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先發制人。宗旨就是,不能讓嬴政看出我有任何一星半點的心虛。〞你總是不肯相信我。〞頓了頓,我表現出傷心難過的樣子。〞我不過就是想知道,原來府里的那些奴才丫頭,現在都怎麼樣了?你若是這樣多心,往後,我還敢在你面前說什麼呢?〞我別過身去,委屈啊,這樣我見猶憐的姿態,我現在那是信手拈來的。
一陣靜寂之後,還是嬴政輕咳了一聲,打破了沉默。〞惜兒,別難過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說著,轉過了我的身子。
我只低著頭,所謂消極抵抗。
但嬴政,也自有他的辦法。說穿了,就是用強的。我現在嚴重懷疑,人類之所以要長下巴,那就是為了要被人捏的。
〞真該死,又惹你生氣了?惜兒,都是我小心眼,以後定不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原來,嬴政也會弱磨硬泡的,真令我大開眼界。我好像越來越不認識他了,還是我原來就不曾了解過他呢?
〞說句話,惜兒,不要不理我。〞
這無賴耍的,居然有點撒嬌的味道。〞我敢不理你嗎?你那個樣子,恨不得就要把我一腳踹下去了才好。〞
〞這話說得,我哪里舍得?〞嬴政笑嘻嘻的把我塞進懷里。
啊!我忍不住動手拍他,這個人,是想要悶死我嗎?
嬴政稍稍的松開了一些,〞好惜兒,不要跟我生氣了。我只是忍不住緊張你。〞
我听著心怦怦亂跳,既有些激動興奮,又難免會覺得難過。〞有什麼可緊張的?嬴政——〞我抬起頭望著他,那種含情脈脈的凝望。〞不用緊張,因為,我就是你的。〞我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很欠抽,我也鄙視我自己,卑鄙無恥啊。可是,我也是別無他法。
果然,嬴政听了頗為動容。他曾經說過,他想要的,是我的心、我的人,都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屬于他。現在,他應該覺得滿足了吧?
〞惜兒,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我不是听錯了吧?〞
看他激動的,于是我從容淡定的微微一笑,〞就是你听到的那個意思。嬴政,你如此待我,我又怎麼能不動心呢?我,唔——〞這個,君子動口,小人動手。黃帝耍流氓,那就是既動口又動手。
〞嬴,嬴政,放開我!〞我使勁推他、拍他。這人搞什麼呀,怎麼這麼不管不顧的?我都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毛病呢?
嬴政放開我,重重的喘著氣。〞你這小東西可當真是折磨人!〞
我——其實,我應該感到慶幸的,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這麼一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嬴政。這樣,我自然也就可以避免對不起呂征了。可是,該死的,我為什麼會覺得不忍心,甚至有點小難過呢?狠狠唾棄我自己!
〞嬴政,你會嫌棄我嗎?我,我不能——〞
〞噓——〞嬴政按著我的嘴唇,不讓我再說下去。〞不許再說這種話了,听見沒有?〞輕聲軟語的,充滿了疼惜。
我這算不算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呢?這就是我,我就只這樣可惡,非要他一再的退讓,做出允諾。〞你不怪我嗎?〞
嬴政搖搖頭,〞我怎麼會怪你呢?惜兒,我只會更疼惜你。別多想了,沒事的,慢慢會好的。〞
我就是要他心軟,他越是憐惜我,他就越是不會逆我提出的要求。于是,我乖乖的點了點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小丫頭,難過什麼?噢,我明白了,我的惜兒終于長大了,懂得男女之情了。很失望,是不是?〞
〞大王英明,您可真是明察秋毫啊!〞我皮笑肉不笑地說。
〞哈哈哈——〞嬴政笑得很開懷。
〞不許笑了!〞真拿我當娛樂了,是不是?
〞不笑,不笑了,哈哈,咳,真不笑了。〞
我看著嬴政想笑又強忍著的樣子,突然就有了點小感悟。是啊,你看,跟我在一起他可以笑得這麼開心。對于嬴政來說,這是很難得的吧,所以他就希望我能陪在他的身邊。
我裝作是突然想起來的樣子說道,〞我都忘了,我是有正經事要找你商量的。〞
〞行行,你說。〞
真喜歡他現在這個樣子,心情好得,仿佛我隨便說什麼,他都會答應。〞我原來在丞相府的時候,有個貼身伺候著的小丫頭,與我感情是極好的。現在,我很擔心,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所以,你剛才問我,丞相府里的人,現在怎麼樣了?〞這會兒的嬴政是表現得心平氣和的。
我點了點頭,有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意思是,就是你,不分青紅皂白的!
嬴政自然是有些心虛的,臉上有些不自然,〞原來是這樣。丞相府里的人,依舊在丞相府住著。我只是讓人把他們看守了起來。〞
我默默點點頭,心想,這的確是最好的做法。如果行動激進,反而更容易造成動蕩。嬴政不虧是嬴政,他可以暫時隱藏起個人情緒來顧全大局。不過,既然他思路是這樣清楚的,為什麼還要在對待他母後的處理問題上,讓人詬病呢?
等一下,他的意思是說,現在是粉刷太平的,一切看起來是風平浪靜。那麼,我苦思冥想了半天,一直沒有下落的呂征,難道一直就住在丞相府?是啊,我恍然大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能想到,我一直以為呂征被藏起來了,原來他一直都在丞相府好好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