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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三天前,他就收到了蜀國探子的飛鴿傳書,庸王于七日前已經順利奪回大統,登基稱帝了,掩掩藏藏,月兌了整整三天,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瑾言開口,畢竟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希望,他不想在這一刻,就毀了她所有的期盼。
「其實……瑾言,我……」吞吞吐吐了半天,看著瑾言期待的樣子,他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他不會回來了。」
瑾言一愣,菱唇微啟,她以為是自己听錯了,所以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
暗淡的月光下,鐘離止容顯得格外的嚴肅,「我說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你听見沒有。」
聲音太大,嚇得瑾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止容才意識她太激動了,喝下一口酒,緩解尷尬。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可以等。」清瘦的身體並沒有懷孕而變得臃腫,粉色的嘴唇彎起一彎新月。
可是只有鐘離止容明白,他搖了搖頭,「冷無殤七日之前就已經登基了,可是他卻……」
登基!七日之前,為何到現在她才知道。瑾言張皇失措的笑了笑,身體不听使喚的坐在了石凳上,一定是他太忙了,所以沒來得及到南邵接她回去。
「或許,他忙忘了呢!」
「你知道嗎?他連貴妃都冊封了,還會忘嗎。」鐘離止容不想她自欺欺人,雙手不停的搖晃著她的雙肩,「花子汐你知道吧,她就是冷無殤的出亂,她就是冷無殤的新貴妃。」
瑾言想要捂住耳朵,可是卻被他強行的拉開。
花子汐,她當然認識,冷志軒的淑妃。當初冷無殤被幾匹蒼狼圍攻時,只有她跪下來為他求情,當初她以為花子汐心地善良,可是卻沒有想到她就是冷無殤的初戀。
瑾言無助站在原地,他終究還是沒有對她坦白,但是冷無殤不是無情的人,她堅信,他不會辜負她的。
「我不信,我不信。」她對鐘離止容大吼著,眼中卻不流一滴淚水。
悠悠的月光照在湖面上,一陣清風吹來,讓人心曠神怡。
鐘離看著她,以前的瑾言是那麼的要強,可是現在她卻被冷無殤折磨的脆弱不堪。
突然他拉過她的手,眼中一閃即過的精芒讓人不寒而栗,「你不信,那我就證明給你看,帝王心是何等的絕情。」
瑾言抬眸,眼神中帶著憂郁,可是心中卻迫切的想去證明,她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的矛盾。
「你要怎麼證明!」
「我有我的方法,妮子要配合就好。」鐘離止容為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拉著她毀了天一殿,現在她有了身孕,不能這樣激動了。
蜀國,養心殿內,冷無殤正端坐在龍椅之上,看著手上的奏折微微皺眉。
「無殤,喝杯參茶吧!」花子汐從婢女手中接過剛才泡好的參茶,遞給他。
當年她離開冷無殤答應父親嫁給冷志軒,並且幫助他奪走了冷無殤的皇位,實際上只是想換回他的性命。當冷無殤知道她的苦衷之後,花子汐就成了冷志軒身邊的暗樁,幫他傳遞皇朝內部的秘密。
冷無殤將茶放回桌上,繼續處理公務,「子汐,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雖然說這關心的話,可是頭也不抬,眉頭皺的不能再皺。
「你現在要想的不是這些奏折,而是……」花子汐奪過那些奏折,這些事情,冷無殤早就已經處理完了。
他之所以每天把自己埋在這些事務里,就是不想讓自己想起柳瑾言這個人,因為他為難。
「你不去接她回來嗎?」看著他手中的筆微微一滯,冷無殤站起身,走到窗邊,從懷中掏出一張絲絹,放在鼻尖清嗅,一股淡淡的合歡花香,好聞卻不膩。
這是他離開南邵時,偷偷的從瑾言那邊拿來的,或許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在哪里或許還會安全一點,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會好好的考慮。」狹長的鳳眸盯著身後的花子汐,他艱難的露出了笑容。
這兩個月來,子汐就沒有看見他笑過,登上皇位的這幾天,冷無殤也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子汐,多謝,幸好還有你。」冷無殤的語氣關懷,卻不曖昧。
他們兩人都很清楚,曾經的那些誤會都已經過去,那段還未開花就凋零的愛情也隨風即逝,現在他們只是知己,能為冷無殤分擔一些,她已經很開心了。
月光下,花子汐低眉一笑,容貌月兌俗。
「無殤,你說這樣的話,太見外了。」五年的宮闈生活並沒有改變她的心,她依舊愛著他,但是愛就要保護他,所以她選擇從冷無殤和瑾言只見推出,「可是,你認為這樣真的好嗎?」
冷無殤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願事情的發展不要超過他的預計。
南邵,夜華殿內,鐘離莫看著鐘離止容送來的奏折,有事猶豫有事贊成。
只見雪白的之上,用秀麗的楷書寫著幾行字「臣弟願領兵攻打蜀國,以蜀國庸王妃為人質,必會大勝!」
舒媱依也看見了這封奏折,鐘離止容雖然當初有奪位之心,可是自從他們兄弟之間關系變好以來,他就再也不問朝廷的事情了,這一次竟然主動請戰。
她不是傻子,這一次他要求攻打蜀國,原因估計和瑾言有關。
「皇上會讓止容去嗎?」舒媱依靠在鐘離莫的肩上,嫻靜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上一次南邵和蜀國只見的戰爭,隨時南邵勝了,可是兵力上的耗損也不容小覷,才不過幾個月又要開戰,這一定會使民心混亂的。
鐘離莫輕輕的撫模著她的眉頭,直到那皺著的額頭再次舒展開,「朕會考慮周全,媱依你放心。」
她甜甜一笑,或許應該感謝柳瑾言,讓她明白了,什麼才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權威,不是鐘離止容,而是守在她身邊的阿莫。
「一切都听你的。」她說的是你,而不是皇上。
就好像平常百姓家,妻子對丈夫的稱呼和擁戴。
鐘離莫拿起沾有紅墨的狼毫筆,輕輕地在奏折上寫了一個字「準」,他只有止容一個弟弟,自然是竭盡所能的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