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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林若惜能好好休息,蕭子涼選了一條官道。若南宮錦連這等事都辦不好,就不會喚蕭子涼來救林若惜。江湖上的紛爭二人依舊是敵人,只在他護送林若惜回家的這條路上,安全即可。
蕭子涼甚至是心照不宣,徹底清楚了南宮錦的心意。
這一路上,林若惜與他將在別苑中的事情說的很是清楚,包括玉卿衣的死。
「只是慢慢我亦是想通。」林若惜抹去眼角的淚,「此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傷春悲秋亦是徒勞,玉卿衣就算在地下也不樂見我一直如此。只希望我們能及時找到墨師傅,別讓他做傻事。」
「墨昔塵與我約好,一月之後于天狼崖見,想來應是還不清楚玉卿衣之事。」蕭子涼記起之前玉卿衣的囑托,她將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自己與墨昔塵,儼然有看穿後事的意思。只是當時他與墨昔塵二人沒有想太多,三人說好分頭去辦,不在長天坊會面,而一月後于地獄門禁地天狼崖話事。
林若惜點頭,「若是如此,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能讓她緩去傷痛,若是要瞞過墨昔塵,定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蕭子涼難得勸慰了句︰「玉卿衣一生,足矣。」
雖只短短六字,卻讓林若惜心里好受了很多。是呢,玉卿衣這一生,雖然只短短二十余年,卻掌握了整個大慶的珍寶財路,以女子之身博得江湖上連男人都不能匹敵的美名,甚至讓江湖第一美人秋夜卿傾心于她,不僅如此,更尋得了自己的真心相愛之人。
這幾件大事,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是這般年輕就能達到。
所以當世,只有一個玉卿衣。
而以後再不會有第二個。
林若惜松了口氣,看向蕭子涼,終于頗為疲憊的笑了出來。
大約又走了一個時辰,在個村落里尋了處人家借住了一夜,梳洗過後再換上件樸素點的衣裳,蕭子涼便又帶著回復些精神頭的林若惜趕路。
二人沿著鳳江走到了緊挨著的曹安縣,曹安尚屬于鳳臨城的郭城,雖然未能離的太遠,但蕭子涼說,憑他的直覺不會有追兵到來,至少這算是對情敵南宮錦勉強的信任。
自從懷孕之後,除了時時會有泛酸的感覺,最大的問題便是容易肚餓。走的又累又餓的林若惜也覺自己撐到此刻委實不易。尤其是看見挑著水果的果農,更是感覺口饞。
匆匆掠過幾眼,忽然輕輕扯了扯蕭子涼。
「嗯?」
她羞赧的道︰「累了。」
蕭子涼環視了下四周,指著不遠處的同福客棧說道︰「今天就早些在那里歇息。」
林若惜真希望眼前立刻出現張大床,睡它個三日三夜。不過好在蕭子涼似乎也覺著有些餓了,兩人就來到曹安的酒樓里,要來一些當地特色美食。
林若惜哪里管的上好不好吃,她的肚子已經餓的前心貼著後背,吃起來比往常更要灑月兌幾分,頗有種女中豪杰的氣場。就看那檀口微張,動作依舊優雅的緊,只是速度上快了許多,轉眼間,桌面上風卷雲殘的掃蕩一空。
連正在飲酒的蕭子涼都奇怪的問︰「究竟南宮錦幾天沒給你吃飯了?在村子里不是已經買了干糧?」
林若惜撕著小餅往嘴里放,含糊不清的嘟囔著︰「這如何能夠?現在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吃,路上體力透支,現在就如同個無底洞般,怎麼都填不飽,或許是懷孕之過?」
蕭子涼忽然僵在原地,看著那邊毫沒在意方才自己說了些什麼的林若惜。
桌子微微一搖,她從面前的烤雞上抬起頭,卻看蕭子涼的手尚在發抖,「門主你怎麼了?」
「你方才說……你懷孕了?」
林若惜驚慌的捂住嘴,「啊,我說了麼?」
蕭子涼額上青筋直冒,有種想要將眼前的小女子吃進月復中的沖動,「你打算何時告訴我!」
林若惜慢條斯理的將擦干淨手,微微一笑,「自然是逍遙峰上。」
眼里泛著懲罰的目光,頓時讓蕭子涼領悟過來。小妖精始終還是個小妖精,即便是頂著張惹人憐愛的臉。若非他在河邊選了她,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去了何方。
心中又好氣又欣喜,簡直是五味雜陳。
蕭子涼立時擱下手中酒盞,走到林若惜身邊,坐下,在她耳鬢廝磨著說了一句,「我們去客棧里好好說如何?」
林若惜打了個冷顫,諂笑了下,「嘿嘿門主,有什麼話不能在桌面上說呢?」
蕭子涼幾乎是老鷹捉小雞一樣提著林若惜的腰帶,抗進了客棧,二話不說丟了塊碎銀,「上房一間。」
那小二十分機靈,立刻抬腿,小短腿跑的十分迅速,嗖嗖兩下就沖到了二樓,率先開門,耳旁還听著那被扛著的女子連聲叫喚︰「門主……門主……饒了我吧……我不就是忘記說這回事了麼……門主……」
那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小二生生听見軟糯的一聲輕喊,讓他都酥了半邊身子,「相公……」
他還想再听那好听的聲音,湊到門旁,卻忽然撞到了龐大身軀上,那男人冷冷的盯著他,嚇的他立刻掉頭就跑,口中說道︰「您二位繼續您二位繼續。」
蕭子涼閉上門,轉頭,見林若惜忽然轉作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又覺好笑。
「過來。」
林若惜連忙殷勤的湊了過去,像以往那樣坐在蕭子涼的腿上,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輕聲問︰「相公你說,是想要個女兒呢還是兒子?」
一句話問的蕭子涼原本滿腔的暴躁瞬間撫平,攬著她半晌沒有動靜,終于長出一口氣,輕聲道︰「我蕭子涼……終于……」
林若惜拿手覆在他的唇上,笑說︰「別說,因為惜兒能為門主生一個,以後還能生第二個。你說不論男女,都叫蕭玉如何?」
蕭子涼應了一聲,顯然是同意了。
林若惜才幽幽的嘆了口氣,一雙眸子漾著水光的看著蕭子涼那雷打不動的表情,真是個鐵疙瘩,明明心里笑翻天了。所謂母以子貴,林若惜算是徹底嘗到了這幾個字的甜頭,整個人都順桿子上爬,越發無法無天。
「相公都不讓惜兒吃飽,可惡。」她氣鼓鼓的表情倒是可愛至極,就連平日微微下垂的眼楮都瞪圓了開來,十足的惡婦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