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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完全確認嬴政已經離開了,我才緩過神,拿被子緊緊把自己裹了起來。眼淚就像是壞了的水閘,一直流個不停。為什麼嬴政總有辦法羞辱我,讓我尊嚴盡失。此外,他就這麼走了,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覺得慶幸還是應該更擔心。就這麼離開,一個句話也沒留下那是怎樣?他的條件,顯然,我並沒有做到。可這是他自己要走的,也不能完全賴我吧?
明天嫪毐就會有所行動,我卻在這個時候跟嬴政鬧得不歡而散了。這事過後,呂家必受牽連,現在這情況,我豈不是連句話都說不上?趙古惜,你這個沒用的廢物!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把所有事情都變得一團糟!真想活活掐死我自己,怎麼就能把事情搞成這樣?
鼻尖飄過一股淡淡的花香,腦袋隨之變得越來越沉。怎麼回事?還不及思考,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古惜?古惜,快醒醒!〞
听到有人叫我,我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太陽穴處一跳一跳的,隱隱犯疼。視線漸漸清晰,是影站在我的面前。
〞影?〞瞬間清醒過來。因為我發現,我的嗓子好像根本發不出聲音。又試了一下,〞影,影!〞果然,哪怕我聲嘶力竭的吼叫,依舊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我慌了。對了,是那陣奇怪的香味!我聞了之後,就暈了過去。現在,連聲音也發不出了!我心里又是困惑,又是著急,慌忙的用力抓過影的手臂。我也只能以眼神尋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相對于我的激動,影是鎮靜的。雖說,她永遠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可是,我發生了這樣的事,按理,她不應該是這種表現。她的反應,正是表明了,她是知情的。難道——我瞪大了眼楮看她,不會的,她沒理由這麼做的!
〞兩天之後,你的聲音就恢復了。沒事的,你的身子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松開手,果然——頹然的癱坐在床上,我無法接受。
影扶我起來,〞來,把衣服換上。祭天大典就要開始了,大王還等著你過去呢。〞
祭天大典?怎麼,嬴政還是讓我陪他去參加祭天大典?他是打著什麼主意,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了。我知道,這藥也是嬴政讓影下的。是啊,除了他,影不會這麼對我的。
整個人傻傻愣愣的,任由影擺弄著,替我換衣服。
〞哎——〞影嘆了口氣,〞我早就勸過你,讓你少動那些心思。你就是不听,到頭來——〞又是一聲嘆息,影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我也沒心思去听她說什麼?我想起,小時候總听人說,聾啞人聾啞人的,我不明白,為什麼聾一定要跟啞捆綁式銷售。于是,我就問媽咪,啞巴就一定非要是聾子嗎?媽咪回答我,你想啊,如果一個人,她听得見。但她無法說話,成天的,連個回嘴的余地都沒有。那她不得活活的郁悶死?那時候我還很小,但已略知媽咪的行事作風,狠狠鄙視了自己,我怎麼會跑去問她?我以為她又是胡謅,忽悠我的。可我現在的情況,卻不由想了當年這件事。我發現,媽咪說的也不無道理。既然我都說不出話了,听到什麼,只是刺激得我更難受罷了。
影幫我梳洗妥當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是男裝打扮。是了,我的身份根本就無法參加祭天大典。當初,我提議扮成小太監,嬴政不同意,說他會想辦法。所以,我就被打扮成了侍衛?其實,這又有什麼分別?嬴政是看不起太監嗎?如果他知道將來,他所看不起太監人群里,那個閹人趙高——這時候,我應該覺得嬴政是罪有應得,我要幸災樂禍才是的。可是,我還是連想都不能想,為什麼我還會有不該有的心疼?呵,真是犯賤,嬴政這樣的混蛋,我怎麼就見不得他不好呢?
〞好了,走吧。〞影領著我出去。
我恍恍惚惚的來到另一座宮殿,嬴政站在那兒。影把我送到之後,自己又走了。
嬴政從上到下的打量我,眼神復雜,轉而嘴角輕輕一勾。〞如何,我答應的事,便是說到做到。〞
他指的是,他說過會想辦法讓我參加祭天大典,同時也提醒我,我沒有守諾,甚至每每都是陽奉陰違的說一套做一套。我心里自然清楚他的意思,但我不想理他,哪怕我說得出話,我也不願搭理他。更何況,我現在是啞巴,所以就干脆奉行〞聾啞人〞政策。
仿佛是覺得單單只是〞聾啞人〞還不過癮,我撇開視線,眼不見為淨。真真瞎了倒還好些,不用再面對這幅嘴臉。這個表象俊美得像個天神,行事、內心,卻是徹頭徹尾的魔鬼。我才不信他有那麼好心,什麼說到做到?既然他以為我想出席這個儀式是為了看呂征,他還能依舊安排我過來,天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嬴政抬手,把我的臉又扭了回去。〞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我讓你去見你的情郎,難道你不應該表示感激嗎?〞說完,就狠狠吻了下來。
我知道再怎麼掙扎也是白費的,于是,索性就放棄抵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了我,並且又是一臉的嫌棄。〞木頭似的,呵,這就是你所謂的,什麼都願意做?趙古惜,是我听錯了,還是——你高估了自己對你那位情郎的感情?〞
我听不見,我听不見!我告訴自己,我听不見,我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