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步踏來,柳腰搖擺,五個女人都把眼神調節到了自認為最佳的狀態,一邊兒行走間還一邊兒眨一眨。當然,順便著帶來的,還有五種不同的香味,交織在一起,如果換做了他人定然會覺得撩撥心弦。
可是這五個女人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她們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先不說璃辭,即便是溯羽、飛卿和樺容,斬殺在他們手下,妄想勾引他們的女人都是不計其數。
三人都冷笑著看著這五人,這麼多年來,尤其是在黑甲鐵軍的老本營北城,早沒了敢對璃辭身體接觸的女人了,這五人還真是膽大。
璃辭卻是站著未動,雖然沒有流露出高興的神色,但是也沒有任何抗拒的行為。
這讓郝非心中一喜,只覺得傳言不過是做假,哪有真正的男人會不近的呢?
眼看還有一步,五人便要朝著璃辭共同靠近了,這時璃辭終于冷冰冰的開口說話了。
在這一瞬間,他身上的寒意幾乎達到了極致,讓人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還什麼也沒做的人,此刻竟然會爆發出這樣恐怖的冷意︰「再跨一步,可就是會喪命的地域了。」
五人微微一愣,有四人選擇了收手並且立刻後退了一小步,但是其中一個最美艷的女人卻是勾唇一笑,只把璃辭的話當作了璃辭大男子主義的體現,風姿繚繞一笑,然後猛然朝前一跨,雙手攤開就要朝著璃辭的腰抱去。
然,指尖剛不過觸及,璃辭卻動了。
猛然拂袖,似乎什麼也沒做,可是那靠近的女人突然一聲慘叫,身子朝後倒飛而出,同時,一道血色在半空劃過,一個東西同時飛了出去!落眼一瞧,竟然是那女子方才踫觸璃辭的那只手掌!
璃辭的功力,竟然已經達到了出入無聲的極致地步!這讓郝非嚇了一跳的同時,也明白了今日的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麼蠢蛋的事兒!
立刻就跪了下去,一個勁兒地磕頭認錯︰「璃王千歲!璃王千歲!郝非知錯!郝非知錯!下次不敢再犯!請璃王千歲饒恕!」
璃辭緩緩抬手,似乎嫌惡地拍了拍方才被女人輕輕挨了的地方,瞥著那女人抱手打滾的地方淡淡道︰「念你為不知情之人,尚為初犯,所以饒你性命。」
然後一拂修袍,轉身便要朝著府外走去︰「至于郝非,猛虎將軍,大戰在即,竟不探測軍情,而把心思放在不該放的地方,怠慢軍情不說,也許還會錯過最佳攻擊時期,實乃頭等大罪,罪不容恕!殺!」
起步而走,也不看接下來對郝非的處置,他的人辦事兒他從來信得過。
外頭還圍著一大堆群眾,璃辭瞥了一眼也不願意多談,直接抬手一劃,清脆一聲響,拉著自己馬車的韁繩被瞬間斬斷,璃辭腳在地面一點,整個人已是騰空而起,翻身上馬,竟然難得輕柔地撫了撫雪白寶馬的鬃毛︰「洛風,這些日可辛苦了。」听得洛風低低叫了一聲,這才拉著韁繩冷冷一掃下方,道︰「帶路,本王要去城外。」
洛風自然是當初秋攬在臨天皇宮外得見的雪白寶馬,格外通人性、忠誠,行軍一路寧願拉馬車也要為璃辭工作。
此刻經過了這麼多天,終于被自家主人給親自坐上了,洛風顯然非常高興,蹬著馬蹄便要迫不及待地進發。
可是此刻郝非才剛被下達斬殺命令,這麼多人竟然有些畏懼,在璃辭面前,他們竟然無端緊張起來。
卻听到一個溫潤的聲音道︰「眾位軍人,還請勞煩帶路。璃王做事光明磊落,什麼人當殺,什麼人不當殺自然知曉分寸。如今大敵當前,猛虎將軍竟然還有心思弄些個花天酒地的名堂,如此不重視此次大戰,必會造成大錯,此等人,諸位說,難道不該殺于戰場之前麼?」
秋攬輕輕一笑,此刻她就站在將軍府外的台階之上,也是一襲白衣,可是卻沒有璃辭身上冷冽的味道,宛若春風襲來,一下就讓那些軍人的緊張消散不少。
「是,這位…這位…這位公子說的是……」趕緊朝著璃辭走了去,「璃王千歲,這邊請!」對于郝非被處死這件事,眾人的反應都不大,對于郝非的所作所為,這些人又如何不知?這樣的人留在世界上本就是禍害,倒不如死了眼不見為淨的好。
璃辭輕輕掃了秋攬一眼,拉動馬韁,跟隨其上,同時開口道︰「此人,乃我臨天對戰塔雷,此次帝皇冊封的戰地軍師。」
這人,竟然會想著別人介紹自己?
秋攬在後頭听著,不由得微微一笑,看著其他人等都翻身上了馬,眼微微一掃,除去被璃辭破壞的馬車外,現場還有一輛馬車,但是馬車的速度終究不比馬,她總不能落後了去,但是這里乃是人手一馬…若她要喚人去給自己現拉一匹來,是否又太過耗時了?
微微皺了皺眉,直接就看上了眼前,此刻離自己最近的,恰巧不巧正是飛卿。
「飛卿少將,搭我一程,你總沒意見吧?」
飛卿眉梢一挑,怎麼看怎麼有些得瑟的味道,剛想開口諷刺幾句,卻突然想起那個男扮女裝的男人,眼前這人可是有特殊愛好的…他怎麼可能與他共乘一輛?
連話也未答,飛卿的表情有些怪異,趕忙拉了韁繩,調頭就朝著璃辭趕去。
溯羽騎著馬‘篤篤’靠近了秋攬,身子朝下一彎,無端的懶散,眸光閃過一絲笑意︰「秋攬軍師,這里這麼多人,可是沒人願意搭你的。你也不瞧瞧自己長的這模樣,豈不讓人想入非非?」
認識溯羽的時間也不短了,更何況這些天來秋攬就和溯羽聊得最多,自然知道他這話完全是戲謔成分為多,當不得真的,頓時沒好氣地道︰「我還就指定了坐你的了,你說說,你要怎麼著吧?」
溯羽又哪里不知道秋攬是在開玩笑呢?輕輕一笑,眸卻是朝著秋攬身後瞧去︰「攬軍師,你瞧,我這麼一說,可就有人回來了。」
話音才落,身後的馬蹄聲就近了,然後停止,秋攬一回頭,就看見璃辭那張冰冷的面具臉,然後是伸出的一只手。
「上來。」
秋攬看著眼前的手掌,只覺得這手掌可真大,手指可真修長,色澤可真白皙,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習武人的手。
微微一愣,卻是沒有伸手,有些懷疑地看向了璃辭。她可沒忘記,方才那個、還有傳言中那些靠近璃辭的女人,得到的結果是什麼。這樣想起當初的自己,恐怕只是被踩了一下手掌還算是幸運的了吧?若是他如方才那般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手給砍了,此刻恐怕就沒有秋攬軍師了,而只有一個一心一意想著絕對復仇的秋攬。割肉之疼,可是絕世大仇,絕對沒有暫且放置一旁、先心平氣和相處一說。
璃辭的眉明顯皺了皺,顯然對秋攬此刻的停頓有些不解,可是他顯然不在意此刻秋攬究竟在想什麼,干脆猛然一彎身,伸手一撈,立刻就抓住了秋攬的半邊肩膀,然後用力一提,猛然就把秋攬給帶在了身後。
搞定一切,璃辭也不說話,默然不語一拉韁繩,調頭就走。
韁繩被這麼一拉,馬上坐著的人顯然會感覺到不小的顛簸。
秋攬下意識就朝著前頭某人的腰一抱。
這一抱,不僅璃辭身體瞬間僵硬,就連秋攬也是。一個是因為顯然沒有習慣他人的踫觸,另一個,則是發自內心的奇異,因何奇異,卻又不好明了。
被秋攬坐了,洛風顯然不情願,它可記仇呢,還沒完忘記秋攬當初可罵了自己,可是發出命令的人時璃辭,它也不過哼哼了幾聲,雖然不情不願,可速度卻沒有一絲減緩,立刻跟著前頭帶隊的士兵,走了起來。
秋攬也立刻撒了手,更是朝著後方挪了挪動,只拿兩指輕輕夾住了璃辭的一角衣衫。
這邊兒的表情落在溯羽的眼中,他毫不留情就是一句︰「小璃,你瞧瞧你將人家嚇得!哈哈哈~」顯然,幸災樂禍的成分更加濃郁。
而璃辭這邊兒,雖然看似沒有任何變化,可是那眉頭卻又皺了起來,平靜的眸中,劃過一抹深思。
城門大開,外頭駐扎二十萬大軍,極有順序排列開來,加上一排排帳篷,竟然有幾分壯觀。近二十萬人何等恐怖的數量,自然是不可能住在城內的,況且這城外也的確是如此情況之下的最佳選擇。
此時此刻二十萬大軍明顯在操練,在各自營帳前面,整齊排成小隊,各自進行訓練。
璃辭一到,他們沒有任何人行動,只有一人迎了上來,單膝跪地,恭敬道︰「王爺!」璃辭被賜封為王的消息自然隨著軍令的發布傳了回來,但是听到這個消息,所有人竟然是出乎人意料的平靜,在他們看來,自家主子無論是怎樣的官職,都是自家主子,唯一能夠號令全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