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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道家的思想,用來治國固然是好。可現在,是要得天下。得天下和治天下,自然是不同的。〞呀,真笨。我這才意識到,嬴政看這些書,或許是早已經想著將來治天下的事了。他是什麼人,還用得著我在這里操心。13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想著怎麼做掉呂不韋了。現在這個時候,想想以後自己怎麼治天下,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嬴政笑了,是笑我傻吧?
〞你這丫頭,還說自己沒思想境界讀《道德經》?依我看,你就讀得很有些意思了。我真的很好奇,你一個女孩子家,你的父母是如何教導你的?我估模著,你的父母必是視你如男子一般,從小為你請了師傅教你讀書。也是你自己天資聰穎,不負他們心思。〞
如果真是像他說的這樣就好咯!我爹地媽咪可是覺得我從小頑劣,就沒順過他們的心意。我只能心虛地說︰〞希望吧。〞
嬴政一听,又笑了。〞呵呵,難得啊。正經夸你,你倒謙虛了。那你說說,這得天下,又該讀什麼書?〞
〞我就是一小丫頭片子,哪里真懂這些?你有那麼些文武大臣,你不問他們去?就知道取笑我,他們領了錢就有義務。〞我一個不拿工資的編外人員,容易嗎?
〞瞧瞧,就知道耍小性。這是,又跟我抱怨沒錢領了?〞嬴政伸手把我摟進懷里,又說︰〞朝堂之上,我是真缺這麼個人。〞
我听著,這語氣里真是有那麼一點力不從心。〞其實,我倒知道有那麼個人,或許他能幫你。〞我就見不得他這樣,于是又多嘴了。
〞是何人,能得到你的認可,也非易事。〞嬴政興趣很濃。
〞這個人叫李斯,你听說過嗎?〞
〞李斯?〞嬴政努力思索,未果。
〞他只不過呂不韋的一個門客,也算不得什麼大人物,你沒印象也是正常的。〞
嬴政一挑眉,〞是呂家的人?〞
我的神經也立刻緊繃起來,〞那個,舉賢不避親嘛!〞
〞好一個,舉賢不避親。〞
嬴政變了臉色,並且重重的,著重點在這個〞親〞字上面。我這不是倒霉催的嗎,好心沒好報。可話都已經講到這個份上了,收也收不回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呵呵,也不是很親,呵呵,你知道的。我跟呂不韋都不過是干的,他一個呂不韋的門客就更遠了,根本談不上這個〞親〞字,你說是吧?也就是你問了,我才想起有這麼個人。他確實是個人才,對你有用的。再說了,你不也看《呂氏春秋》的嗎?道理是一樣的。而且,說起來這個李斯,雖然是個人才,卻並不受呂不韋的重用。在他手下,一直也就是做些抄抄錄錄的工作。他這樣懷才不遇的,你若是提拔他。得你賞識,那他還不為你肝腦涂地啊?所以,你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他最好是個人才。〞
我知道他已經有所決定。只是,這是好是壞呢?沒想到,向嬴政引薦李斯的人,居然會是我。真說不清是怎樣一種感受?李斯對嬴政的幫助,那是可以肯定的。只是他對嬴政的衷心——至少嬴政活著的時候,他是絕對衷心的。一想到嬴政死後,李斯跟趙高干的那些事,我的心就很難受,就像被無數雙手虐著。哪怕李斯是被趙高威逼脅迫的,我也覺得不可原諒。現在,追根溯源,是我把李斯推倒了嬴政面前。所以——
〞好了惜兒,不說這些。〞嬴政把我摟在懷里,輕輕拍著我的背。
我靜靜依偎著他,心中卻難免有些傷感。歷史是注定的,沒有我,李斯也終歸是要閃亮登場的。可是,為什麼偏偏是我?
〞以後,還是少看些書,仔細累著。〞嬴政模著我的頭發說。
听他這麼一說,我險些掉下淚來。嬴政是多麼了不起的一個人,怎麼結局會是那樣?他辛辛苦苦,耗盡一生心血打回來的江山,為什麼要二世而亡?這太不公平了。
〞惜兒,你生氣了嗎?其實我並沒有——〞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明白。〞或許他怨我、怪我,我還會好受些。〞對了,明天你有什麼安排嗎?〞再怎麼樣,我也不能忘了我要做的事。
〞明天——〞嬴政有些為難,〞惜兒,明天,我恐怕不能陪你。〞
我當然知道,你明天不能陪我。可是,你卻會因為不能陪著我而感到為難。嬴政,你是存心想要我內疚死嗎?也因為這樣,我當下做了個決定。
〞嗯,那我陪著你好嗎?〞讓我在你身邊吧,讓我陪著你一同經歷這場風雨。我能為你做的事不多,所以,至少這一次,我想陪在你身邊。
〞可是明天——惜兒,明天是祭天大典。〞
是了,就是在這樣特殊的日子,特殊的情況,嫪毐就選在這一天。〞祭天大典怎麼了,我不能去嗎?〞他怎麼支支吾吾的?
〞這——〞
這什麼呀?我不解的看著他,突然之間,我恍然大悟。祭天這種事,在古代是很講究的。我想他這麼為難,要麼是因為這種儀式只允許男子參加。電視里的古裝劇,都是這麼演的。再不然,就是參加祭天大典的,只能是國王和皇後。所謂國母,母儀天下,才有資格參加這種大典。就連一般的妃嬪什麼都是沒資格參與的,更何況是我這樣沒明沒分的。我想,嬴政就是在為難這些吧。傷腦筋,這好像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