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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愷恆大步走向門口,在小雨里低著頭正不安的踱來踱去的那道瘦瘦身影,刺得他心口一痛。
夏日的雨雖然不冷,可是那一晚才挨了雨淋的她,再這麼淋下去,怎麼受的住?
而轉念一想她獨佔兒子欺瞞自己還要帶著兒子嫁給別的男人,他的心立刻怒火涌動。
「你怎麼來了?」他在她身前站定,這才發現,她的眼楮又紅又腫,憔悴不堪。
她仰頭看著他,面容哀戚,聲音嘶啞,「昨晚為什麼沒和我聯系?到底有沒有孩子的消息?」
杜寒剛好有一台早晨7點的手術,為了讓他安心給病人做手術,她強忍著心里的疼痛和焦急,答應他等他手術結束兩人一起來A市當面懇求沈愷恆的幫忙。可他前腳剛去準備手術,她立刻就租車獨自先趕來了過來。
一夜沒合眼的她,越想越覺得不對。
接走小凡的人是個老人,沈愷恆答應幫忙後又再沒消息,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孩子此刻就在沈家人手里。
本就發著燒的她,這樣的急火攻心加上幾個小時的車程奔波,她連站直身體的力氣都不剩……
沈愷恆雙手插在褲兜里,歪頭凝視著她,察覺出她在顫抖搖晃,卻無動于衷的漠然說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什麼事是瞞著我的?」
他冰冷的表情讓賀若心漸漸了然。
終于,還是被他發現了……
「小凡在你這里是不是?你告訴我,你想把小凡怎麼樣?你什麼時候把他還給我?」她激動的喊道。
沈愷恆一聲冷笑,「什麼叫還給你?他是我的兒子,本來就該屬于我。」
賀若心身子一搖,眼前金星直閃,她用力擦著臉上的雨水和淚水,拼命搖頭,「愷恆,你不能這樣,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小凡相依為命,你別和我們娘倆過不去好不好?你不是就要結婚了嗎,你們還會有孩子的,你不缺小凡這一個……愷恆,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讓我把小凡帶走……」
她的話讓沈愷恆沒來由的一陣惱火和憤怒。
什麼叫他還會有別的孩子,所以就不缺小凡這一個?
她怎麼就不能求他重新接受她?或者她說任何話都好,她怎麼可以這樣聲嘶力竭毫不猶豫的讓他把兒子還給她?所以呢,所以她還是想嫁給那個男人,讓他的兒子管別人叫爸爸?
說不出心頭那股別扭和痛恨來的多強烈,沈愷恆冷笑起來,「我再有別的孩子那是另一回事,小凡是我的長子永遠不會變,況且,我們沈家絕沒有讓骨肉流落在外認他人為父的道理!」
他霸道不講理的話同樣刺傷了賀若心,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命苦的媽媽,不由月兌口而出,「那天摯呢,天摯不還是像個孤兒一樣活了二十幾年?你們沈家人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就想隨便欺負人嗎?是非標準是黑是白都是你們沈家人說了算嗎?」
沈愷恆看著她決裂的表情,也失去了理智,如果不是那些孽債往事,父親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母親又怎麼會死,他們之間又怎麼會走的這麼艱難……他不由低吼道,「你給我住口,慕天摯他根本就不是我爸的孩子!永遠別再給我提過去那些破事,你听見沒有!」
賀若心失望之極,又急又氣幾乎要暈倒的她咬牙說道,「好,沈愷恆,我早該知道你是個混不講理的人!你必須把兒子還給我,我們已經離婚了,兒子是我的,他是我一個人的,我絕不會讓他跟著後媽跟著你們這樣心黑手辣的人!」
「同樣,我也絕不會讓他跟著後爸過。」沈愷恆擦著臉上的雨水,漠然看著她,無情到極致,「賀若心,如果你不死心,那就法庭上見,我絕不會放棄兒子的撫養權。」
「沈愷恆,你怎麼能這樣!」賀若心看著甩手要進門的他,情急的拉住他的手,「我們連離婚都能平靜的面對,為什麼到現在要撕破臉皮變成這個樣子?愷恆,能不能別這樣?」
她痛苦的淚水和哀求讓沈愷恆心里一陣難過,可越是這樣,她竟敢欺瞞他這樣的大事越讓他不能原諒,如果她真的愛他,她怎麼就不能實話告訴他,怎麼有了他的孩子還要和別的男人同居過日子……
「賀若心,你的骨氣呢?你的膽子呢?你不是打算騙我一輩子的嗎,那你就該有心理準備接受懲罰!」沈愷恆無情的甩開她,眼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幾乎跌倒在地,硬是狠心沒有扶她,她撐住身旁的牆欄,往事一幕幕浮在腦海里,她的眼底漸漸堆積起無盡的怨恨……
她哽聲說道,「當年我是要告訴你我懷孕的消息,可你不肯見我,我滿世界的找你,沈愷恆,你卻對我那麼狠心……」
「夠了!別找那麼多借口!我在你身邊安排了保鏢,你也見過我的律師,你要是真想告訴我,讓他們誰轉告不可以!」沈愷恆憤怒喝道。
「對,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賀若心絕望的看著他,「可你怎麼不想想我的處境?你當時那麼痛苦,又鐵了心的要把我趕走,我看到你摟著別的女人有說有笑那一刻,忽然覺得一直都是我連累你過的痛苦……你以為懷著你的孩子離開你是一件多麼歡呼雀躍的事嗎?你知道這幾年我經歷了什麼嗎?你竟然還指責起我來!」
「從遇見你的第一天,直到我們離婚,我都從沒有背叛過你,你能憑空杜撰出一個女人來也真夠可笑。」失去冷靜的沈愷恆忽然扳住她的雙肩,用力的搖晃起來,「賀若心,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我不惜眾叛親離從始至終小心保護著你,可你卻一而再的騙我!」
他重重的喘著粗氣,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嘶聲吼道,「好,我給你個機會,你不是想要兒子嗎,那就重新回到我身邊,離開那個姓杜的,立刻,永遠!」