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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著一襲鵝黃色的錦裝,沒佩戴多余的發飾。
只是簡單的一根白玉花簪,將發絲輕輕的挽起。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還是那張冰艷的臉。
那雙曾經看透人心的眼楮,如今雙目空洞,有些飄渺,有些遙遠
「太後娘娘,听說沐太醫已經被革去了您專屬御醫的職務。」
月月跑進內殿,向我稟報著。
他怕沐折顏幫助我打掉這個孩子,而革去了他為我專屬御醫一職
簡犁羲,他對這個孩子如此看重。
啊……對了,我忘記了,他喜歡孩子,無論是我月復中的孩子,亦或是沈青揚的孩子,他都一樣喜歡。
也並不是對我還殘留什麼情誼。
我起身,淡淡說道︰「月月,你去太醫院給哀家抓些藥材。」
我走到桌子旁,拿起筆,快速的寫下了幾種藥材,是打掉胎兒的方子
「去取回來吧。」
遞給月月,她看著我恭敬說道︰「奴婢這就去。」
這個孩子,我不是沒有心疼,他在我的肚子一天天長大,我怎麼會忍心。
只是現在,我實在不想讓他在我月復中一天天的成長了。
「太後娘娘。」
過了一會兒月月跑了回來,手中沒有藥材,還是我寫的那張方子。
「太醫院不給奴婢抓這些藥……」
我坐在了椅子上,暗自愣神,簡犁羲無非是想要這個孩子,那我可以成全他。
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原本我以為他會是我的依靠。
我舍棄了心中曾經的傲氣和戒備,為的就是讓他不左右為難。
若是我用我的一生作為賭注,那我現在已經輸了……
如果兩個人連信任都沒有,還有什麼意思。
「啟稟太後娘娘,哲贏王在外求見,被格德將軍擋在門外了。」
「混賬奴才。」
我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看著門外的侍衛。
「給哀家傳哲贏王進殿。」
他們跪著,默不作聲。
「聾了?腦袋還想不想要了你們!」
我平靜的口氣,卻帶著一絲殘酷。
「哀家最後說一遍。」
我壓低聲音
他們猶豫了一下,慌忙的說道︰「是,太後娘娘。」
敏哲走進了大殿,看著我,眼中有著心疼。
「你們都退下吧。」
他直直的看著我,一邊對奴才說道
待奴才全部退下,他一步走過來,緊緊的抓著我的手。
「茹兮,跟我走!」
「他怎麼能這樣對你,怎麼能!」
我松開了敏哲的手,他看著自己懸在空中的手,眼神哀傷。
「茹兮,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對那個人還不死心。」
「這不是死不死心的問題,我們逃不出去的,況且珍兒呢,儒兒呢。」
我看著他,口吻平靜,臉上淡然。
「我們可以帶著女兒一起走!總之,我不會讓你在這里受委屈。」
我看著他堅定的臉龐,淡淡的說
「沒用的,我不想連累了你們,我們出宮過,不一樣被他抓了回來嗎,如今還有珍兒,我不想我們的女兒受到一絲傷害。」
「茹兮,你理智的有些無情。」敏哲強撐起嘴角,無力的說著︰「是他不懂得珍惜。」
是啊……不懂得珍惜,不懂得珍惜的又何止他一人。
我對于敏哲的這份愛又珍惜過嗎……
「茹兮,我說過了,只要你能幸福,我可以永遠站在你的身後默默守護著你。」
「可我看到你現在不幸福,我甚至後悔,為什麼要默默的愛著你,為什麼要將你拱手相讓。」
他眼神中的受傷,深深的扎在了我心的深處
愛與被愛,不愛與放手,放手與堅持,都是折磨……
「敏哲,我突然覺得真的好累。」
我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曠
「如果可以,我後悔進了宮,後悔了這一切。」
「跟我走!!」
敏哲突然大力的拉起我,死死的撰著我的手。
將我拉了出去,手緊緊的握著,生怕我會松開。
出了宮門,一排侍衛擋在了我們面前,格德手拿寶劍。
「哲贏王想做什麼?」
「滾開!!」
敏哲一腳踢開了格德,格德沒有反抗只是站起身平淡的說︰「還請哲贏王不要為難卑職,卑職不想動手。」
那些侍衛全部上前一步。
「你們一個個的來?還是一起上?」
敏哲大聲喊著,眼楮充血,暴怒的完全看不到以往溫潤儒雅的樣子。
「太後娘娘,您……」
格德看向我,仿佛等待我的命令。
「你們誰要是敢動哲贏王一下!哀家不會這麼白白的算了。」
一些侍衛向後退了兩步,敏哲踢開面前的侍衛,只是那手,沒有一絲松動……
「走!茹兮。」
他用盡力氣握著我,跑出了御鳳殿,我的簪子掉落,絲發傾泄。
他拉著我,一直跑著,一直跑……
侍衛環繞在我們周圍,沒有人敢上前阻止。
到了神武門那里,我看著宮門,我要出去嗎……要出去嗎……
繼而心中有種強大的恐懼,如果出去了,就仿佛永遠不會再回來。
難道我現在還放不下這一切嗎?如此地步,還放不下他?
「茹兮,我不要你那麼理智,不要顧及那麼多,就一句,你跟我走嗎。」
神武門外是一片繁榮安定的景象,門內,一座座冷漠,華貴璀璨的宮殿。
我們矗立在這中間,一刻如一年……
我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堅定的點了點頭,他勾起唇笑了。
「太後娘娘吉祥!哲贏王吉祥!」
駐守城門的侍衛看到了我們,慌忙的跪下。
「開門。」
敏哲冷冷的說。
侍衛們互相看著,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
「開門。」
敏哲壓低聲音,又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