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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她……殺了她……如夢魔般在吳天腦中回響。
「什麼!」父親大驚,「紅兒從小沒了娘親,而我又忙于鏢局一直都未好好的照顧她,眼看都這麼大了,你竟然要我……」
「若是鏢頭不願,她便會被惡魔侵吞了心智,屆時,惡魔便會將她帶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不行,道長,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你說,只要能做到,吳某定當奮力去辦到。」
「也不是沒有,只是,你的女兒終究逃離不了死,」道長嘆了口氣,念了一串奇怪的咒,並將掌心對準我的頭頂,一股暖流沖入百會穴,我的身體變得輕盈了,而且住進身體的惡魔仿佛消失了般,再不會出聲擾亂我的心智。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適應了強行進入我身體的另一股氣息,睡意襲來,眼皮如懸了千斤石頭般,沉重的幾乎難以抬起,但是,外面的聲音卻又是跳過了我的睡意,直直撞向我心間,或許,正是因為那惡魔存在的緣故,即使我不願听,他也會替我听下,並傳達到我心里。
「老道將惡魔封印在你女兒體內,雖然可保姑娘一時的清醒,但是若她失控誰都不會是她的對手,惡魔終究會主宰她,除非,等到她能力強大到可以抑制惡魔的魔性,並用藍鳳凰徹底封住體內的惡魔氣息,或者在惡魔完全掌控她之前徹底毀滅自己的肉身。」
老道一語既出,屋內瞬間靜默,吳天的霉凝成了川,呵呵,他的女兒,終究還是成為了一個容器。
睜開眼,我的世界卻變了。
我的父親,為了所謂的藍鳳凰,不知去了何處,而三位師兄帶著昏迷不醒的我,四處隨波逐流。
轟動一時的志遠鏢局在頃刻間一瞬崩塌,變成了一坐荒園。
「師妹,你怎麼了?」大師兄略帶著急卻仍舊好听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扯出。
「我沒事啊,我怎麼了?」我疑惑地抬頭,卻發現三位師兄眼中的不對勁。
「師妹,你的臉——」大師兄拿過鏡子。
「啊——」我將鏡子摔了個粉碎,這是我嗎?恍惚間我看到了鏡子中,臉色青黑的自己,眼中泛著點點綠光,額間忽隱忽現的出現一個圖案,仔細看,有點像蓮,卻少了蓮的高潔,多了一分詭異。
它,是它!那個藏在我體內的惡魔。
「不要,我不要成為惡魔……」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身體中有什麼在沸騰,一股熱浪襲來,堪比六月天的酷熱,我覺得整個人都處在懸崖邊,下一刻便會摔下懸崖,粉身碎骨。
「師妹,師妹,你听得到我們在說什麼嗎?」二師兄抓著我的肩,使勁地搖晃我的身體,我卻只能看到他一張一合的嘴型,耳中,整個世界變得悄無聲息。
窗外,傳來一絲微涼,風中傳來淡淡地花香。
「師妹!」三師兄大叫,我卻毫無在意,等我反應過來,卻早已跳下了樓台。
淡淡的月色被烏雲遮掩,等我逐漸有了自己的意識,卻發現一身是傷,站在一片荒草枯木間。
「這里,是什麼地方?」我錯愕地看著完全陌生的景色,對于陌生的排斥,出自內心的恐懼早已讓我失了分寸。
害怕嗎?恐懼嗎?想不想獲得至高的力量?
腦海中,一個聲音重復在說著,不知疲倦。
「夠了!」我發瘋般,止不住對它的懼意,「你到底想怎樣,身體你拿去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這麼快就放棄了嗎?看來還是我看錯你了,」腦海中傳來一聲嗤笑,「我道是你有多大能耐,卻也不過是庸人一個。」
「你!」我怒了,佔據我的身體,折磨我的靈魂,這還不夠,難道非要將我唯一的一點自尊也要踩在腳下,你才甘心嗎?
「怎麼,才被我這麼大笑聲傳來,幾乎要貫穿整個腦海,「你……啊——」慘叫聲來得突然,我回神,卻見是一個小公子,將一塊質地上好的玉佩塞入我手中。
「這是藍鳳凰,可以壓制世間一切的邪魔,」這位小公子因該還未到15歲,頭發因走路而有些散亂,眼中卻帶了一分不合這個年齡的滄桑,「你若想控制體內的魔障,還未找到清除的辦法前,必須要藍鳳凰壓制。」
「你有什麼條件?」這麼珍貴的禮物,怎麼可能平白無故送與一個陌生人?除非他是個濫好人,或者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很顯然,現在的情況,都不屬于二者。
「算你明白,能為我所用,我就送你藍鳳凰,將你的魔障壓制。」沒有表情的臉,不帶感情的話,卻如天籟般進入我耳中。
「好,我會醫術和毒術,雖然未曾出師,但我敢說,天下間能與我比毒術的,屈指可數。
「好,那麼跟我走吧。」
手中捏著冰冷的玉鈺,這就是父親說得藍鳳凰,可是,父親,你現在在哪兒呢?是否還在為找藍鳳凰而受著苦難呢?
直到後來,見到了各位師兄,我才知道,他——赫連修,竟是修羅宮宮主。這麼小的年紀,卻一手創立了修羅宮,當時的修羅宮還沒有現在的壯大,卻也是在一方獨樹一幟,有了一定的勢力,地方政府也不敢管。
「現在,我正式請你們成為我的修羅宮長老,從此,便與修羅宮同生死。」
「是,宮主。」
「我希望給你們完全的信任,你們也莫要背叛修羅宮,若是讓我知道誰背叛了修羅宮,那麼藍鳳凰將是取你們性命的最大的利器。」
原來,修羅宮每個長老的玉佩,竟是古玉藍鳳凰,這世上總共有六塊,除了我們身上四塊,宮主手中一塊外,最後一塊宮主送與了一個女子。
宮主從未與我們多說他的事情,可是,多年的相處,我越來越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他的心中又是藏著怎樣的故事呢?好想看著他長大、娶妻、成家……
直到那天,我听說宮主將唯一的一塊藍鳳凰給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便是他的弟妹,當時我很震驚,他居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弟妹,據說他的弟弟就是那個痴傻的四王爺,那個曾在秦都被鬧得沸沸揚揚的四王妃,她究竟有何能力,讓宮主一直默默念著。
直到那天,四王爺中毒昏迷不醒,四王妃守著他,不離不棄,我終于為這個女子折服了,只羨鴛鴦不羨仙,難怪神仙也寧願當一個凡人。
「宮主,紅無法救治蝕毒,不過他們既然有鳶鶴對鐲,就不會有危險。」
我看到了宮主眼中的釋然,為了他的弟弟,他選擇了默默的祝福,可是我的心為何會這麼疼。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將他當成了親人,和師兄一般,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親人,這份感情,不同于血脈相連的父親,可是,卻也烙近了我的靈魂中,無法抽離。
可是誰都無法想到,狹小的密室竟成了我的葬身之地,倒下的瞬間,藍鳳凰月兌手而出,紅色雪蓮乍現,惡魔又一次將侵佔我的意識,所以,再此之前,就讓我帶著它毀滅吧。
就讓我帶著這惡魔永遠墜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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