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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一場雨,許久未經滋潤的土地得到了洗禮。水在地表濺起了無數水花,叮叮咚咚的敲打著,奏出自然的一曲篇章。
雨簾中,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進,寬大的簑笠遮掩了銳利的鷹眸。
「爺,後面有兩股勢力在跟著。」
「注意點,我們人寡不敵,不用正面沖突。」
「是。」
有意思,車內,赫連桀勾起了嘴角,更是顯得妖嬈多姿。
馬車向著楚國皇宮駛去,留下一片車轍,卻也方便了後面的人跟蹤。路漸漸變得平坦,穿過了一片泥濘的低窪地,眼前豁然開闊。
「爺,我們已到楚國境內,是否要甩開後面的人?」麒再次向赫連桀請示。
「麒,我要是那群人的話,就會想法設法接近我們,不論是從遠處監視,還是刻意來接近我們,總之我們這一行的目標早已暴露在他們視野中,已經沒必要甩開了。」
「可是,我們又沒試過,怎知……」
「轍說得沒錯,想必他們早已知曉我們的目的,或許,這些人還是我們的舊識,不妨等著他們來大招呼。」
「爺,你說,他們……」
馬車漸漸靠近楚國都城——宴城,隨之然來得兩方人馬也一路相隨,看似護航般,卻是盯緊了他們所謂的獵物。
「赫連兄,自聚賢樓一別,已有幾年未見,近來可好?」一進城門,楚便下馬迎接。
「楚兄,好久未見,舍妹對管理方面領悟頗深,將聚賢樓經營地很好。」
「我道是她這麼久都沒回家,原來又回去管酒樓去了。」
「呵呵,你這位妹妹到是一點公主架子都不擺,比起我那些妹妹,更是出眾不少。」兩人的閑聊,壓根就未涉及國家與政治。
「赫連兄,請,楚某在此設了宴。」楚將赫連桀引到一酒樓前。
「楚兄知我意,楚兄請。」
雅間為他們而設,美酒為他們而熱,歌聲為他們而起。
「赫連兄,不知後面的尾巴如何處理?」楚忘了眼酒樓外,正往酒樓進來。
「無須多禮。」
「看來,赫連兄真是寬宏。」
「靈兒,她現在如何?」
「我以為我不提,赫連兄就會忘記靈兒妹妹了。」
「這次來楚國,我就是來帶她走的。」
「你確定,如果你看到她的狀況,不知你是否還會堅持現在說的話。」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似乎忘記了來這里的初衷。
「爺,小心!」麒眼疾手快,在暗器飛至赫連桀胸口時,腰間軟劍豁然出鞘,叮——一聲,暗器落地,針形暗器失了奪人的氣勢,頹然落地。
「誰!」紅豆大喊,全身緊繃,拔劍護在楚身前。
「出來吧,你隱藏再好,也藏不住你這一身的殺氣。」赫連桀沒有受到暗器的驚嚇,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模樣,完全沒有受害者的驚慌。
「王爺好定力!」
「怎麼是你?」以為是皇後派來的刺客,亦或是白濯暗地里的追殺,可是他驚訝的是,居然是靈兒的護衛——闌。
「王爺,小姐現在生死未卜,你卻悠閑地坐在這里閑聊……」若是論武力,他不輸于在場的任何人,可是王爺是小姐的摯愛,他不該真得要了他的命。
「爺自然有他的打算,你殺了他就可以解決這問題嗎?」麒舉劍相向。
「麒,住手,他並非要殺我。」暗器沒有對準他的要害。
「是。」麒不甘的退下。
「又是一個忠心護住之人,紅豆退下吧。」楚感嘆,靈兒,真是好福氣,竟有這麼多人為你赴湯蹈火,可是,你還在為什麼事情而煩擾,眉間的折痕如何才可消退。
「闌護衛一路跟著本王,想必辛苦了,來,喝一杯。」赫連桀沒有計較他的行刺,反而為他斟茶,以示友好。
「王爺客氣了,希望王爺好好待王妃。」
「赫連兄、闌護衛,靈兒妹妹正在皇宮內,由我楚國醫術最精湛的太醫守著,只是她的心病無法得到醫治,故而病情未見好轉。」
「靈兒她……」又是自己傷了她,如果當初能將她留下,也不會為燕軍虜了去。
「是我沒用,自詡武功高強,卻保護不了小姐,有愧于公子。」闌的自責沒有引起楚的注意,卻惹得赫連桀深思,果然,三皇兄的那部分勢力都在靈兒的管轄內。
「各位,我們去皇宮。」午餐結束,楚便帶赫連桀入宮,這次,赫連桀是代表秦國來出使楚國,所以,楚國皇帝命太子楚雲招待赫連桀,而楚的這次招待,純粹是因為私人之交,無關乎政治。
「好,楚兄請。」
靈兒,我來接你回家了,越靠近皇宮,赫連桀心中越發的緊張,靈兒,回來好嗎,不要再沉浸在虛無的世界好嗎?心底,卑微而乞求的語氣沒有說出,可是誰都能看出,從眼底中流露出的悲戚。
「靈兒……」
蜷縮在白霧中的洛靈一怔,以為自己幻听,茫然地抬頭,卻發現這里除了白色還是白色,熟悉的呼喚聲消失無蹤。
「怎麼可能,他已經消失了,永遠的消失了,怎麼還能听見他的聲音?」
「靈兒……」
聲音又一次的傳來,如亙古幽森的迷離,帶著誘惑,帶著一絲——顫抖。他再害怕?這次,洛靈沒有遲疑,確定了自己真得听到這個聲音,可是起身觀望,卻仍未見到說話的人。
「赫連兄,你看,她的眉毛動了……」楚激動地指著洛靈,果然,靈兒心中,只有他的位置。
「靈兒,你能听到的,對不對,求你,想來好不好……」
誰?是誰在那兒叫?
洛靈駐足張望,聲音似乎是從那邊傳來的,終于她抬起了腳步,即使白茫茫一片,她也無所謂,不能總困在這種地方,既然命運將她和商分隔了兩個時空,那麼我便好好的活著,讓商安心便是她最大的願望。
「爺,你休息一會吧,我來守著,王妃若是醒了,立刻來通知你。」轍心疼地看著赫連桀多日未合眼,只為將王妃娘娘從自我的意識中喚醒。
「轍,靈兒要是醒來,見到的都是陌生的臉,她會不會害怕呢?」當初她一個留在燕國,獨自的經歷那些後宮的暗斗,已是辛苦不已,他的妻子就該是在他的庇護下開心的生活,而不是這麼辛苦的去應付各種斗爭。
「爺,王妃醒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若是讓他看到你這副憔悴的模樣,她也會心疼。」好說歹說,轍將赫連桀勸回去休息。
「啊——」原來,白霧的盡頭是懸崖。
房中,洛靈睜開了眼,想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
「靈兒,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