仿佛一直沉靜在一片霧靄之中,周遭的一切根本不能打擾他的仙然,不過此時此刻,那面具之後可以瞧見的黑眸,卻帶著淡淡的光芒。
溯羽知道,璃辭很欣賞這副畫,非常,非常欣賞!
可是,忒媽地這上頭究竟都畫了些什麼啊?
那個香肩半露的男人是誰?
那個長發披散的男人是誰?
那個做著撩人姿勢的男人是誰?
那個眼神魅惑的男人是誰?
溯羽想要發瘋,那個男人怎麼頂著自己的一張俊臉?!
狠狠吸了一口氣︰「竟然敢畫本公子的圖!賭城的幕後老板,真是好樣的!」看來那威脅的話還的確不是大畫!這一出,他溯羽想不火一把,都難!
和梅似乎沒有听出溯羽口中憤怒的語氣,扶了扶身︰「謝公子贊賞。」
溯羽沉著臉,又幽怨地看了一眼璃辭,知道自己在他手下毫無勝算,所以根本沒有奪畫的心思,而是將手憤憤指向了桌上的另一幅畫,切齒道︰「憑什麼?!畫本公子的圖,卻把君無羯這家伙畫得如此道貌岸然!」
紫袍,張揚的五官,充滿霸道的笑意,隨意扎起的黑發,舉手投足之間,君臨的氣場彰顯無遺!
正在憤怒不已時,卻听到外頭一個聲音疑惑響起︰「咿?本王怎麼了?」
溯羽心中大叫一聲不好,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到,他的手快速一抬,就妄想摧毀桌上的畫。
可是背後,疾風陣陣,卻陡然而來,溯羽無奈,只能空出手當先采取防御措施。可是,君無羯武功造詣之高,絕非溯羽可比,一失去了先機,這結果也就爭不回了。
溯羽冷著臉看著君無羯堅毅筆直的背影,似乎只是看著這個背影,他也能想象前頭的那張臉,定然勾著一個淡淡的笑意。
果然,便看到君無羯緩緩點頭道︰「濃墨一重墨一淡墨一清墨,墨即是色,水暈墨章,如兼五彩。能把本王的風韻氣度畫得這麼形象的人,本王還是第一次瞧見。」
有這樣贊美自己的人麼?
溯羽嘴角一抿,不要臉。
卻看到君無羯將手中的畫卷好,放入了自己的袖中,然後自然而然地朝著自家璃辭湊了去,一邊湊一邊兒道︰「本王再瞧瞧,這是誰?」
溯羽心中一個咯 ——不好!
——瀟湘書院*帝宮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